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头相柳

    逃离了天界之后，丘凰城带着禹踏上了返回部落的路程。

    有时活着的人比死了更痛苦，这一趟天界之行，只有他自己活着回来了。其他人可都和他如兄弟一般，这种痛苦是难熬的。

    如今只有将禹安然无恙的带回到部落，完成鲧的托付，完成兄弟们的遗愿。才算是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对得起鲧以前的恩情。

    这一夜，星空下露宿，看着火堆丘凰城突然开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禹。

    “南山一点红他们应该已经出了天门了吧，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留的记号找过来。”

    丘凰城呆呆的看着火堆，只剩下了孤独与落寞。

    禹保持了沉默，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答案其实都明白，只是都说不出口。那四名凡人定然是走不出天界的，禹也对他们的死深感愧疚，毕竟他们的为了救自己。

    禹来到丘凰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话。

    “鲧伯说你可以拯救苍生，是真的吗？”

    过了许久，丘凰城才开口说话，他看着禹，眼中不再是迷茫和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渴望。他想要得到禹肯定的答复。

    “我想先知道鲧的情况。”

    “好！”

    接下来，通过丘凰城的讲述，终于明白了，鲧的死因。

    两年前，鲧从天界返回地界，历经半年他重新回到了部落。路上他集结了狐仙君，鹿吾，苏长天，南山一点红四人，这些人都受过鲧的救命之恩，鲧带他们回部落协助自己治理水患。

    丘凰城从小就被鲧收养，就生活在部落里，之后也参与了治水行动。

    历经半年左右，鲧一行人回到部落，但是当时尧帝已经退位，舜帝是部落首领。鲧重新拜见了舜帝，并提出了自己可以治水。但是对于这个离开部落十几年的人，舜并不是很信任，还是尧帝重新出面，才让舜帝接受了鲧。

    在之后长达一年左右的治水工程中，舜帝也对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逐渐欣赏起了鲧。鲧常年游历大荒，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这一年里，工程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用息壤之力建设起来的水坝也成功阻挡了一次水灾，这让鲧在部落里的声望越来越高。

    但是，就在半年前

    那一天，天昏地暗，似乎就已经预示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无数的黑云压迫着天空，不愿意留出一丝缝隙让阳光撒向人间，黄河之水也是波涛汹涌，鲧和丘凰城等人聚集在水坝上，看着翻滚的河水，鲧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伴随着雷电，黄河上游的水开始变得黑且臭，还带有恐怖的致命剧毒。站在水坝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黄河的黑水之下有一个黑影。是一个庞然大物，有着九颗脑袋，一个巨大的蛇尾。

    那怪物在快到水坝时，九颗脑袋浮出来水面，那是九颗人的脑袋，脸色苍白无比，有着尖锐的獠牙，那尖牙足足要有三四米那么长，比人都长。那水坝修建的足足有两百米那么高，但是那个怪物只是脖子探出水来就已经比水坝还要高不少。

    那简直是比山还要大的怪物，它的蛇信子吐出来都可以把人卷起来裹得严严实实，那人头都大的不可思议。这样的怪物绝对不是人能对付的。

    面对怪物的逼近，鲧让丘凰城等人先去疏散民众，能救多少是多少，他自己留下来对付怪蛇。丘凰城等人自然不愿离去，但是鲧执意要他们走，如果他们都留下，那就会死更多民众，天下苍生必须有人拯救。

    鲧祭出了自己的灵剑——苍玄剑，那是顶级的铸剑大师用世间两种绝世稀有的矿石铸造的，苍玉作为剑锋，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玄石铸成剑身，附加天地正煞之气，辟邪诛魔。

    鲧和那蛇妖发生了一场旷世大战，鲧驱使着灵剑苍玄剑，与蛇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用尽全力，剑法如疾风骤雨般凌厉，但蛇妖的力量太过强大，每一次攻击都无法真正的对蛇妖造成伤害。

    蛇妖的九个脑袋不断喷出毒水，鲧只能闪躲，但还是会被一些毒素腐蚀身体。尽管鲧拥有高深的法力，但在蛇妖的剧毒面前，他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最终，鲧发出一声怒吼，用尽全部的力气冲向蛇妖。然而，蛇妖的尾巴猛地一扫，将鲧击飞出去。鲧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口中吐出一股鲜血。

    鲧看着天空，看着巨蛇在摧毁水坝，他身上燃起了血光。最后这个心怀苍生的凡人，选择了燃烧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自己珍爱的一切。

    但是结局依旧没有变化，蛇妖攻破了水坝，虽然它没有到部落里去作乱，但是带起的黄河水淹没了大半个部落。更何况那黑水还带着剧毒，凡人沾到一点就是必死。

    而且有人远远的就看到了蛇妖巨大的身影，那一天部落里只有恐惧的弥漫和痛苦绝望的哀嚎。

    之后，在一滩黑水中，有人发现了鲧，那时鲧竟然还有一丝气息。但是等到丘凰城等人和舜帝赶到时，只剩下一具被腐蚀的不可入目的尸体和一卷遗书，鲧用最后的法力保护那张兽皮不被毒水腐蚀。

    内容第一句就是：息壤被蛇妖带走了。另外还讲述了鲧来到天界的大致经过，鲧让丘凰城他们去替自己向禹谢罪，同时希望禹可以出手拯救地界苍生，那个蛇妖已经不是任何地界生灵可以对抗的了。

    之后丘凰城他们就踏上了旅途，因为狐仙君本就是昆仑山的居民，所以他们仅用了半年就来到了昆仑山，找到了进入天界的神墟入口。到达天界后，他们听说禹即将被处刑，他们也就有了劫刑场的想法，强行带禹回部落。

    听了丘凰城的话，禹内心复杂。那个蛇妖他认得，那是水神共工的手下——九头相柳！

    共工作为水神，曾经受到人类最高的崇拜，毕竟水的生命的开始。但是当火神祝融将火种带到人间后，人们开始信仰火神，而冷落了他们曾经的神。

    为此共工心生嫉妒，他从不理解变成了憎恨，这使得他和火神这一对好友感情割裂。最后在强烈的憎恨下，共工迷失了，他带领手下水族攻打了火神的光明宫，但是最终他还是败给了火神。

    一怒之下，共工撞到了不周山。这也导致了之后母神女娲重现世间，完成补天。

    共工的错误不可饶恕，天地就熄灭了共工的神灯，并派出众神去讨伐共工。将共工连同他的部下打落凡间，从此免去神位。

    不曾想，这九头相柳竟然在人间作乱。

    不过此时禹的处境并不好，他也和共工一样被熄灭了神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