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香料过敏
“我等到自己人,本来是准备走的。”
傅择予说,“不过巧的是,一个女服务员魂不守舍,撞到了我。”
温冉不解,没弄懂两者间有什么关联。
“她一边道歉,目光却一边往你们那桌看,这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吞吞吐吐,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好像有坏事会发生,我更好奇了。”
傅择予眸中漫开笑意,故弄玄虚,“你猜,我怎么让她坦白的?”
温冉如实摇头,她不擅长话术,在察言观色方面也是一般。
傅择予垂眸,看入她的眼睛,唇角笑意分明:“我指了下你的方向,说这是我心上人,要是碰上什么不好的事,我就把你们这儿掀个底朝天。”
“这……”
温冉心知他是瞎编的,但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护着,还是免不了一阵动容。
为了掩盖些许的不好意思,她快速问:“然后呢,她信了?”
“信不信不重要,她本来就纠结,见着我这个想管事的人,正好把话说开。
“她说,看见一个男的——就是你们嘴里的小张,把不明粉末加进了饮料,然后让另一个服务员端到了这桌。她不确定是不是迷药,怕是场乌龙,所以很纠结。”
傅择予神采飞扬,一脸求夸夸,“之后就轮到我上场了!你那个男同事,一试就马脚毕露,菜得要死!你放心,我已经让秘书报警,保镖也拦住他拿到了杯子,上面有指纹,加上酒吧的监控,他这次栽了!”
温冉呆住,愣愣呢喃:“你怎么这么好……”
“你今天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不是吗?”
傅择予注视着温冉干净无瑕的面庞,才盯了两秒,就忽地倾身。
他双臂支撑在她头两侧的枕边,坏笑道,“仙女姐姐如果感动,可以亲我一下。”
陌生男人的气息袭来,带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温冉分神一瞬,眼前这个人的脸和傅行危那么相似,身上的味道却截然不同。
傅行危气息冷然,混着几丝皮革与烟草的味道,像深夜的寒风,冷冽又锋利。
傅择予身上则有雨后草原的味道,清爽而辛烈,合着三分野性,自由且奔放。
——他们不一样。
温冉不习惯让另一个男人压在自己身上,更何况他们认识还不到半天工夫。
于是,她抽出柔软的抱枕挡在身前,遮住大半张脸:“不、不行!”
傅择予歪头,眼神纯良:“为什么?”
温冉心虚+紧张,开始口不择言:“因为……因为,你脸太油了!”
话一出口,换傅择予呆住。
温冉则直接想拍死自己,她都对恩人说了什么啊,救命。
“那不亲脸,亲嘴。”
似乎是被怼蒙,想扳回一城,傅择予挂上了凶凶的表情。
温冉更是紧张,情急之下她喊道——
“也不行,我、我恐男!”
傅择予不依不饶,眯起眸子:“真的吗,你脸很红啊。”
温冉终于理直气壮一回:“我在发烧,脸红很正常!”
“恐男……你是les?”
“不是!”
温冉下意识反驳,但说完又后悔了。
现下假意承认会不会更好?
傅择予笑了,嗓音似羽毛擦过耳畔,勾得人痒痒的。
“那这是病,得治呀——”
见温冉实际并不害怕,他存了一门戏弄的心思,垂下头用鼻尖轻触她的发丝。
温冉认为他不会乱来,而且受枪伤后这人也一时失去了作案资本,所以见头顶男人阴影落下,只是下意识闭上了眼。
“害怕吗……还是说,只是紧张?”
傅择予语气撩拨,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廓,引发一片战栗。
他没有动手动脚,言辞却极为挑逗,口吻悠闲又轻慢。
“说啊,姐姐,说你心跳得这么快,其实只是因为紧张。
“不然……我会难过的。”
温冉受不了这种折磨,决意立刻推开这个玩笑开过火的家伙。
然而,还未等她真正动手——
“啊嚏!我、啊嚏!”
某人忽地抽身,对着空气打了两个喷嚏,眼角被逼得微湿。
温冉坏心眼地想,看吧,这就是调戏别人的下场,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傅择予揉着发痒的鼻子,桃花眼中全是哀怨:“姐姐,你头发上喷了什么啊。”
咦?
温冉下意识闻了闻,没有怪味,只有一缕淡雅绵长的花香。
她简单回答:“是我用的洗发水……”
准确点说,她在无香的洗发水里加了点淡香水。
温冉毕业后入职的第一家公司是香水公司,她耳濡目染,买了原料回家调制,成功自制了许多香水。往洗发水里加的,正是她的得意之作。
前调是依兰、橙花,中调是香草、昙花、胡椒、希蒂莺,后调是琥珀、麝香。
抽象点形容,似月下夜开的昙花,有如泉水般灵动柔和,又稀少到转瞬即逝。
某次傅行危说好闻,她便记在心里,经常用了。
想来,那也是对方唯一一次夸她。
温冉问:“很难闻?”
不至于吧?虽然人对香气各有偏好,但她周围同事也说过好闻的。
傅择予坐到一边,远离她的同时抽出床头的纸巾:“不是,好像有点鼻子过敏。”
温冉茫然,反应过来后有点好笑。
她当初选的配方可都是很温和的。
也不知其中哪一种原料,刺中了这家伙脆弱的嗅觉神经。
“行了,不逗你了。”
傅择予把纸巾揉成团轻轻一抛,正中角落的垃圾篓,“现在没有想问的了吧。”
“……”
气氛一转,温冉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
先前她在洗手间内主动帮傅择予,是为了季凉一事。
她希望他可以帮自己解决季凉,或是提供条路子,让她花钱雇到合适的人手。
可不想,一扭头她便深陷险境,差点中了同事的计。
要不是傅择予出手,后果不堪设想。更别提,他还把昏迷的她安全送回了酒店。
这一来一回,他已经不欠自己什么,也没有理由继续帮忙了。
还是出国吧。正所谓,逃避可耻但有用。
未知的土地令她忐忑,交流困难,还可能被坑,但总比让季凉活活玩死要好。
“总之今天……谢谢你,我没有其他事要麻烦了。”
温冉余光扫到手机,十二点了。
本以为傅择予会就此离开,不料他却出其不意,在温冉心中投下一枚炸弹。
“好,那接下来,轮到我发问了。”
他眼眸弯弯,藏着点点戏谑,“你昏迷时,口中喊的‘傅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