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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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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他有隐疾?

    简惜夏将手收回,逃似的奔向了门口,不多时长宁便进来,那衣带在长宁的手底下十分听话,没两下子便解开了。

    陈岁寒脱去外袍换了寝衣,宽松的寝衣套在他身上更显身段瘦削,暗色玄纹的衣衫垂于肌肤上,身上骨节的轮廓清晰可见。

    他似忘了简惜夏的存在一般,转身便上了拔步床,简惜夏再瞧他时,眼见着他眼睛已经合上了。

    简惜夏不知该如何做,只扯着自己的袖口略显无助的站在那里。

    终于,陈岁寒似是想到了她,睁开眼侧过头来同她道:“熄灭两盏灯。”

    而后又转过身去,面朝里,不再过问其他。

    简惜夏照他说的去做,轻步上前吹熄了两个灯盏,此时房里只剩下独独一盏,照的房内昏暗。

    她的影子借着亮光投在墙上,被拉长数倍,她同她的影子一起低下了头。

    对面的人仍是没有声音,简惜夏像是鼓起了万分的勇气,抬腿朝拔步床迈过去。

    脚步极轻,却还是被一向耳力极好警惕心又强的陈岁寒发觉,他猛地转过身来,一脸严肃的瞧着正往这边走来的简惜夏,“你怎么还在这?”

    简惜夏被他这怪异的举动吓了一怔,随后收回步子站回原处,“大人不是让我今夜留在这里吗”

    越往后声音越小,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见了。

    经她这一提醒,陈岁寒才似想起什么似的,他松散了紧绷的神经再次躺好,只丢给她一句,“在外室睡,不要进来打扰,天亮再走。”

    这倒是让简惜夏觉着十分意外,不由得撑大了眼皮,而后脸上忍不住露出松口气的神情,甚至还带了几分庆幸的笑意,她退出内室,寻了窗前的小榻坐下,稍缓了口气方觉自己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正在慢慢消退下去。

    陈岁寒是个顶奇怪的人,整日少见他讲几句话,又让人猜不透心思,比如今日让她惧怕了一整晚,闹到了最后还是虚惊一场。

    虽已近夏,可夜里还是凉些,简惜夏身边又没什么可铺盖的,又不敢轻易去拿,只能脱了鞋子将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抱了膝盖倚在窗前。

    京里变化甚大,与她小时的记忆好似没一处重叠,记忆里那个繁华热闹温情常在的京城好似一下子变成了一座陌生的皇城。

    她眼周可见,皆处处透着诡异。

    陈岁寒躺在床上阖眼许久都没等来困意,好不容易睡着,一个身着鹅黄色袄裙手上还提着一盏兔子灯的小姑娘笑着朝他走来,走到他面前还未讲话笑脸便散了,转而换上一副哭腔,大滴大滴的眼泪自她下垂着的眼角流淌出来,然后朝陈岁寒伸出手去,低低唤着:“救救我”

    然后小姑娘化成一股烟雾,消失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他猛然自梦中惊醒,醒来入他眼帘的是他日日见的熟悉的纱帐,还有帐外昏黄的烛光,心有余悸,他坐起来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心口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压下,他细听外室再无半点声音后,再次平躺下来。

    这么多年,他时常做这样的梦,每次的梦境皆是类同,他不知梦中小姑娘的名字,亦不知她现在身在何方,只是在那一年惊鸿一瞥之后她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音讯。

    这世上鲜有人知晓,陈岁寒寻她寻了多少年。

    一抹晨光自窗缝中透过来,直直照在简惜夏的眼皮上,她睁开眼,身子朝后探去,遮了刺目的光线,她双手揉了揉眼,内室的人好像还没有动静,她穿鞋下地,这一夜是坐着睡的,夜里被冻醒了几次,终于熬到了天亮。

    身上有些僵硬,但是对她而言不碍事,她本想着去内室瞧上一眼,可到了门口却又犹豫了,陈岁寒如何,不是她该管的,没他的命令,她不该乱来。

    于是后退了两步,忽而想起昨夜他说的,天亮再走,再一瞧外面的天光,索性大着胆子直接出门去。

    来到门口,正迎顶头的阳光,她下意识的眯了眼,却见着长宁不声不响的守在门口。

    简惜夏不禁有些诧异,心想着这人莫不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大人醒了吗?”长宁难得主动开口同她讲话。

    简惜夏摇头,“我不知道。”

    长宁的目光自她脸上收回,没再说什么,只点了头。

    “我可以走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长宁没回,又点点头,这便是应了。

    简惜夏松了一口气,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小院子很偏,自陈岁寒那里出来要走上一阵。

    这一路上她遇见不少人,他们虽不曾同她讲过只言片语,看她时的眼神却十分古怪,大约是见她是第一个留在陈岁寒房里过夜的女子才会如此。

    加之瞧着她脸色不好,眼底发黑,不禁猜想到昨夜究竟被陈岁寒如何折腾才会如此。

    这些心思简惜夏当然猜不到,这些眼神她只当看不到,全数抛到脑后。

    ……

    何思孝得了消息脚下生风,急匆匆的来到陈岁寒的书房中,一进门便是一副质问语气,“听说你将那个女人带回府里了?”

    陈岁寒不紧不忙将脸抬起,随后轻笑一声,“母亲消息还真是灵通。”

    两个人表面上母子相称,实际上早就撕破了脸,彼此见着都是心存猜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话中有话。

    “亏你还称我一声母亲,”何思孝这会儿已经极力忍耐,她缓缓前来坐下,“这女子你若是喜欢,留在外面做外室也就罢了,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带回府来。”

    “我喜欢,旁的都不重要。”陈岁寒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身份这东西,你在意他便存在,你不在意,它便不在。”

    “若真论起来,我的身份也不光彩,可母亲您不也还是让我回归陈家。”

    这话里掺杂了几分讽刺的味道,将何思孝噎住,可是于这件事上,她并不想让步,若是这件事真的传出去,只怕她日后便没了什么威严存在,“她如何能跟你相提并论,你是陈家血脉,她又是个什么东西,今日你将她送出府去,你若喜欢,常去看她就是了。”

    “若是真留这样一个出身的女子在身边,往后对你的亲事也没有好处,哪家的女子乐意让一个外室女子凌驾在头上。”

    “母亲多虑了,我没有成亲的打算,”陈岁寒说的十分坚决,“况且,我也不打算让她做外室。”

    “那你……”何思孝的神情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将她留在身边,做个侍女起居的婢女就是了。”

    “仅仅是个婢女?”何思孝又问。

    “仅仅是个婢女。”他又说道。

    何思孝沉吟片刻,见他坚持,更清楚他的脾气,有些事他一旦决定,绝对不会听从旁人,更何况是她,不过婢女的话,对外也能稍稍遮掩些。

    何思孝是厌恶他,可她更在意陈府的名声。

    待打发走了何思孝,陈岁寒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连眸色也挂了一层霜雪似的黯然,“长宁,昨夜,我又梦见她了。”

    这么多年,他不知梦中人的名字,却对她执念甚深,即便仅以“她”所替代,长宁也知此人指谁。

    “大人昨夜一定又没睡好吧。”长宁说道。

    他缓缓摇头,“长宁,你知道世间这么多人,我为何偏偏救了简惜夏?”

    长宁垂眸,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猜测或许真的只是为了拿她出来当做挡亲事的幌子,借以羞辱皇后等人。

    但是隐约又觉着不止于此,正如陈岁寒所讲,这世间明明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简惜夏。

    他有疑惑,却一直不敢开口问。

    “因为简惜夏那一双眼睛,”陈岁寒眼睑微提,眼神飘向远处,“很像她……”

    长宁颔首,“找了这么多年,那位姑娘都杳无音信,简惜夏与她有几分相似,是简惜夏的运气,若能留在大人身边,也算聊以慰藉。”

    长宁说的,便是陈岁寒心里想的。

    他自小喜欢的那个明眸灿然的姑娘和简惜夏这般怯弱的气质毫不相同,唯有那双下垂的眼睛,几乎可以和梦中人的重叠在一起,确实能让他稍做慰藉。

    说到底简惜夏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影子罢了,除此之外,没有一处不让他觉着厌恶。

    ……

    回到院子不久,长宁便派来了教习的婆子教简惜夏规矩。同她讲只给她三日的时间,学会了便去伺候陈大人起居。

    简惜夏之前在古川做的都是最下等的活计,从不曾近身伺候过谁,京城里的规矩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又模糊的,她需得从头学起。

    对此她十分用心努力,因为她之前从长宁的话中听出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好似在说,若是学不利索,便会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她无法回头看那吃人的花船一眼,更没有勇气回望那冰天雪地的古川。

    三日一晃而过,第四日的白天简惜夏一直留在院中,前面没有差遣,她不敢贸然走动。

    到了夜深时,陈岁寒遣人过来唤她,她一路上都在脑子里回忆该如何给陈岁寒宽衣解带,又该如何给他端茶倒水。

    到了他的卧房时,陈岁寒正坐在榻上看书,手腕搭在膝盖上拿着书,一手搭在矮几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见她过来,长宁退出房去,这场景同那日一模一样。

    不过这回简惜夏再没那么紧张,隐约觉着他似乎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同上次一样,又让她独自站立良久,直到他看完了书,才侧过头来看她一眼。

    他将书放下,随后起身自简惜夏身边路过,“你过来。”

    他站于内室,手臂微微展开,“今日学会更衣了吧?”

    “是。”她轻轻应着,实际上一想到那天还觉着羞窘。

    她手抬起,朝他腰间的玉带伸过去,摸索两下,顺利寻到环扣,轻轻摆弄两下玉带便松了。

    不多时,陈岁寒便换好了寝衣。

    过程中简惜夏一直垂着眸子不敢抬起,今日进行的还算顺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只等着他像那日那样上床睡觉。

    怎知他换好了寝衣也并没有打算去睡觉的意思,反而格外的精神。

    许是因为前两天那梦的缘故让他心上泛起涟漪,他竟伸手去捏起简惜夏的下颚。

    力道不算重,却让简惜夏整个人骤然紧张起来,她满目惶恐的望向面前的陈岁寒,他眼中的情绪很是复杂,让人琢磨不透。

    简惜夏自然心虚,脑海里反复回想是否方才哪里做的不够妥当惹怒了他。

    他很少发怒,可越是平静便越让人心生胆寒,他整个人只站在那里就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岁寒不说话,只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从简惜夏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灿然,好像这双眼睛只不过是形似,而内里装的灵魂天差地别。

    不知是不是错觉,简惜夏好像听见细微的一声叹息,而后陈岁寒将她放开,转过身去随意摆了下手,“出去吧。”

    仅这片刻工夫,就让简惜夏身上铺了一层冷汗,好似方才在刀尖儿上走了一圈,她双脚发软退出内室,回归窗下榻上。

    独自坐了许久,直到听不到内室一点声音,简惜夏的心才一点一点落了地。

    今日她来时,长宁准她带了床被子留在这里,既然这样,简惜夏便知,怕是留在这里过夜往后是常态。

    虽然只不过是张卧榻,她却已经觉着心满意足,要知道之前在古川,可是和许多人一齐窝在柴屋里睡觉。

    如今还有干净的被子可盖,她心满意足。

    不过有件事她仍旧想不清楚,为何陈岁寒非要将她留在房里?

    他的心思,属实难猜,就好比方才她亦想不通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难道……她暗自大着胆子猜测,他有隐疾?

    这个想法一出,简惜夏便觉着定是事实了,之所以带着她出去招摇,又将她留在房里就是为了利用她掩人耳目!

    若真是这样,简惜夏便觉着她当是真真切切的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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