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流
密室之中的人，正是身在梁都城内的北魏卷帘人余孽。
他们昨天成功地从黄离的抓捕行动中逃脱。
随后在这里汇集，一边等风头过去，一边搜集不见踪影的四皇子的消息。
结果。
才一天！
他们就得到了四皇子的死讯！！
“你胡说什么呢？！”有人冲过去抓住了报信的人的衣领，“四皇子殿下怎么可能死？！”
“真的！我骗你干嘛？！”报信那人语气里已有了哭腔。
“呜呜…我亲眼见到的，四皇子的首级，被卫兵挂在城门上曝晒！”
幻想被戳破，在场诸人，皆是沮丧地低下了头。
有人血气上涌，怒喊道：“他们怎敢如此？！”
“不行！我要去把四皇子的首级抢回来！”
“不能去！”报信之人拉住了他，“他们这样把殿下的首级挂出来，肯定是为了钓我们出来！”
“你这样冲上去，不就是送死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那人怒吼道，“身为殿下的臣属，就这样看着殿下的尸首被侮辱吗？！”
“当然不是！”情绪宣泄后，报信之人冷静下来，“我们现在最该做的，是想办法把消息传回燕京！”
“让陛下做决定！”
“四皇子殿下是陛下亲骨肉，陛下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
丞相府。
何玄光慌慌张张地推开书房大门，喊道：
“不好了！父亲！”
“刘朔那瘪三！被陛下抓住处刑，悬首城门了！”
对于这紧急的消息，何退不以为意。
反而皱眉呵斥儿子道：“慌什么？！”
“告诉你多少遍了？！”
“遇事要有静气！”
“亏你还是个领兵的将军呢！”
“可是父亲！”何玄光冷静不下来，“我们昨天跟刘朔谈的可不是小事啊！”
“若是让那小皇帝知道，父亲不怕他借题发挥吗？！”
“当然不怕。”何退面露不屑。
何玄光不解：“为什么？”
“因为昨夜小皇帝处死那刘朔的时候，为父就在旁边！”
“甚至连处死刘朔这个决定，都是我建议拿小皇帝下的！”
“所以，”他转过头来，正眼瞧着自己儿子，“为父很清楚，小皇帝绝不知道我们与卷帘人勾连的事情。”
何玄光：？？？
怎么回事？
父亲参与了处死刘朔的事情？
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当儿子的竟然一点不知道？
何退知其疑惑，啐了一口，解释道：
“刘朔那小崽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昨天中午才跟为父谈完事情，傍晚就莫名其妙地被小皇帝抓了！”
“若不是为父恰巧在场，及时提出处死建议，那家伙怕是什么事都要抖出来！”
“届时被小皇帝抓住把柄，我何家绝对会直接陷入绝境！”
越想越气，何退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
何玄光听得一愣一愣的。
呆呆问道：“小皇帝真就同意父亲建议，直接处死那刘朔了？”
“他就不怕北边那暴君挥师南下？”
“他怕个屁！”何退冷笑，“那小皇帝终究是个黄口小儿，见识太少！”
“这些天在为父身上赢了太多，已经开始自以为是了！”
“为父估摸着，他真以为自己手底下那些无能将领，能挡住北魏的兵锋。”
何退不屑地撇了撇嘴：“且先让他吃点苦头吧！”
他转过头来，对儿子叮嘱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等到时候兵临城下，就是你重掌兵权的机会了！”
听到自己有机会重掌兵权，何玄光眼前一亮。
心里略有些激动地问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提前做些什么？”
何退本想说不必。
但略一琢磨，还是吩咐道：
“让人放出消息。”
“就说北魏即将南下，兵锋正盛，一般将领无力抵挡。”
“然后，再把玄光你以前的战绩宣扬一下。”
“让这京城的百姓和官员，都将你当成这场战争的救世主！”
这无疑是条妙计。
何玄光听得兴奋，急忙拱手道：“孩儿遵命！”
说罢，便转身离开，去安排事情了。
……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
北魏四皇子的脑袋还悬在城门之上，任由蚊虫叮咬。
有心人早就意识到，北魏可能会南下。
如今又有丞相麾下势力推动，消息便传得更快。
几天之内，整个梁都城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城西，明珠商会，一个中年人突然上门：
“还请掌柜的告知你们老板，百川商会的冯百川前来拜访。”
他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一个爽朗笑声：
“哈哈哈！冯老贼！什么风儿把你吹到我们明珠商会来了？！”
冯百川同样哈哈大笑：“能驱动我等逐利之人的，还能有什么？”
“当然是钱财！”
“老夫此行前来，正是有一笔生意要与陈老板详谈！”
听得此话，走出来的陈洛齐心头微动，伸出手道：“那就请进吧！”
二人走进商会里间，陈洛齐挥退旁人，问道：
“不知冯老板有什么生意要谈？”
冯百川卖了个关子，没直接说。
反而问道：“今日城中传闻，陈老板可曾听闻？”
“你是说…”陈洛齐一愣，“北边的事？”
冯百川点头：“我说的生意，就在这里头。”
“若是真如传闻所说，北边不日便要南下打仗，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届时大战一起，物资紧凑，粮价肯定会节节攀升。”
“我等可趁着这个机会，大肆屯粮，然后…”
他紧了紧拳头，狠狠道：“大赚他一笔！”
这个建议，让陈洛齐眯起了眼睛：
“你做这等丧良心之事，就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哈哈哈，”冯百川摆手，“陈老板说笑了。”
“我等为商之人，丧良心的事做得还少吗？陈兄何必如此瞻前顾后？”
“非是我瞻前顾后，”陈洛齐端起茶杯抿了口，“实在是此事有些危险。”
“宫里的皇帝，绝不可能就这么看着我等行事。”
“万一他派人找来怎么办？”
“无妨，”冯百川摆手，自信道，“陈兄这里，只是在下的第一站。”
“等会儿我还会去联系其他几家大商会。”
他拍拍自己的大肚子，笑道：“以我等的体量，汇聚一起，想来那小皇帝也不敢轻易处置。”
“既如此，”陈洛齐放下手中茶杯，对冯百川拱手道，“就先祝我等…”
“合作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