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剑二十三

    玄阳此时心情不错，他轻声地对季辰说道：“徒儿，为师现在要舞一套剑法，你可要仔细的看清楚了……”

    说完，玄阳神情严肃地站立起来，眼神专注且独特。他身上穿着的青色衣衫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着，手中握着“青水剑”。这把剑的剑身呈现出翠绿色调，中间的脊梁则闪耀着洁白的光芒，仿佛是流淌在青山绿林中一脉清澈的山泉。

    随着风儿吹拂，玄阳的身影也随之游动起来。他舞动着手中的青水剑，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剑法时而轻柔似水，时而坚硬如石，时而刚硬如铁，时而简洁明一，时而繁复如织，时而如落花般随风坠落，时而如流星闪电般划过……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无尽的气势，仿佛能够镇压山河、破开苍穹一般……最后，当他收剑立身之时，整套剑法便演示完成了。

    结束后，玄阳背负双手，气定神闲地看着季辰，眼神平淡如水，不起丝毫波澜，缓缓开口问道：“徒儿，你是否看明白为师刚才演示的剑法……”

    季辰略微颔首，轻声说道：“看明白了……”声音轻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

    玄阳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刚想说：“嗯，不错……”然而，话到嘴边尚未完全吐出之际，季辰的下一句话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险些让他站立不稳。

    “就是没看懂……”季辰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疑惑。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插玄阳的心脏，令他几乎无法呼吸。而站在一旁的了圆则是乐不可支，接口笑道：“这可是你师傅的绝学啊，剑二十三……你看不懂，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啦！”

    季辰眉头微皱，好像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右手，开始掐指数些什么。不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问道：“不对呀，明明只有二十二剑，为什么要叫做二十三呢？”

    玄阳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欣慰和喜悦：“哈哈哈哈，好徒儿，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说来听听。”

    “剑法应该是一套一套的，可师傅的剑法看起来像是一套，其实是分成了四个部分，一到六是一套、七到十二是一套、十三到十八是一套、可十九到二十二……”季辰是在祝家村时，从玄阳给他的那本“太乙剑”中学到的剑理。

    “接着说下去……”玄阳

    “从一到六：刺、劈、撩、云、点、剪，只是用剑的基本剑法；七到十二，是基本剑法中的招式；十三到十八，应该是从前十二种招式中演化出来的六式剑招；至于最后的四招，就有点看不明白了，像是独立的招式，又似乎跟前面的招式有什么关联，就看不懂了，师父，为什么不是一整套呢？”季辰疑惑地问道。

    他看过“六芒刀法”，觉得跟师傅刚才的剑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所有的招式都是独立的，不在同一个体系里，却又莫名其妙地结合在了一起，所以完全看不懂。

    玄阳听着季辰说看不懂，却开心得哈哈大笑：“你可真是个天才呀！”

    “那当然，我看中的徒弟能差吗……你以为是你门下的那些，烂冬瓜吗？”了圆在冷嘲热讽地刺激着玄阳。

    玄阳也不生了圆的气，跟季辰介绍起这“剑二十三”的由来：“前十八剑是从‘太乙剑法’和‘落花十三剑’中演化而来，后四剑是从‘先天碑凌体’书法中，对于不同剑‘字’的写法，结合前十八剑，感悟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叫“剑二十三”而不是“剑二十二”，那是因为第二十三剑玄阳现在只是触及到门槛。

    感悟剑法不只是剑招式，而是感悟剑道，跟天地规则结合起来，招式看着是独立的，却又因为天地规则而关联在了一起。

    玄阳把从“先天碑凌体”书法中，刻录下的对于剑字的不同写法，跟“落花十三剑法”，一块儿交给了季辰，他觉得季辰能研究出剑法中的奥秘，肯定能突破“剑二十三”。

    玄阳之所以给季辰演示“剑二十三”，并不是想让他记住，恰恰相反，他更希望季辰能够忘掉。他只希望季辰能明白，什么是悟道剑理。

    季辰只需要知道剑招的由来，再去感悟新的剑招，这样他才能走自己的路，也好走的更远。

    季辰也明白了师傅的本意，可是创建新的剑招，哪有那么容易的。又不是画瓢，不管是头大还是头小，还是东倒西歪，只要画个圈圈带个把，就是个瓢。

    季辰想到了父亲留给他的那本“六芒刀法”，为什么要叫“六芒刀法”而不是别的什么刀法，就下意识地问师傅玄阳：“师傅，‘六芒’是啥意思？”

    玄阳当然不知道季辰是因为“六芒刀法”，才会问他什么是“六芒”，但是他觉得季辰应该是说错了，“六芒……为师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什么是‘六合’，你是不是听错了，把‘六合’听成‘六芒’了？”

    季辰想了想，好奇地问道，“那师父，‘六合’又是什么？”

    玄阳手捋胡须，大嘴一张地说道，“所谓‘六合’，其意有‘二’。其一是指：人体的内外三合：‘内三合’指‘心、意、气’三者相合，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外三合’指‘手脚、肘膝、肩胯’三者相合，即‘手与脚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内外合一，即为六合。其二就是凡人所指的：天地和四方。”

    季辰听师傅解释后，仔细地想了想，觉得师傅说得对，刀简之所以写为“六芒刀法”，也许是有人故意的，让后来的修炼者不明白它的意思，最终无法炼成，真的是人心难测。父亲机缘巧合，用的是一把“六合刀”虽不明白它的意思，却是做对了。

    季辰恍然大悟，“六合”应该是刀法要诀，“心、意、气、手、肘、肩”应该是说“六芒刀法”的前三招：“裂刀”“破刀”“进刀”。

    “天地和四方”，应该就是指后三招“撕空绞刀”“星辰碎刀”“六芒刀法”，季辰心跳如鹿，没想到“六合刀法”就像父亲说的那样，真的被自己给参透了。

    知其意成其事，现在悟出了其意，离着成事就已经不远了，季辰心里是这么想的。

    俗话说“不怕你不懂，就怕你不懂装懂”，“六芒刀法”变成了“六合刀法”，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谬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