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循序渐进
月明星稀,树枝摇曳,微弱的鸟鸣打破着夜的宁静,月亮渐渐变换位置,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照耀了地面,暖洋洋的。
安隐烁迷迷糊糊醒来,一动便感觉头有些疼,忽的想起昨天喝了很多酒,喝酒时自己还在嘲笑古代的酒度数低喝着不爽,谁承想原主着破身体酒量这么差。
“醒了?头疼不疼?”柏笙端着早饭进门,看安隐烁躺在床上望着房顶,开口问道。
“疼,不是通知香芸提前煮解酒药吗?她煮的不对?”
“呵,解酒药,呸——呸——呸——”
“……你咋了?喝到茶叶渣子了?看来真得做个双层玻璃杯加滤网。”
“……真不记得了?”
“我昨天是干什么了吗?”
“没有,”柏笙轻笑,“解酒药煮了,你睡着了没喊醒,先吃点东西吧,香芸又煮了一会儿端过来。”
“哦。”
安隐烁支起身吃着桌上的早点,他虽然说双层玻璃杯,但他也在昨天第一个玻璃制品问世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他早前设想的能把玻璃制作到现代时那种普及民用是不太可能,玻璃需要吹起塑型,现代虽然有一部分也是人工吹,但批量生产的杯子什么都都是有机器的加持,纯靠人工的话估计得把那些工匠个个搞成大脸蛙。
也难怪琉璃和玻璃制品会成为奢侈品了。
时代差距还是太大了,让他一个现代脑袋去想,他真的会忽略一些古代达不到的技术。
柏笙瞧着床上吃饭的人,表情越来越落寞,一直在出神,还莫名的气馁,满头雾水。
“烁哥,想什么呢?快吃饭。”
“阿笙……我又异想天开了,唉,以后不能说大话了。”
“哪里说大话?明明说的都在做了,这都是时间问题,又不是不能突破和实现。”
柏笙坐到了安隐烁身边,跟着拿了个包子吃。
安隐烁听着他的话,心里崩塌的信心又稍稍恢复了些,点了点头:“是啊,时代的进步不是一蹴而就的,循序渐进吧。”
“烁哥,玻璃工坊建起来你手里钱是不是不多了?我让安乐城运钱回来?”
“先不用。”
安隐烁脑袋有点发沉,吃了点东西就又睡下了。
柏笙给他盖好被子,出门到花枝物语去看安顿下的江盼,顺便帮安隐烁看一下翻修情况。
花枝物语的铺子翻修倒不是什么大工程,主要是安隐烁画的那些货架和展示区,这会儿已经大体差不多完工了,还有些工匠在进行收尾。
江盼和两个女子在打扫,瞧见柏笙,赶紧上前行礼,到达康安才知道,这位军爷竟然是当今的九皇子,她当时都吓坏了,庆幸自己没有对他出言不逊。
“不必行礼,宝儿在哪呢?”
“在跟着萤草掌柜。”
“嫂子在这边有什么需要可以找萤草。”
“多谢殿下,能在这里安顿下来,还有能做这样好的工,已是我的幸事。”
“安心做工就好,只要忠心认干,铺子不会亏待于你。”
柏笙叮嘱了江盼一句,在铺子里转了一圈,见没有需要调整就打算回家,刚出铺子门,就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钻进隔壁欢合楼,欢合楼门前娇滴滴的迎客语录让柏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怎么会到这样的场所?
柏笙不敢确认就是想的那个人,上马车回府的路上还在想着这事儿。
下了马车进府,柏笙就瞧见了坐在厅里喝茶的胡高卓,加快脚步进门:“胡哥,你等很久了吗?身体完全好了?”
“我刚到,茶刚喝了一口你就来了,身体好了,今日刚去调职,过几日去任职,得了空我就过来瞧瞧你,顺便给你送行李,路上那些东西陆续回来了,我问了一下刺杀案的进展,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说未查实。”
“背后的人他们不敢动,但皇上又在盯这件事,他们只能拖,这个案子最后不是拉出来一个顶包就是掀起惊天巨浪,巧的是哪一个结果皇上都不愿看到,你们猜最后会如何?”
安隐烁刚过来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边说边坐在了椅子上。
胡高卓见到安隐烁,起身行礼:“见过三公子。”
“不用行礼,没这么讲究,坐吧。”
安隐烁手上下挥动,催促胡高卓赶紧坐下。
柏笙看向安隐烁,打量着他脸色正常精神也好了许多,应该是已经醒酒了。
胡高卓听了安隐烁的话有些不解,问:“公子的意思是会有人施压逼殿下主动不追究此事?”
安隐烁看了眼柏笙的表情,道:“我猜的。”
“可如今百姓都知道九殿下被刺杀,带回的粮种丢失,就算殿下说不追究,百姓也会闹吧。”
“这些事就没办法预测了,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你在宫里也要注意安全。”
“属下明白。”
胡高卓看向安隐烁的眼神微变,有些明白殿下这般出色的原因了,事情说完,胡高卓便起身告辞。
柏笙前去相送,两人走到府门,胡高卓神秘兮兮的对柏笙道:“我给殿下留了好东西,瞧瞧看哦。”
说完,胡高卓便摆了摆手,离开了九皇子府。
柏笙一头雾水,什么好东西能让他是那个贱兮兮的表情?
快步回到厅堂,安隐烁腿已经盘到了椅子上,吊儿郎当的坐姿,吃着手边盘中的点心,悠哉又惬意。
“阿笙,坐,说说啥事让我们家阿笙心事重重的?”
柏笙挨着安隐烁坐下,拿起龙眼剥壳,边剥边把慰问路上的事讲了,又说起在花枝物语铺子外瞧见二皇子进欢合楼的事。
安隐烁摇头轻笑:“我们家阿笙就是太单纯,你以为柏文祥在柔妃面前很老实,在外面就很老实?他可不,大旱时奉命调查贪污一事,那一路上,他就玩儿了……得有十几个女子,其中一个怀孕了,你猜那女人现在在哪?”
柏笙摇头。
安隐烁张嘴吃下柏笙喂过来的龙眼,含糊道:“太子府上。”
“……”
“他的儿子就是现在太子的嫡子,损不损?”
柏笙剥壳的手顿住,笑了下:“挺绝的。”
“驱赶流民的事,我知道,但当时知海铺子不多,将军府明面不能出手,我身在宫中能做的有限,也尽了最大的力了。”
“跟哥哥没关系,都是太子那个演员。”
安隐烁吃下唇边的龙眼,掩唇轻笑:“你都学会用演员这个词了,真厉害,继续努力。”
柏笙下意识摩挲了下被安隐烁唇触碰的指尖,继续剥龙眼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