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死讯
兰斯特古堡，书房内。
“饭桶！都是饭桶！”
查尔斯看着手里面的消息，额头青筋暴起，满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小，仿佛要喷出火来，他感到怒不可遏，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刚刚认祖归宗的这个宝贝孙子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夭折了，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然而，与查尔斯不同的是，丹尼尔显得相对平静一些。
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当年我哥死的时候，您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对于丹尼尔来说，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生死离别早已成为了家常便饭。
曾经他们一同四处征战，眼看着一个个兄弟相继离去，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想当年，咱们条件艰苦啊，哪像现在这般好？帝国都已经稳定下来了，咱们也跟着加官进爵啦！”查尔斯对丹尼尔如此冷漠的态度感到十分愤怒。“死的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那能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吗……”
查尔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丹尼尔硬生生地打断了。
“正因为他是我的亲儿子！所以我才更要冷静理智！”丹尼尔的语气异常坚定且强硬。
查尔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丹尼尔自出生以来第二次跟自己顶嘴了！
第一次还是丹尼尔的哥哥去世时，当时他怒斥查尔斯太过冷血无情，但现在呢？当雷恩不幸离世后，变得冷酷无情的人反倒成了丹尼尔本人。
“父亲，岁月不饶人啊，您已经年迈，不再拥有年轻时那份冷静和理性。而我呢，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能理解当年的您了。”丹尼尔凝视着查尔斯，每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别说这素未谋面的儿子了，即便今日面临的是您壮烈牺牲，我也绝不会掉下一滴泪水！”
“北方防线大局已定，海岸线的压力自会有其他贵族承担。我可以拿命去拼，您同样可以从他们身上咬一块肉下来，但我们决不能让整个水月行省的百姓与我们一同陪葬！”
丹尼尔的语调并不高昂，既没有以损害查尔斯这位父亲尊严的方式迫使其接受自己的观点，也没有疾言厉色地表达。
相反，他只是如讲述一则事实般，缓缓道来。
查尔斯注视着眼前的丹尼尔，忽然间感到自己真的已步入老年。望着儿子那坚定果敢、雷厉风行的神情，他不禁想起自己年轻时亦是如此作风。
“你说得对，即便我们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寻仇，也不会有任何实际意义。”查尔斯的话语声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样，听起来软弱无力、无精打采。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猛地伸手紧紧抓住丹尼尔的胳膊，并凝视着对方的双眼，郑重其事地开口道：“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真的后悔了！”
“曾经我年轻气盛我，认为没有什么是不能够舍弃的，那时的我将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于是便带着你和你的兄弟姐妹，豁出性命冲上战场。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亲情的可贵与重要性。几乎每晚入睡后，我都会梦到你的哥哥姐姐们紧紧抱住我痛哭的场景。”
“其实我早就知道雷恩是假的，可是他长得实在是太像维森了，所以我也一直在骗自己。”说到这里的时候，查尔斯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眼眶中也渐渐泛起了泪花。
到了查尔斯这个境界想查血缘关系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就算是真的误会了雷恩也不会误会这么久，只是一直以来把他当成维森的儿子罢了，想给自己的内心一些救赎。
维森是丹尼尔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母亲据说是来自于大陆遥远的东方，因此维森拥有着一种极为罕见的黑发褐瞳长相，而且因为维森的母亲难产死了，所以查尔斯对维森是极其的宠爱。
“雷恩？”当丹尼尔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皱起眉头，目光紧盯着说话的人，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丹尼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沉声道：“立刻把莉莉丝叫到书房来。”然后，他提高音量，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是！”楼道附近的仆人们听到主人的呼喊后，纷纷应声而动，急忙去传达命令。
查尔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丹尼尔的异常反应，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待会再说。”丹尼尔摇了摇头，想先求证。
而此时朝着书房走去的莉莉丝则是有些想不通，父亲一般在书房都是和爷爷商讨政要，为什么突然喊自己过去，家里面一直以来都是尽量避免让自己沾染上这些事情的，毕竟这些东西知道的多了也不好。
思索间，莉莉丝已经抵达了书房门前。
咚咚咚！
“父亲，你找我？”莉莉丝一边敲门一边询问道。
“没锁，进来吧。”丹尼尔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莉莉丝轻轻地推开门，优雅地走进房间，然后朝着丹尼尔和查尔斯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父亲，爷爷。”
查尔斯早已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他微微颔首，向心爱的孙女表示回应。
然而，丹尼尔的表情却异常严肃，他紧紧盯着莉莉丝，语气低沉地问道：“是雷恩吗？就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
莉莉丝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查尔斯，心中立刻明白了丹尼尔所指何事。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疑惑。她原以为丹尼尔早就知晓此事，为何此刻又如此发问呢？
丹尼尔在得到莉莉丝的肯定回答后，突然感到一阵头痛袭来。
他皱起眉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挥挥手，示意莉莉丝先行离开。
莉莉丝虽然对丹尼尔这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感到不解，但还是顺从地带上房门，默默退出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丹尼尔和查尔斯二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丹尼尔深吸一口气，对着查尔斯无奈地说道：“父亲，这次麻烦大了。”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忧虑。
“嗯？”查尔斯不理解丹尼尔这突如其来的变脸。
丹尼尔见状开始跟查尔斯讲述雷恩在教廷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