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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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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祸水

    本就惊魂未定的简惜夏见胳膊被人掐住紧接着惊呼一声,脚步连连后退,直到看清眼前人是陈岁寒才定下心来。

    她一把抱住陈岁寒的胳膊到他身后去,满目的惊恐。

    “怎么了?”瞧着身侧瑟瑟发抖的人,顺着她的目光朝屋里看去,紧接着一个男人捂着脑袋跌跌撞撞的扒着门框从屋里出来。

    那男人指着简惜夏破口大骂,“好啊简惜夏,你来了京城就长能耐了,敢打……”

    最后一个字还未讲出来,终于察觉到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吴光忙改口道:“陈大人……”

    眼珠子不停在简惜夏和陈岁寒脸上交替,又看着简惜夏牢牢抱着他的胳膊,实难相信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回事?”陈岁寒的眉头一缩,眼见着压低了眼头几分,这话是在问吴光,又似在问身侧的人。

    简惜夏紧咬了唇,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言简意赅的同他解释清楚。

    吴光察觉出面前这两个人关系匪浅,忙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眼花,认错人了。”

    这假话并不高明,陈岁寒讨厌旁人拿这种低劣的鬼话糊弄他。

    他方才的那句表明了两个人是旧相识。

    却在看见他之后连连否认。

    “若认错人了,怎的开口便唤她姓名,吴司政,你是拿我当傻子了?”他双眼微眯,酒气熏染的微红的眼尾这会儿隐约透着诡谲的意味。

    这位心狠手辣的陈大人恶名在外,哪里是他一个仰人鼻息的小小司政得罪的起的!

    吴光吓的跪了下来,笑的比哭还难看。

    “说,到底怎么回事!”陈岁寒的声线又抬高一分。

    “小的以为,以为她是这花船上的姑娘,又喝多了酒,便想一亲芳泽……”

    这倒也不全然是假话,方才简惜夏想着去外面寻长宁,谁知一开门正好碰见吴光,他见了简惜夏便要动手动脚,一路将她逼到屋里来,情急之下简惜夏举着东西砸破了他的头这才得了机会夺门而出,也正好在门口碰见陈岁寒。

    陈岁寒听完吴光的解释又看向简惜夏,只见她这会儿衣衫和发髻有些凌乱,脸上隐约有个巴掌印,他眸子一暗,将人扯到身后头去。

    这下子吴光彻底看清了门道,整个人已经吓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道:“是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她是您的人!是小的喝多了酒,都是小人的错!”

    他话多且密,让人听了心烦,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来,拉着简惜夏走了。

    船调头靠岸,陈岁寒一路拉着简惜夏回到马车上,坐稳后才道:“这回可以说了。”

    原本以为他会这么算了,谁知他只不过换个地方听她讲前因后果罢了。

    简惜夏的眼睫上还挂着潮湿的泪痕,委屈和害怕粘在一处,即便出来了她还在发抖。

    “从前……”她定了心神娓娓道来,“从前在古川时,我就是在吴司政府上做奴人,及笄之年,吴司政便要将我纳妾,他夫人不肯,便将我卖给了伢婆,我就这样被一路带着来到了京城。”

    这些都是她羞于启齿的过往,她在旁人眼里从来都不是个人,只是一件货品罢了,随意如何摆弄。

    “方才撞见他,他还以为我被卖到了这条花船上,要……”她略过吴光同她说的那些肮脏话不谈,“后来我便跑出去了,接下的事你便都知道了。”

    她将自己的背贴在马车一角,紧紧贴着车壁,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安定下来。

    两只手指头互相绞着,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在陈岁寒面前掉眼泪。

    她说的平静,好像在讲旁人的故事,可到底还是微抖的身子和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

    他伸手掀了简惜夏身后的马车帘子,外面的灯火光亮透进来,正好打在简惜夏的身上、肩头。

    陈岁寒用手捏住她的下颚转到光线强一些的地方仔细辨认,脸上的巴掌印还十分明显。

    “他方才打你了?”他问。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便觉着脸颊火辣辣的疼,此时才记起,那吴光确实因为她不从而甩了她一个巴掌,打的不轻。

    “你真是多灾多难的八字,不管到了哪里都能惹得一身麻烦。”每次带她出门准会发生点什么,上次是,大上次也是。

    他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眼睛微微眯起,“难不成你就是旁人口中的祸水?”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形容她,她将眼睫垂下不说话,只在心里暗自腹诽。

    若不是他非要带自己来这,又怎么会碰见吴光!

    ……

    马车在陈府门前停下,陈岁寒没有立即回房,而是舍了简惜夏去了书房。

    长宁静立一侧等着他发话,就猜到会有事情吩咐,方才他下马车时一个眼神早就已经说明一切。

    “将吴光的一条胳膊砍下来。”陈岁寒面无表情,负手而立,说的轻巧简单,像是在说旁人的事。

    “大人是打算给简娘子出口恶气?”难得长宁也多嘴一回。

    “与她何干?”陈岁寒第一反应便是否定这个说辞,“不是为她,只是为了自己的声誉,不管怎么说,简惜夏现在是我身边的人,若传出去,我颜面何存,总得给他点苦头尝尝。”

    他将话圆的很满,听起来好像又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有些事是他极力想去否认的。

    不承认便看不见,看不见便等于不存在。

    ……

    推门进房时,陈岁寒发现简惜夏正慌乱的用手背蹭眼皮,虽然速度很快,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不喜欢看女人掉眼泪,觉得心烦又压抑。

    “哭什么?”他脚步顿在简惜夏面前。

    “没哭。”她极力狡辩,说话时浓重的鼻音却骗不了人。

    “既然没哭,就别丧着个脸,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别一副晦气样。”他一甩衣袖,转而在她面前走开。

    话还是一样的难听,一样的刻薄。

    沐浴过后,简惜夏披散着头发出来,长发半干未干,偶有水珠低落在背上。

    仍旧穿着薄棉的寝衣,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榻,这会儿陈岁寒已经躺下,她只能从脚底路过,生怕又扰了他。

    才爬跪在床榻上未来得及躺下,只听床榻上那人翻身响动,而后坐起身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大人,怎么了?”被他吓了一个激灵的简惜夏在暗夜中发出颤音,还以为他又像之前那样犯了癔症。

    今日事经的太多,实在是忍不得再次被他惊吓。

    “无事,”他似沉了沉心,而后重新躺下,朝她丢句“睡吧。”

    简惜夏莫名,细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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