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求原谅
回到温泉酒店，温冉横竖睡不着。
哪怕闭上双眼，傅行危半隐匿在黑暗中的轮廓也依旧在晃来晃去。
晚上十点过半时，傅择予发来一条问候信息，问她平安回去了没。
温冉本想回复，但手指悬停许久，还是没回。
白天那件旗袍，她已经在酒店换下，交付小唐让他去还给傅择予。
至于缺的玉簪，那是樊语花该赔的，她可没心思把别人的错往自己身上揽。
温冉放下手机努力入睡。
十分钟后，见温冉没回复，傅择予又发了个小狗叼玫瑰的可爱动图。
温冉：“……”
有点萌？
不行，不能回！
她不可以再被恩情绑架，现在务必划清界限！
拉黑太没礼貌了，她点开设置，开启消息免打扰。
傅择予爱发就发吧，反正她不会回！
温冉缩进被子里，准备安心睡觉。
然而熬到十二点，她不争气地从床坐起，开灯，完全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她无法放空自己的大脑。
“叮——”
手机亮起，弹出一条讯息。
温冉有些浑噩，不是已经把傅择予设置成免打扰了吗？怎么还来？
她心烦地抓过手机，定睛一看——
「妹妹」
温冉瞳孔一缩。
她没有为温茜改备注，所以显示栏上的昵称还是这两个字。
温冉一想起对方，胃里便犯恶心。
这下好，温茜不发消息，她还忘记拉黑这人了呢。
温冉解锁屏幕，打算把温茜加入黑名单，可不经意间余光瞥到消息内容，停止了动作。
「姐，看见新闻了吗！季凉残了！！！爆竹」
「我解放了，好开心！」
「你不知道他找上我的时候，我有多怕！流泪猫猫头」
「我知道你大概在气我，但我是被他逼的，我太害怕他了……」
「姐，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们见一面吧，把话讲开，下周日我全天等你。」
接下来是一张点位图，地点在市区的一家咖啡厅。
温冉皱眉看完全部，又收到温茜一条新信息。
是个卡通猫咪表情包，含泪睁着大大的星星眼，配字是「我爱你」。
温冉死死盯着这个不知所谓的表情图，大半夜被气得头昏脑涨。
“爱？哈……”
温冉心中讽刺，不由嗤笑一声。
温茜！她怎么好意思？
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是吧！
还是说，她觉得自己跟金鱼一样，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温冉既不回复也没打算赴约，颤着手指把对方拉黑。
“一切都结束了。”
她扔开手机，关灯缩身卧回枕边，仿佛办了件大事似的略舒一口气。
所有烂人都不值得她去花费时间，从今往后天高任鸟飞，她终于要和那堆人拜拜了！
许是有点儿亢奋，又或是其他原因，温冉闭眼半个多钟头愣是没一丝困意。
受不了。
到凌晨三点，横竖睡不着，她干脆爬起来拾掇好自己，开始收拾行李。
季凉残了，这意味着她没必要再躲在温泉酒店里。
实际上两天前温冉已经订好高铁车票，联系了过去的房东，打算搬回苏南老家去。
熬到上午退房间，温冉拖着箱子，先打的回了趟之前给温茜租的那套公寓里。
一来她得找房东大伯正式解约，二来那夜匆忙，她还有些东西忘了塞进行李箱里。
出租车上，温冉与房东大伯打完电话，根据协议直接转了一个月租金作为违约金。
之前对方人好没要押金，因此温冉付得干脆没讨价还价。当然，她也不擅长做这种事。
很快，出租车抵达目的地。
“果然还是这样……”
进入公寓房，客厅仍一片狼藉。
为下午顺利退房，温冉无奈收拾起来，准备全屋都弄得干净些。
温茜的卧房，她有点排斥，所以是最后进的。
睡衣、床单、被罩、化妆品、卷发棒、大头贴……
这里许多私人物品没被带走，每个角落都依稀充斥着温茜的影子。
阳台边有东西散落在地，是温冉为她求到的偶像签名周边。
封面是温茜超爱的一个当红男明星。
还记得那天为给妹妹一个惊喜，完全不追星的温冉跑到另一个省，在演唱会上守到凌晨三点。因为会场太吵，错过了傅行危的电话，他还以为她偷汉子去了呢，好一顿臭批。
当时的她，却以为这是值得的。
因为温茜的表情喜出望外，眨巴着水灵的眼，俏皮地说会宝贝一辈子。
“骗子。”
温冉尽量不去回忆，准备把地上打扫干净就算完事。
埋头扫地时，她的背不小心撞上梳妆台，听见了“啪”的一声。
循声一看，是一个橡木相框摔在了地上。
温冉弯腰拾起，对里面的相片并不陌生。这是幼儿时代的温茜与其生身母亲的合照。
学生时期，温茜很珍视这张照片，一直把它放在书桌上。
温冉时不时就能瞥见，因此每次搬家都把它带着，并在温茜出院后还给了对方。
“连这个都不要了么……”
温冉不明白温茜为什么不带走与血亲的唯一合照。
也许是对方变了，又也许……
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被养父母强塞过来的妹妹。
温冉把照片放回，她猜房东下午清理时会把它当成垃圾扔掉，但那也与她无关。
温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温冉去拿扫把，不经意间余光却瞥见相框坏了一角，里头照片露了一小部分出来。
重点是，在母女合照的背面，似乎还叠着另一张照片。
“……”
温冉下意识把那张照片抽出。
旋即，她错愕地瞪大双眼，不知所措。
她？
怎么会、为什么？
温冉站在原地完全乱了，因为手中这张照片里的人，正是她自己！
照片内的女孩一身高中制服，捧着大大的奶油蛋糕，笑容被烛火映得温暖而美好。
温冉一刹那就想起来了。
这是温茜十五岁生日那天，自己靠暑假打工的钱，给对方定了个ins风小皇冠双层蛋糕。
当时的确拍了不少照片……
“可是为什么——”
温冉晃了晃脑袋，迷惘起来。
温茜不是讨厌自己吗，为什么还把自己的照片和她与母亲的合照放在一块儿？
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