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梦行,诡行
牵引术是傀儡术的一个旁支,可以控制他人的思想行动,但条件比较苛刻。
首先要种下牵引术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要日复一日的布下细微暗线并辅以特殊术法才能成功,非是亲近信任之人不可为。
这个施术的时间长短还要看施术者的能力,以苏瑶的本事,没个一年半载无法成功,这个术法想来是她刚跟洪志泽有些亲近就已经开始在下了。
这术法种下艰难,用着却是一次性的,早早种下的暗线在一朝全部引动,辅以口诀,可以让被下了牵引术的人在一定时间内迷失神智,肢体行动全凭施术者号令而不伤其性命,且在事后毫无记忆。
条件如此苛刻的术法自然有它的优点,那就是隐蔽。
暗线没有发动之时毫无踪迹,发动之后又会自然而然的全部消失,所以除非是大罗金仙亲至,否则哪怕是大乘修者,除非是在人被控制时当场抓包,也根本找不出任何不对。
这种术法虽然隐蔽性高,适合搞些小动作,但施术困难,耗时又长,还是一次性的,性价比实在是不高,选择去用它的人并不多,属于是被自然淘汰的那种偏门术法,不想在这个玄门没落的地方竟然有人会用。
还真别说,用魅术配合牵引术,确实会使这个鸡肋术法的成功率大大增加。
而时家控制这些气运者是为了控制着他们献祭,夺取气运,一次性的气运者配合一次性的术法,自然是非常合适。
所以说,这世上没有无用的术法,只要条件合适,鸡肋术法就成了最关键性的一环。
怪不得阮绵明明向洪志泽的身体里打入了清心符唤醒了他的神志,他的身体却依然不受控制。
不过在他的神智清醒了的情况下,就算献祭没有被打断也是不会成功的。
诡行阵是一种献祭阵法,可以夺取的不止是气运,还有阳寿啊、五感啊什么的,只要献祭者拥有的都可以。
但有一点,献祭者得是自愿的,内心不能有反抗之意。
最初创造这个阵法的是一个天才修者,他的道侣在与人争斗时陨落了,他在痛苦彷徨后,自创了这个献祭阵法,将自己的阳寿和根骨献祭给了死去的道侣,试图让道侣死而复生。
可惜他开阵的时候他的道侣已经死去太久了,因为是与人斗法是被人打死的,连元神都被对方打散了,哪里还能复生呢?
于是两人双双殒命了。
当时他给阵法取的名字并不是“诡行阵”,而是“梦行阵”。
或许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阵法根本救不回他的道侣,它存在的意义只是给了他一个孤注一掷的理由。
所以他给阵法取名为“梦行”,梦中一行,纵然是大梦一场,他也将身化飞烟,去寻他的梦中人。
这人死后,他的弟子悲痛欲绝,将这个阵法做为那位天才修者的遗物被保留了下来,本以为是一个失败的阵法,却意外发现并不是。
它确实是可以献祭的,而且被献祭的一方并不拘泥于某一个人,甚至可以是无形之物。
但它必须是有生机的,不能是一个完全的死物,比如一块石头,或者一个已经死透了的死人。
它不能保死人复生,但只要祭品力量足够,却能让家族、甚至宗门昌盛。
只是“自愿献祭”这一点太难了,有多少人肯牺牲自己的一切去成全别人呢?
于是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用不上的鸡肋阵法被束之高阁。
后来一次偶然,梦行阵不小心被泄露了出去,被邪修发现了。
他们另辟蹊径,以傀儡术控制他人去献祭,果然成功了。
于是将其更名为诡行阵,为他们所用。
诡行阵一开,阳寿、气运、修为滚滚而来,邪阵之下,累累白骨,犯下累累恶行,最终被正道修士几乎围剿殆尽,这阵法也被打成禁术不允许轻易动用。
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这种不劳而获的法子存在,自然有无数邪修趋之若鹜,是根本杀不尽、灭不绝的,虽然不敢再在明面上出现,但背地里还是有。
哪怕正道修士都是见一次杀一次,诡行阵还是艰难的小范围流传了下来,甚至还有些正道修士杀着杀着没承受住诱惑,也跟着误入了歧途。
于是一个罕见的拥有两个名字的阵法出现了,若是正规用法,就是梦行阵,但若是邪修用法,它就是诡行阵。
而眼下,它是诡行阵无疑。
刚才那个唐装老者修为不怎么样,但所知却是不少,无论是瞳术、牵引术还是诡行阵,都是些古老且偏门的术法,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看他的用法,是个邪修无疑,他为时家做事,时家供养着他修炼,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时家将狩猎者撒出去,各自狩猎一个目标气运者,并下好牵引术,然后用阳仙岛拍卖会的名义将准备好了的一个或几个被狩猎目标召集到岛上来进行献祭仪式。
每次阳仙岛拍卖会来的人数都众多,天南海北的哪儿的人都有,但每个地方只取拔尖的那几个。
天有不测风云,商场本就是个变幻莫测的地方,每年都有无数人兴起,无数人殒落,如此大且分散的体量,有个把人在回去之后运势突变,破产、甚至身亡都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更不会联想到时家的头上来。
八个狩猎者,每年回来一两个,将目标利用殆尽后迅速脱手,去下一个地方寻找下一个目标,如此循环往复,献祭者自然是如同货物一般源源不断的。
有钱人喜欢俊男美女,本以为是找个了消遣的玩意儿,却不想那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才是猎人,而自己才是被狩猎的目标,不但要赔上身家,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洪志泽是真的爱上了苏瑶,一腔真情换来如此残酷的结果,自然是痛不欲生。
他从被阮绵从背后打入灵符时神智就已经清醒了,只是肢体依然不受控制,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被心爱的女人一步步的带入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