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祖孙谈话
“爹爹，娘亲。”江允臻提着裙摆，两三步就从马车上跨了下来。
“哎呦，乖乖慢点！”江临天看着自己宝贝女儿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接着女儿。
“爹爹，我没事儿。”江允臻一手挽着爹爹，一手拉着娘亲往家里走去，还跟爹爹娘亲分享今天在宫里的事。
江允臻边说，还边偷偷摸摸地将小手背在身后，朝马车里的秦璟言摆了摆手。
秦璟言失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忠毅侯府的大门缓缓关闭，秦璟言又恢复了往常的清冷矜贵、淡然置之，“回去吧。”
秦璟言回到皇宫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到宣和殿，而是直接去了太皇太后的慈安宫。
秦璟言到时，芳茗早已在宫门口等候了，“陛下，请吧，太皇太后在等您呢。”
秦璟言颔首，芳茗将秦璟言带到主殿门口，自己并没有进去，等秦璟言进去之后，顺手就直接将大门给关住了。
偌大的慈安宫主殿内，只剩下秦璟言和太皇太后两人。
秦璟言刚走进去，一个茶杯直接飞了过来，碎在他的脚边，里面滚烫的茶水洒落一地。
秦璟言脚步一顿，而后又继续不动声色地向太皇太后不远处的座位走去，耳边却是太皇太后质问的声音，“皇上！你什么时候对乖乖起心思的？”
“哀家就跟你直说了，让乖乖进宫，那是不可能的，过几日哀家就宣旨举办选秀，好绝了你这心思。”
“不可能。”秦璟言斩钉截铁地反驳道，一如既往淡漠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些许愤怒的情绪。
“不可能？”太皇太后冷笑道：“那你想怎么做？让乖乖入宫为妃？你倒是称心如意了，你考虑过乖乖的感受吗？你有问过她的意思吗？现在恐怕是她还不知道你这龌龊的心思吧。”
“她若是知道了，还会待你这般亲近吗？”
今日下午太皇太后就将芳茗喊了过来，询问了许多江允臻和秦璟言的事情，芳茗知晓自己是瞒不住了，只好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越听越生气，秦璟言竟然这么胆大妄为，连未出阁女孩的名声都不顾了，就为了满足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太皇太后一连串的质问，让秦璟言哑口无言，如今他最害怕的就是江允臻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然后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最后避他如蛇蝎……
过了许久，秦璟言才哑着嗓音说道：“不会的，朕会让乖乖同意的……乖乖也不会……讨厌朕的。”
太皇太后知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重了，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委婉说道：“皇上，放过乖乖吧，皇宫内不适合她，难道……你想让乖乖……和你的母后一样吗……”
先皇后的死一直都是秦璟言的心结，先皇后当年是因为难产而死，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她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生下秦璟言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先帝和先皇后是青梅竹马，先帝早早就将先皇后娶进宫中，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时间久了，一切都变了，后宫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先帝对先皇后也越来越不耐烦。
当年尤贵妃进宫时，年轻貌美，妩媚艳丽，一下子就吸引了先帝的注意，此后尤贵妃便日日恩宠不断，连带着尤家也水涨船高。
没过多久，尤贵妃就有孕了，她最先生下了大皇子，先帝对尤贵妃宠爱有加，同时也更加不待见先皇后，屡屡下了先皇后的面子，先皇后手里的权利也被剥夺，先帝甚至生出了想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念头。
还好当时太皇太后和朝臣们极力反对，加上先皇后也怀孕了，先帝这才作罢，也对先皇后更加不满意。
在先皇后有孕期间，先帝对先皇后不太重视，先皇后为了腹中的孩子也都忍了下来，还想着当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们也就能回到原来，但是先皇后的失望日渐增加。
后来先皇后生产时，先帝却在和尤贵妃寻欢作乐，连先皇后难产也不甚在意，最后先皇后大抵是失望透顶了，生下秦璟言之后，太过虚弱，本应当可以救回，但是先皇后早已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就这样走了。
先帝在先皇后逝世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他将一切的罪责都怪在了秦璟言的身上，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秦璟言攥紧了手指，手背上青筋暴起，“皇祖母，朕不是父皇，朕不会让乖乖……沦落到母后那样的境地。”
父皇母后的事一直都是秦璟言心头上的刺，但是他终究不是父皇，也成为不了父皇。
“呵呵。”太皇太后冷笑，“你父皇当年也是这样对你母后这样说的，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宠妾灭妻。”
先帝不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儿子，却是太皇太后亲手将先帝养大，太皇太后也十分满意先皇后这个儿媳妇，但是先帝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行事也越来越不成样子。
“皇祖母，朕想娶乖乖，她会是朕唯一的妻子，朕也会只有她一人。”
“你……”太皇太后大惊，他说的是……唯一的妻子，而不是……皇后。
皇后与妻子终究是不一样的，皇后是责任，要知书达礼、贤良淑德，担起母仪天下的职责；而妻子则与丈夫相互携持、相濡以沫，最终永偕白首、相伴终生。
太皇太后瞬间就明白了秦璟言的意思，乖乖会是皇后，但是她更会是他的妻子，
“唉。”太皇太后头疼地摆了摆手，“罢了，哀家也管不了你了，定安王府和忠毅侯府那边你自己解决。”
“要尊重乖乖的意愿，不能强迫她，你那些手段也别用在乖乖的身上。”
“最后哀家还想说一句，乖乖身子估计生不了子嗣，到时候朝臣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想办法。”
“哀家老了，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
说着，太皇太后就起身慢悠悠地离开了主殿。
“是。”
秦璟言应下之后，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离开慈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