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废了他
温冉说得简短，约莫十分钟后讲完全部。
关于傅行危的部分，她只说有人帮助自己来到了北城，并未透露他的名字与包养协议。
万幸傅择予没再追问，仅仅感叹了句：“哇喔，姐姐你真善良！”
“……”
温冉一怔，不解其意。
他弯着眼，诱导般说：“害死你父母的不止季凉一个吧。谁才是祸源，分明一目了然。”
温冉清楚，这是在说温茜。
当年如果她专注学业，之后一系列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温冉舌尖发苦：“没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且那时……她也算受害者。”
这并非在为温茜开脱，而是陈述事实。
傅择予无法共情，漠不关己：“可你也没必要给她支付四年医药费吧？一个没血缘的妹妹而已，丢了就丢了。不如说……”
他双手合拢放于茶几，上身倾斜，悄无声息地凑近。
“她当年死在病床上，反而能给你省很多事。不是吗？”
薄唇吐出热息，宛如恶魔耳语。
恶劣的笑容，让温冉好似被刀子刺中，长卷的睫毛也狠狠一颤。
她无意识揪紧膝盖上的裙子布料，淡淡道：“我说过了，没人能未卜先知。”
温茜苏醒后不到三个月，就勾结季凉来害她，这是谁都料想不到的事。
“我救她，为的是无愧于心，更给父母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话语间，温冉逐步稳定心绪，“纵使她现在成了伥鬼，当时的我也不会后悔。”
傅择予端详着眼前人平静无波的面庞，似乎想看穿对方。
可惜，他打量半晌，都没能看出上面有分毫怨恨。
是真的善良，甘心当冤大头，还是说……
这个女人正戴着一张，连他也分辨不出的伪善面具呢？
有意思。
傅择予终于来了点兴致。
他理了理衬衣下摆，起身向温冉递出手掌：“那么合作愉快，圣母小姐。”
……
温冉回房点了外卖，吃饱喝足后在网上咨询办理护照与签证的相关事项。
不管傅择予那边成功与否，她得做好两手准备。
不知不觉间，日轮西沉，时间来到下午六点半。
温冉揉了下太久刷手机而干涩的眼，心想，怎么这么快又到了饭点。
在证券公司上班时，她只觉度日如年，一朝解放，还真有点无所适从。
突地，手机弹出几条讯息，是前同事小林。
「小冉，你还好吗？」
「辞职……是在说气话么？」
「之前看你情绪不对，没敢打扰。现在怎么样呀？」
温冉沉默，出了张恒的事，她本能不想再和公司的人有更多联系。
先前与同事们也不过泛泛之交，小林坐她旁边，所以关系相对好些，但称不上朋友。
温冉思考片刻，毕竟对方话里透着关心，不回不礼貌。
「我没事，但不会回公司。」
「早在想离开了，不是气话。」
「祝你工作顺利，多保重。」
小林很快发来新消息，还有一个猫猫受伤的表情包。
「啊……」
「那个，是因为我们经理吗？」
温冉见了这行字，打算回个“不是”，但对方还在继续打字。
「他今天下午，突然离职了。」
「所以……如果是因为他的话，你完全可以回来的。」
「人事那边，还没给你办离职呢。」
「不再考虑下吗。」
「我旁边位子空空的，有点寂寞哇……狗狗眼」
温冉诧异，什么情况？
上午张经理还打电话给她，一个劲儿地放狠话呢。
「他离职了，这么突然？」
小林似乎一直拿着手机，句句秒回。
「我也奇怪！他上午黑着脸，说要去处理什么家务事……」
「然后下午！就两小时前！人事主管找他对谈，他出来后就直接宣布辞职了！」
「我猜，这其实是辞退吧？超级突然的有没有！」
「倩姐说，估计是得罪上层什么人了。哎，咱也不敢多问。」
「反正经理平时不咋地……」
「嘿嘿，背地里放个烟花庆祝！美滋滋」
温冉呆呆盯着小林发的烟花动图，脑中跟着炸了一片。
是傅行危。
并未进行确认，但她没有由来地相信，就是他做的。
温冉心口酸胀，回忆起过去他答应过她的事，没有一件食言。
这也是哪怕遭受羞辱、讥嘲，她对他总恨不起来的原因。
可现在……
他不是她的了。
——不。
温冉晃了晃头，自嘲般否认。
傅行危从未完完全全地属于过她。那个男人高高在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样思考着，不期然间，某个迷惑再度袭来。
既然如此……
傅行危为什么看上温茜？
她太了解这个妹妹了，除了娇俏灵动的外表以及嘴甜，对方压根乏善可陈。
温冉想不通，也没立场多想，最后只好付之一笑。
算了，想男人干什么呢，多考虑下自己才是头等的要紧事。
温冉回复完小林，又开始埋头研究出国资料。
然而，短短五天后——
温冉惊愕发现，自己最大的忧患，也“嘭”地一下没了。
晚上七点左右，傅择予给正在吃外卖的她打电话，叫她看本地的新闻播报。
温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她打开电视，转到对应频道，没几秒差点惊掉筷子。
季凉残了。
画面中，熟悉的男人双腿吊着绑带，在病床上哀嚎发疯。
新闻上说，他近日受不明人士袭击，双腿粉碎骨折，连命根子也被割了。
与此同时，季凉创立的文娱公司爆出大批黑料，正停业遭受相关部门的调查。
简而言之，这人完全废了。
“傅择予……”
这个瞬间，温冉意识到季凉再也无法骚扰自己。
并且日后会过得痛苦不堪。
养父母这个仇，她算是报了吧？
找傅择予帮忙，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博什公馆那会儿，她就听傅行危在电话里跟人说，他弟弟爱管闲事。
这个词落到温冉这儿，自然完全成了褒义。
她赌对一回，心中除了感激，还有数不尽的庆幸。
温冉抹去眼尾的泪花，没有多想，给傅择予打去致谢电话。
太过激动，以至于忽略了门口突兀的手机铃声。
“谢谢，谢谢你，我——”
“既然如此，现在就为我开门吧，温小姐。”
隔着一道房门，傅择予单手插兜，含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