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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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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暗,夜空中依稀有几颗星。

    趁着茯苓出去的功夫,姜梒特意换了一身精简的衣服,没有过大的裙摆,更没有累赘的饰物。

    只要步履够稳,就发不出一丝声音。

    父亲之死,只从褚家父子二人口中听得,没有什么用,她需要证据。

    只要寻得证据,再告到皇帝面前,才能报仇雪恨。只凭她的一腔怨恨,做不得何用。

    褚雄书房外,一如既往守着两个侍卫。

    姜梒凭借巧劲,悄无声息地接近,三两下就将两人放倒在地。

    她屏住呼吸,轻轻推门进去。

    取出火折子,轻轻吹亮,借着微弱的光开始翻找。

    褚雄为人谨慎,难保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可姜梒只能铤而走险。从他想要杀姜梒灭口的那刻起,顺安国公府就似沧海浮萍一般,随时能被海浪覆尽。

    翻过一叠叠的书卷,又是满目的古书籍,时间一分一秒消逝,姜梒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忽然,她灵光一闪,转头看向桌案一旁的矮架,简简单单就翻出来一沓子信件。

    姜梒双眼放光,每一封都看的格外仔细。

    终于在一封署名褚巽芳的信件里,提到了东方既白这个名字。

    姜梒面上一喜,迅速看完内容后将信揣进怀里。

    她将一切翻动的痕迹都恢复原样,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迎面就撞上了满脸厉色的王爷,正手提寒剑,浑身散发着杀气。

    姜梒心脏咯噔一下,本能地后退一步。

    “本想留你一命,可你却总是找死!”

    王爷剑尖直指姜梒,步步逼近。

    “原本本王想着,姜柏宗一死,为着往日的情义,怎么也要助他唯一的儿子坐稳家主的位子。而他的女儿,我便收养下来,再求圣上赐个封号,不过他日及笄成婚浪费几台嫁妆罢了。”

    “可是他的儿子过于无能,而他的女儿又太过自作聪明!打乱了我 的 计划。”

    王爷叹息一声,满口无奈道:“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只能去死了。”

    话落,一利剑闪过,险些削破姜梒的喉咙。她躲得及时,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细细划痕,渗出蜿蜒曲折的血迹。

    “事 到临头,王爷还在演戏。”

    姜梒捂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仇恨。她随手取过墙壁上挂着的保剑,严阵以待。

    “你父亲那个文弱书生,也曾教过你如何挥剑杀人吗?”

    王爷鄙夷不屑地问她。

    “他不过一个只会摇尾乞怜的狗,一朝走了狗屎运,在皇帝身边服侍了几年,就以为自己大权在握了。以色侍人,败德辱行,恬不知耻!”

    姜梒咬紧牙关,双手握紧剑柄,奋力往褚雄砍去。

    褚雄轻松闪开,口中啧啧称赞道:“比你父亲好些,还能拿的动剑。”

    姜梒反唇相讥,“我父女二人自然拿的动剑,不过比不得王爷耍的一手好剑!”

    她指桑骂槐,褚雄笑不达眼底,挥剑时从容不迫,三两下就将姜梒身上划出几道口子。

    “没意思!”

    他一脚踹到姜梒心口,失望地看着她砸到地上,冷笑着收起剑,朝身后喊道:“丞儿,你的妻子,交由你来处置。”

    暗处里的褚丞走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的姜梒,满脸淡漠。

    “儿遵命!”

    褚丞扛起地上的姜梒便走,她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姜梒倒垂在他背后,借着黯淡的灯光,看见自己口中吐出的血,在石板上画下蜿蜒曲折的线。

    她以为,这回褚丞得将她关进王府私牢了,可她没想到,褚丞竟然将她带回来卧房。

    被一把扔在床上时,姜梒浑身痛的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

    褚丞粗鲁地从她身上搜查着什么,好几次都摁在她的伤口上,姜梒倔强隐忍,不甘在他面前暴露出脆弱来。

    那封信被褚丞轻而易举搜到,就着烛火便点燃了,在烧的只余一个角时,他才缓缓松手,任残片落在地上慢慢烧尽。

    “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子,随随便便就能猜透诸多阴私事,预感准到让我都有些害怕了!”

    褚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带笑。

    “李承欢的孩子确实不是我的,她才来了几日,便想借机上位。”

    姜梒猛然抬头,诧异不解地看着他。

    “可赵瑾费尽心思给我挖了这样个陷阱,总不能让他失望。褚家的军费,还需他岳家支持一番。”

    “他不过受别人指使,来恶心我一把。是个蠢的!”

    “总之,我若不急,你定然会生气,再像之前一样替我解决问题。咱们一样,唱的一手好戏。”

    忽然,褚丞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褚兴义可是一个好弟弟,所以他只能死,唯有他死了,我这个庶子才有盼头。”

    “你以为父亲不知道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想要的是一个有野心的儿子,在他费尽心思打下天下时得力,在他百年之后能替他守住这万里江山。”

    “我那个弟弟,性格软绵不堪胆小如鼠,学识再高又如何。”

    “这整个王府的人,哪个是糊涂的,不过各有目的罢了。”

    他伸手挑起姜梒的下巴,满是惋惜地说:“你若城府够深,再听话些,我还真就想要同你过一辈子了。”

    “梒妹妹,每每被当作枪使,怎都不长记性吗?”

    姜梒厌恶地甩开头,呛咳一声,唇角溢出血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替我解决魏策,我便同你和离,放你走。”

    褚丞双眸沉沉,深不可测。

    “世子讽刺我为蛆虫,怎么又反过来拿我当大将。”

    “你若真敢,便直接杀了我。我倒要看看,帝后那里你要如何狡辩,群臣嘴中,你该如何开脱!”

    姜梒冷笑着,抹去嘴角的血,“人人都知我对你用情至深,现今又因你屡次使妾室怀孕而生了脾气。为了自保,我特上了折子,求帝后二人做主。”

    “我若现在死了,你褚家便是有千张嘴都说不清。”

    至此,陷入僵局。

    王爷的意思,是要他果断处置了姜梒,可褚丞的私心,则是用姜梒拉魏策下水。

    褚丞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扯开姜梒的袖子,刺目的守宫砂盘踞在她小臂上,褚丞眸光深幽,意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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