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言
床上的沐颜睡得极不安稳，前世的一切一遍遍在梦中循环。
就像是巨大的圆，不管沐颜如何努力，始终没办法离开。
就在沐颜觉得她会永远这么循环下去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前尘往事如云烟，拨云见日终圆满”
前世的画面如破碎的镜子般，在沐颜眼前消失不见。
睫毛微微颤动，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外面的阳光穿过缝隙透了进来，沐颜眼睛有些不适应，下意识闭上。
冷雪惊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姐，你醒啦！”
再次睁开眼，对上冷雪欣喜的眸，她刚好替她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搜了搜酸胀的脑袋，沐颜慢慢起身。
“我睡了多久？”一开口，沐颜才发现她的嗓子干的快要冒烟。
冷雪忙伸手去扶，见沐颜坐好，转身替沐颜倒了杯水。
“小姐从昨天下午回来一直睡到现在，都第二天的下午了！”
细心的将水递到沐颜唇边，沐颜伸手接过，一口气喝完，“让你担心了，还有，我还没那么脆弱，喝水都要人喂。”
冷雪接过空杯子，没好气的说:“小姐还说呢，昨天晚上我翻窗进来的时候，你烧的满脸通红，把奴婢吓惨了！”
沐颜冲着她露出大大的笑脸，“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接过冷雪递过来的第二杯水，疑惑的问了句，“外面吵吵闹闹在做什么？”
冷雪摸摸鼻子，凑到沐颜耳边小声嘀咕，“小姐，我给你说……”
沐颜的眼神从惊讶再到赞赏最后变成同情。
“所以顾老夫人又被你吓病了？”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也许她身体有其它的毛病也说不定嘛！”
没错，她这样一定是她的原因，和冷雪无关。
睡了太久，沐颜觉得浑身酸疼。
“冷雪，这府里乌烟瘴气的，我们出去逛逛吧！”
想到昨天和小姐逛街吃的各种东西，冷雪咽了咽口水，眼神放光。
“好，小姐先把粥喝了，奴婢再为你涂去疤膏，就可以出门！”
沐颜对背上的疤痕毫不在意，冷雪倒是紧张的不行。
去疤膏日日涂抹，一次不落。
搞得沐颜有时候都会有种这疤痕没长在她身上，长在冷雪身上的错觉。
等到沐颜带着冷雪踏出扶风院的时候，府里弥漫着一股香蜡纸钱的味道，熏的人头脑发昏。
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沐颜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小姐，我们去哪里？”
沐颜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是想出来透口气。
顺着顾府门口的路，就这么一直往前走。
嘈杂的声音传入耳内，沐颜想起，这是她逛过的集市。
今天她没有逛一逛的的兴致，拉着冷雪随意进了一间酒楼。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才有了活着的现实感。
“这不是顾尚书家的夫人吗？怎么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喝茶。”
沐颜将目光看向来人，下意识的眯眼。
来人约莫二十来岁，一身妇人打扮，满头的金钗晃的人眼花，再配上那金色的襦裙，简直就是行走的大金条子。
不由想起萧逸这个京城首富，倒是低调的多。
浑身泛着金光的夫人见沐颜不理她，径直走到她身旁坐下。
假模假样的拿起手中的帕子，擦拭眼角，“顾夫人，顾尚书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也别太难过，听说今天上朝的时候，摄政王狠狠的教训了他。”
沐颜越听越迷糊，这顾泽干了什么，都惊动了摄政王。
“王夫人，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王侍郎的夫人一看沐颜这样子，还以为她在为顾泽遮掩。
将头靠近沐颜，压低声音，“你也别藏着掖着的，这事儿京城都传遍了。”
沐颜还是不明白，望着挤眉弄眼的王夫人满是不解。
身后的冷雪倒是想起昨天晚上她顺手做的好事，面色古怪，不过现在这情况，也不好和沐颜解释。
“都传遍了？”沐颜不确定的问。
“可不是嘛，今儿一早，顾尚书和他贴身的小厮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谁在李太尉家门口那条胡同里，连事务繁忙的摄政王都惊动了。”
看见沐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王夫人暗暗撇撇嘴。
自家夫君都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了，还搁这儿装不知道呢。
沐颜郁闷的心情总算是了起来，这是哪位热心人士干的好事。
要是被她知道，她一定好好的感谢她。
她的开心太过明显，王夫人有些不解，“顾夫人，你好像还挺开心的？”
沐颜表情一僵，掏出怀里的帕子一甩，在大腿内侧狠狠一起掐。
眼眶立马泛红，眼泪溢满眼眶，心里还不忘骂自己两句，下手太重，肯定紫了。
“既然王夫人知道了，我就不瞒夫人了，顾泽，他”
王夫人一听，这是有八卦呀，急了，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他怎么了？顾夫人你就别卖关子，快说啊。”
“还用我说吗，京城不是都传遍了，我这顾夫人的脸往哪里放，王姐姐，你不知道，成亲这半年，我都是独守空房的。”沐颜一边说，一边掉下几滴眼泪。
王夫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看着沐颜伤心的样子，拼命压制住想笑的冲动。
“你叫我一声姐姐，你这妹妹啊，我认下了，你也别太难过，他喜欢他的贴身侍卫还是有好处的，不会弄出孩子。”
“多谢姐姐，妹妹明白的。”
沐颜双眼含泪，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仿佛随时都能落下，白皙的小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难过，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王夫人不禁心生怜悯，“实在过不下去，就和离吧！”
沐颜低下头，小声抽泣，王夫人看的直摇头。
真是可怜，相公喜欢男人，她又是孤女，她虽然劝沐颜和离。
心里跟明镜似的，她要是和离，该往哪里去。
对着身后的侍女示意，侍女秒懂，递上一个厚厚的钱袋子。
“妹妹，姐姐也帮不了你什么，小小心意，你保重。”
拉过沐颜的手，将钱袋放在她手心。
沐颜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还在想这茶钱该怎么把办，下一秒就有人拿钱砸他？
沐颜呆愣的表情，看的王夫人又是一阵怜惜。
拍拍她的手背，温柔的说，“妹妹好生珍重，姐姐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起身，步履匆匆离开。
隔壁厢房正欲离开把她的话一字不落听进耳里的萧逸。
沉着脸边走边思索，她那么喜欢顾泽，要不要帮他把流言压一压。
见人一走，沐颜眼泪一收，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将手里的钱袋子癫了癫，这大嘴巴一定是跑去和她的小姐妹八卦去了。
人还不错，出手挺大方的。
随手将钱袋子抛给冷雪，“好生收着吧，这可是你家小姐掐大腿换来的，我就睡了一觉，这顾泽怎么就和他的小厮抱一块儿了。”
冷雪姐钱的手一僵，不自在的咳嗽两声。
沐颜回头，关心道，“是不是着凉了？”
冷雪摇摇头，凑近沐颜耳边嘀咕几句。
沐颜越听越兴奋，“干的不错，你倒是给我提供了灵感，我决定把焉黄瓜的解药分成两份，一份给小兰。”
冷雪快速的接了一嘴，“另一份给小厮。”
主仆俩对视一眼，秒懂对方的意思，笑的那叫一个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