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信是有底气的
“什么情况？”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流岚。
流岚低头看着不停闪红光的手环，面露不解。
南威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目带诧异，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流岚面前，检查他的手环。
直到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手环坏了？”谢缇不明所以。
“军用手环，没那么容易坏吧。”龚羽疑惑道
吕施和朱一一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隐隐不安。
杜晋锋犹豫着说：“会不会不安全，要不先摘下来？”
流岚闻言摆弄了两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以防万一，还是姑且先将手环摘下来。
手环一离开流岚的手腕就恢复了平静，南威反复检查了好几遍，都没得出什么结论，只好说：“基地训练系统最近刚做过更新，手环的评测范围也相应有调整，也许是过程中出错了。”
与其他人或疑惑或担忧的态度不同，拜林双手环胸，嗤笑着说：“我们都没事，就他的出错？我看是他太弱，手环给不出比初级更低的评定，只能报错。”
入了营就是战友，拜林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战友显然不合适，南威看得直皱眉，正想出言训斥两句，却被流岚抢了先：
“教官，有没有其他能够替换的手环？”
“手环是装备组根据新兵数量配置的，现在没有多余的手环。”南威无奈解释。
按照基地的流程，手环下发前会被反复检查，到士兵手上时很难出现突然损坏的情况。现在可能性最大的，还是流岚没达到入伍最低要求。
当前局面下，按规定将流岚遣离基地是最稳妥的做法。
南威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结果，但为保证公平公正，并没有直接下定论，只说：“我调档案确认一下。”
拜林非常笃定流岚就是没有入伍资格，信誓旦旦道：“教官，手环都报错了，我认为没必要多此一举，浪费大家的时间。”
拜林丝毫没有遮掩自己对流岚的恶意，惹得本不想强出头的谢缇都忍不住出声帮流岚说话：“手环只是报错，又没说他不合格。”
拜林被谢缇气笑，像看傻子一样看他，“难不成要手环直接开口叫他滚？”
眼见现场情况有些不受控，张导身边的副导忍不住问：“张导，我们是不是介入一下比较好？”
弹幕因为他们的争执，也开始吵个不停，直播那边的负责人此时正焦头烂额。
张导甩甩手，“综艺嘛，有冲突才有看点。放心，我相信他们自己能解决。”
见张导真的不准备插手，副导还以为事情要等南威调来资料才能有结果，没想到在那儿之前，流岚先有了动作。
只听他啧了一声，直接站到谢缇旁边和拜林对视。
流岚眼中看不到半点即将被人赶走的慌张，好像要不是谢缇主动替他出头，他都不把这当一回事儿，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底气。
他下巴微微上扬，明明身高不如拜林，却莫名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看拜林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街边无赖，轻飘的目光尽显倨傲。
流岚没有骂人，更没有任何失礼的举动，与用尽浑身解数给他找麻烦而失了风范的拜林形成鲜明对比。
流岚无心在拜林身上浪费口水，转头看向南威，说：“南威教官，我认为我的能力高于这只手环检测范围，申请更换手环。”
流岚这话说得坦然大方，好像他说的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直播间弹幕没有意外地开始对他进行各种冷嘲热讽，批判他的不自量力。
“你怎么不直接要个将级军衔？”拜林试图找回场子，讥笑道。
流岚对他都不带搭理的，只等着听南威的答复。
南威听了拜林的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在口袋里掏了一阵，拿出另一只手环，递到流岚面前。
谢缇惊喜道：“这不是还有手环嘛！”
“这不一样。”南威顿了顿，“申请更换手环可以，但走流程需要些时间。手环也是通行证，没通过校验，你无法在基地自由走动。
这只手环……比较特别，它的识别上限更高，但相应的下限不如其他手环低，你可以先戴着试试。”
说到这里，南威面容一肃，“但如果连它都不能给出结果，你就只能马上离开基地。”
南威这话说得决绝，在其他人听来不异于一种警告。
流岚挑眉，毫无怯意地接过手环。
谢缇紧张得不行，连忙阻拦：“等等！你不再考虑考虑？”
“不必浪费时间。”流岚相当果决，“不戴，我肯定会错过录制，戴了，我还有机会留下。”
他将手环长度稍作调整，搭在手腕上，随后抬眸看向众人，“更何况，我只会比高级三等强。”
咔哒一声，手环的开口完全合并，系统绿光再次亮起。
流岚目光坚定，他似乎从未预想过自己的失败。那样的盲目骄傲且自信，令众人齐齐愕然，一时之间都吐不出半句质疑的话来。
绿光逐渐黯淡，消失，两秒钟过去，手环依旧不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全世界都开始酝酿对他的鄙夷和讥嘲时，淡淡的蓝色荧光亮起。
张导掐准时机，朝身边人打了个手势，下一秒，直播间黑屏，等观众反应过来时，光屏上就只剩下“敬请期待”四个字。
任直播间观众再怎么不满，再怎么抓心挠肝，都没能撼动张导的铁石心肠。
与此同时，基地现场一把熟悉的系统嗓音响起，它说——
“id：30060001
代号：jx
性别：男
等级初步检测结果：a
尚未录入军团信息，请及时补充。”
……
……
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兀然出现，偌大的训练场上只剩下众人的错愕和迷茫。
姚惗若有所思，首先打破沉默：“为什么他的结果和我们不太一样？”
南威缓缓答：“这是新制定的评估标准，目前只有几大军团在使用。”
新的评估标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谢缇忙问：“那流岚这结果是好是坏？”
南威神色复杂地看向流岚，“……很好。”
不仅好，还是很好。
“那教官你呢？”朱一一追问。
南威眉头皱得更紧，“c。”
谢缇彻底怔住，面容呆滞地看向他：
“那，那也就是说……”
“按照系统评估，流岚高于我。”南威沉声答。
？？？
他们都听见了什么？谁比谁厉害？
如同被霹雳击中，所有人都呆愣愣地扭头看向南威，只有流岚还在自顾自研究手环，仿佛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谢缇弱弱地笑了两声，“不过这应该也只是代表体能方面……”
谢缇的话说到一半就止住，没再继续。
哪怕只是体能方面，一个正经从战场上下来的官兵输给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十八线小明星，已然足够耐人寻味。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再去提。
姚惗探究的目光再次落到流岚身上，流岚似有所感，抬头和他对上视线。
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龚羽语气略带惊奇和羡慕：“流岚你太厉害了，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经常健身？”
流岚淡淡答：“早睡早起。”
“看不出来啊，你这小身子板竟然还有那体能！”谢缇紧跟着调侃。
杜晋锋看了眼南威，确认他没有表现出不满之后也笑笑道：“后生可畏。”
见跟自己关系好的龚羽和大前辈杜晋锋都站到了流岚那边，拜林越发不悦，撇撇嘴不屑道：“人品不好，什么都白搭。”
·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周围空气的湿度越来越高，南威抬头看了眼天空：“快下雨了，今天就先到这里。”
他看向流岚，“那只手环你先用着，等拿到替换的手环，你再还给我。”
“好。”
南威又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肃穆道：“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按照军规，你们所有人都要加训五公里。”
“五公里？”
“这不是要人命吗！”
谢缇面如菜色，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但看在你们是第一天到基地……”
朱一一双眼一亮，“就干脆免了？”
“就将加训推迟到明天。”南威面容冷酷，“你们走右边通道，跟着接应你们的人回宿舍收拾好，尽早休息。明天除了有五公里的加训外，还有惯例的拉练和几门课程。”
众人一阵哀嚎。
“不想练的现在就可以走。”
没人再敢出声。
“那你呢，教官你不回宿舍？”朱一一好奇问。
“我有其他事。”
南威的回答依旧很简洁，所幸其他人也没有深究。
临走前，流岚下意识往南威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他离开的身影，脚步匆匆。
谢缇走在流岚后侧，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见他总往后看，也跟着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在看什么？”
流岚收回视线，淡淡答：“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