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望舒楼的坐镇大爷
苏家黑市十三处，皆有一座望舒楼。
望舒楼不算高，上下只有九层。
但是很胖，六边形的切面设计简约而工整，基座占地面积足有半顷。
望舒楼才算得上是苏家真正自有的产业，也是整个黑市里最高端的商品所在地。
拍卖场自然也设在这里。
望舒楼里的交易货币是灵石，但对来客是否为入道修仙之人不做要求。
毕竟支撑起这里生意长期兴隆下去的主流，还是那些对修仙界的人、事、物充满向往与好奇的凡人。
而修仙界里的那些家伙，通常是来捡漏的，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给黑市贡献的交易额极少。
这么一说，似乎又显得苏家黑市的档次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了。
但你要知道，这是开在凡俗世界里的交易市场，不是专门的修仙界黑市，能有这份体量与规模，已是难得。
反正不管怎么说，长和大陆上的苏家黑市，就是散修们的天堂，王公贵族们最爱逛的地方！
望舒楼顶层。
居中最大的一间套房，唯有苏家嫡系可以入住。
客厅里，苏云澄稳坐主位，胥无商与程闪儿分立左右，像一对小厮丫鬟。
左首边的客座禅椅上，端坐了三位老者。
为首之人便是邢铭，其他两人的地位与修为应该都比他差那么一点。
这便是苏家养在这里的供奉修士了。
苏云澄抿了一口灵茶，主动出声问道：“刑老，葛老呢？”
原来还少了一位坐镇大爷！
邢铭回道：“葛兄在闭关突破，已经三个月未出密室了，家主特意交代过，不许我们去打扰。”
苏云澄“哦”了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会是他在玩金蝉脱壳，把金乌木拐跑了吧？你们有确认过他还在密室吗？”
邢铭笑答：“小姐放心，家主回姑苏前亲自做过确认，葛老犹在。”
苏云澄点点头，随后放下手中茶盏，正襟肃容。
“那好，我接下来的问题，还请三位前辈尽心如实回答，若有冒犯，实属无意，还请原谅则个。”
“小姐但问无妨。”邢铭担起了代言之责。
“金乌木失窃之前，由谁保管？”
“我们三个，一人一天，轮流照看。失窃当日，属我轮值。”
“失窃地点？”
“地下库房。”
“失窃时间？”
“夜半时分，亥末子初。”
“当时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库房门口，打坐静修。”
“可闻异声？可见异象？”
“未闻异声，未见异象。”
“那你是如何发现宝物被盗的？”
“想必家主已与小姐说过，我有火属性灵根，可以在百丈之内感应到金乌木的存在。当那种感应突然消失的时候，我便将邹、裴二位都唤了下来，凑齐四把钥匙后，打开库房查看。此时，那块金乌木已不见了踪影。”
问答环节暂时告一段落。
苏云澄需要点时间消化过滤一下，然后才能准备下一阶段的提问。
突然，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胥无商在朝自己举手示意。
“怎么了？”
“师姐，我能问大爷们几个问题不？”
苏云澄心中一喜，当即道：“你问！”
胥无商清了清嗓，开口道：“第一个问题，听这位邢大爷的意思，望舒楼的库房必须是四把钥匙同时插入，方可打开。正好加上那位闭关的，四位大爷应该是人手一把。可在事发当天，你们三个人便凑齐了四把，葛大爷的那把是谁带过来的？”
这个问题提的角度看起来很刁钻，却让苏云澄很失望。
她接过话头，道：“我来答你吧，正常来说，他们四位确实是人手一把库房钥匙。但若有人需要闭关或者离开京都，便会将钥匙交于剩下三人之一。若出现两人或两人以上同时有事的情况，我爹爹基本上就会来亲自坐镇了，不会让四把钥匙同时归于一人之手，这是望舒楼既定的规矩，没什么可疑的。”
胥无商尴尬地挠了挠鼻头。
“好吧，那方不方便透露一下，葛大爷的钥匙当初交给了哪位呀？”
邢铭突然眉锋一竖，声音微微泛冷道：“不巧，又是老夫！”
气氛瞬间变得沉闷起来。
苏云澄突然哈哈一笑道：“小师弟，四位前辈中，刑老的资历最高，其他人但有不便，基本上都会把自己的钥匙交给他来保管，这很正常！你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被队友拆了台，胥无商也不生气，继续道：“我想请教一下邹大爷与裴大爷。敢问两位，你们是什么属性的灵根？哦，直接问这个好像有些冒昧，那我换个方式！请问你们体内有火属性的灵根么？”
邹、裴二人同时摇头。
胥无商继续：“那你们轮值的时候，是如何隔着库房门，确认里面的金乌木一直都在的？”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倒不是这个问题难答，而是每个人都感觉，在这个问题提出之前与提出之后，整件事情的调查方向似乎都开始飘忽难定了。
邹姓老者出言答道：“小姐应该清楚，我们望舒楼的库房里，都布置的有灵犀阵法，而我们四个老头子手里，也各有一块对应的灵犀石，可在方圆十里范围内看到库房里的一切动静。”
“你是说，灵犀阵法里的影像可以隔空传送到你们的灵犀石上？”
“不错。”
“是实时的么？”
“当然。”
“清晰度如何？”
“不敢说多清楚，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那么大一块木头，上面有几条裂纹，还是能看得清的。”
“阵法有记录功能吗？”
“有，但是没开启，因为成本太高，太费灵石了……”
邹姓老者低下了头。
苏云澄恼了。
“谁让你们关闭记录功能的？现在可好，丢了寄拍人的重宝，你们省下来的那点儿灵石，够赔么？此事是谁做的决定？我要追责！”
邢铭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幽幽道：“回小姐，是家主做的决定。”
“家……我爹爹？”
苏云澄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这个臭老爹，怎么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这下被人钻了空子吧？
活该！
苏云澄自顾自的生起了闷气。
胥无商却还要接着问问题。
“三位，灵犀石拿在手上，你们查看的频率如何？”
邹大爷道：“若无异常动静，我一般会在轮值时间段的首、中、尾，各看一次，确认无误后再做交接。”
裴大爷道：“我亦是如此。”
胥无商点头，目光转向邢铭。
“邢大爷，你接班的时候，可有查看自己的灵犀石，以确认金乌木还在？”
邢铭道：“那是自然，否则我如何敢接班？”
“既然你也掌握这条监控途径，当你感应不到金乌木的时候，为何舍近求远，不从灵犀石里直接查看究竟，而是要喊人来打开库房门后，才能确定里面的情况？”
“我……我看灵犀石了呀，看不清嘛！”
邢铭吹起胡子瞪起眼。
胥无商面含愠怒：“怎么又看不清了？刚才邹大爷可是说连金乌木上面的裂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怎么知道？自从那块木头放进库房以后，灵犀阵法就经常失灵，有时候是画面闪烁模糊，有时候是直接没有画面。这个问题我们早就上报给家主了，谁也没办法解决，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