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帝师:游历所见
在与七皇子达成了一致之后,闻博就开始着手自己的游历天下了。这本是闻博在效忠太子时期就定下的愿望,只是事务繁多,竟然到了今天才达成。好在确定游历之后,官职与文书都很快下来,方便了闻博的此行。
与之前的朝堂戏份不同的是,在这段之中,闻博的人设开始逐渐丰富。如果说女主之前的吸粉点在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这一段之后女主的人设将更为丰富,她被掩盖的女性特质也逐渐表露出来,也开始在这里,她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下属。
“大家这是要往哪里去啊?”闻博选择了一个七皇子推荐的,宗族礼法观念盛行,民风淳朴的地方。只是她进城刚刚游历了一会,就发现许多民众都往城外而去,就连原本在做生意的店家也匆匆收拾了东西,跟着人群。
这似乎是一个集体活动,闻博就好奇了起来,接着顺手拉住一个行人,尽快的询问起当下的情况,
“啊,少爷您是外地人吧?”被拉住的行人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回头的时候脸上还运满了怒气,只是忽然发现拉住自己的人衣着精致,身边的丫鬟侍卫一个不缺,显然是颇有地位,脸上的不满也迅速的收了起来,
“今天可是有一件大事情,之前县令家的灭门惨案,轰动一时,前几天才发现了可疑人士,官府赶紧出动抓人,结果嫌疑人逃之夭夭,官府还发了通缉令,好在法网恢恢,昨天嫌疑人落网了,今天就审判要被沉塘了,”
“沉塘?”闻博忍不住开口询问。实在是,这个罪名的指向性过于明显,一般只有女性犯人才会使用这种刑罚,如果是男性犯人,则是多会采用刺字,发配,砍头这种方法。
“是啊,沉塘。”见问自己的人真的是外乡人,而且颇有贵人的模样,这位被拉住的行人也不介意多说几句,“这个嫌疑人,是县令刚刚纳了不足两年的小妾。”
这一下,闻博是真的开始好奇了。于是干脆跟上路人的步伐,也跟着向城外河边走去,一边听着刚刚拦下的路人讲解来龙去脉。
“前段时间的县令全家灭门惨案,那个场面,凡是见过的人都觉得难以承受,家里上到80岁的县令老父亲,下到还在吃奶的县令孙子,就连门口看守的狗都没放过。我们私下讨论,觉得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
“怎么可能是县令的小妾呢?”闻博忍不住开口问。实在是,这种几十口人的灭门惨案,可不是脑袋一拍,有了想法就能完成的,一个小妾能把这件事做成,难度实在太高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刚开始也觉得,应该是仇家下手,再加上县令本人做官也并非清廉,收受贿赂误判的案件也不少。不少重刑犯被拉下去的时候,嘴里也喊着冤枉,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种话,不过,这种赌咒发誓,也没多少人相信。”
“刚开始就是从这个方向下手查的,结果却几乎没有收获,谁知再次对县令居住的院子进行排查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在一个暗道中,已经被饿的奄奄一息的县令小妾。”
“按照县令小妾的供词,他是前一段时间因为惹恼了县令,而被惩罚关起来的,本来说是饿上两日,就能被放出来的,谁知他感觉两日过去,却还是没有人将他放出,小妾这才察觉不对,拼命呼救,引起了官兵的注意,少爷您说,全家被灭了门,只有这一个小妾,因为受惩罚逃过一劫,岂不是很诡异?”
“是很诡异,不过也不能就此定罪,县令一家是如何全家被灭的?”闻博跟着问下去,一边随着讲述,两人已经接近了河边。
“说来颇为神奇,县令家前几日突然闹了鼠患,就差遣家里的佣人去药铺买了老鼠药,这件事药铺掌柜,伙计都能作证,而这位去买药的佣人,也被发现在死亡的人中,那么就很明显,就是借刀杀人。”
“是啊,一家只留下一个活口,与其说是巧合,我更相信是有人图谋,现任县令估计也是这么想的,才给这个小妾治了罪。”见闻博在了解事情的具体情况,许多本事站在周围的人也开始参与讨论。
“是啊,现在县令一家只有她自己,却剩下了偌大家业,肯定是小妾图谋金钱,所以动了杀人的念头。”
“这种女人若是不治以重罪,可是开了一个坏头,以后妻子杀夫,小妾杀夫,甚至于儿子弑父,伦理纲常都要被坏掉了。”
观看行刑的人义愤填膺,仿佛是在审判一位十恶不赦的罪犯。可是在闻博看来,得出是小妾谋害了全家的结论根本站不住。作案动机不明确,手法更是模糊,只是凭借小妾意外生还就猜测对方是凶手甚至治罪,实在是过于儿戏。
这么想着,闻博也直接这么问了出来。谁知原本义愤填膺的众人,气焰忽然低沉了下去,竟然没人有能力反驳闻博的话,给出一个确定的证据。
只有个别人还在负隅顽抗,说一些小妾本就心性不纯,残忍恶毒之类的主观言论。至于其他人,底气明明已经消失,却还固执己见,说不是小妾也没有其他嫌疑人,小妾是最大的受益人这种话,以此证明是小妾的手脚。
“也就是说,没有确定的证据,也没有调查的流程,这个案子就这么决定下来了?”闻博从刚开始得知案件具体情况就开始隐隐有些愤怒,直到现在,确定每一个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才终于开始生气起来。
不管他们是不是认为凶手就是小妾,很显然,前县令一家只有小妾一个活口,偌大家财按照理法也该归他所有。而这些,就是导致小妾必然送命的根本,难以改变。与其说这场处决是为了维护公平正义,不如说是一群既得利益者的同流合污。
“谁说没有证据了,全家被杀……”这群人显然也认识到了,闻博说的更加在理,原本兴奋的来观赏行刑的众人也兴奋不起来了。
“那,若是现在留下的活口,是前县令的家人,是他的儿孙,你们是不是也敢枉顾律法,草菅人命?”闻博不想听这群庸人自己都不会被骗过的话,而是干脆的继续指出问题的关键,他们现在的做法,就是为了谋夺家产不择手段。
“怎么能这么说!”刚刚气势落了下去的众人,只觉得底气又盛了起来,“儿孙就是前县令的血脉,此举断子绝孙,是有损阴德的,绝不能如此行事。”
“是啊,前县令既然有子嗣传承家业,自然需要将家业物归原主。”
闻博简直要被气笑了,说到底还是欺负前县令没有子嗣留存,就敢这么公然侵吞资产。她也声音更加严厉起来:“那剩下的若是女眷,你们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几人对视一眼,只觉得是无妄之灾。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按照礼法来说,剩下的若是老母亲,或者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断然不能如此行事的。可话是这么说,若是真的万贯家财留给女子,谁都知道是保不住的。
如果剩下的是老母亲或者妻子,族人大多数会选择过继一个孩子来继承家业,说到底还是家财旁落,到了宗族的人手中。若是剩下的是女儿,则更是会被家中长辈直接夺走,还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来作为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