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往事
李槐山是个有信用的人，说过两天来看王三，一刻不差的来到了孤儿院。可是在王三的房间却心不在焉，不时地瞄向屋外。
王三看在眼里，心觉好笑道：“智兽被斩杀后，南郊安全了不少，周妈妈带着孩子们出去了。”
“嗯……嗯。是要出去走走。”
“李叔，你认识柳珏吗？”王三突然问道。
“……认识的。”李槐山嗫嚅道：“以前谁不知道柳珏，何况我还和他一起拼杀过异兽的。”
“周妈妈应该也和他熟识吧。”
“自然是认识的，巧……你们周妈妈是原来的城中世家荆家的小姐，自……自然是认识的。”
周妈妈原来是荆家的小姐，难怪她有荆家老祖修炼古法，王三恍然大悟。
“那她怎么姓周？”
“她的母亲姓周。”
“你说说他们的事呗。”
“那……那不好的。怎么能在背后说他人的事。”
“那算了，我自己去问周妈妈吧，也不算啥大事。”王三无所谓道：“李叔，你也看过我了，快回城里去吧。”
“还早，还早。其实……其实有些事让你知道，周妈妈也不会生气吧。你可不要外传了。”李槐山听到王三下了逐客令，急急解释道。
王三抿嘴一笑，李槐山断断续续说起了往事。
周妈妈本名叫荆巧娘，是当时荆家家主的独女。荆家是赤县最早的世家，随着赤县的面积扩展，荆家在与异兽的争斗中也损失惨重，到了荆巧娘这一代，荆家已是人才凋零。荆巧娘的资质也不高，但在荆巧娘的母亲老周妈妈的眼中，只希望他不必担负太多的家族责任，平安幸福过完一生就好。荆巧娘就在周妈妈的呵护中无虑地长大。
十四岁这年，荆巧娘与周妈妈上街到城南，漫步来到一条巷子，她们刚到巷子中间，巷子两头出现几十号手持木棍之人，一声呵斥，众人就相向冲杀过来。原来是两个帮派约在此处厮杀。
荆巧娘二人慌忙退到巷子旁的一家商铺之中。此时商铺生意冷清，只有一个麻衣少年背对着他们在看着什么。
街上传来了木棍相交声，拳脚打在身上的噗噗声，以及惨叫声，外面一片混乱。麻衣少年不为所动，像是对此情景司空见惯。
“嘭”地一声，有俩个少年搂抱厮打着撞进商铺，就见其中一个十六七岁脸色狠厉的少年正一拳一拳地砸着另一个瘦弱少年，不一会瘦弱少年连喊叫声也没了。
狠厉少年喘着气抬起了头，像是杀红了眼，竟恶狠狠向着荆巧娘二人扑来。
“啊！”荆巧娘惊呼一声，老周妈妈忙将她搂入怀中，用身子护住。
“砰!”老周妈妈竟然没事，狠厉少年身形一飞，跌落在街上不能动弹。
荆巧娘从老周妈妈手间看去，是麻衣少年挡在了二人身前。
荆巧娘在麻衣少年回望他们时，终于看清了少年。消瘦的脸颊白皙且精致，一头乌黑的寸发显得极为精神，只是眼中闪着冷峻和不屑一顾。
“谢谢！”老周妈妈一揖道：“我们是城西荆家的，今日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请问你是哪家的少年，荆家必有厚谢。”
“不必了。”少年点头示意，语气依然冷冰冰的。
荆巧娘好奇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感觉就像看一座冰山，高大又难以靠近。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街上渐渐安静下来。少年出门看了一眼，转过头来对着老周妈妈二人道：“他们已经散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个外冷内热的少年，也不知道住哪儿，以后有不有机会再见。
自此以后，只要老周妈妈出门荆巧娘就会跟着，说是想多看看城中的风景，但却再没有见着想见的“风景”。
又过了几年，荆巧娘的父亲在一次与异兽的战斗中陨落，而老周妈妈也因为悲痛过度病逝。荆巧娘突然觉得世界好冷清，好孤独，时常也会想起那个挡在她身前的身影。
荆家召开了族人大会，决定分出一支族人去往西边的红铜城。原来红铜城也有一支荆家的分支，决定一起在红铜城站住脚跟。
不管荆巧娘愿不愿意，她的名字还是出现在了去往红铜城的族人名单上。即使她哭天抢地，寻死觅活，却只得到荆家现任家主的冷冰冰的一句话“巧娘，家族养你十几年，你也要为家族做点贡献了。”
她荆巧娘没有好的修炼资质，却长得亭亭玉立，如含苞待放的荷花般的少女能做什么贡献，不过是和红铜城其他世家联姻工具罢了。
荆巧娘绝望了，听到家族的决定后，每日如行尸走肉般活着，麻木地对着身旁的人和事。做为世家的女子，不就是被安排着过完一生吗。
出发的日子到了，荆家为了一次迁徙做足了准备，在族老荆伯崇的带领下，除了前往红铜城的族人，留在赤县的这支族人还派出了大量高手随行保护。
周妈妈站在西城门口，深深地望了眼赤县然后上了马车，此生应是难有机会回来了。
赤县到红铜城要五日，在城门卫和城主近卫时常的清剿下，异兽极少出没，路程也算顺畅。
第三日傍晚，荆家车队选了一处小河下游的平地安营扎寨，接着出来几位修炼者激起一层水雾，将营地遮掩得严严实实。吃过东西又有几个战斗组分坐几处警戒，其他人则各自休息。
入夜之后，一阵如万马奔腾般的声音响起，从上游有河水冲了下来。洪水漫过了平地，冲破了荆家的水雾屏障，将整个营地暴露了出来。
“有人在上游截住了河水，再开闸引发了洪水，谁这么做？”有人急道。
“智兽，是智兽，只有它才会如此狡诈。”
“大家不要慌乱。”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荆陆你带人恢复水雾，其他人准备战斗，保护好族人。”
一个白须老者立在营地前，不慌不忙地指挥着，正是族老荆伯崇。
荆陆等人正准备激起水雾，“砰”地一声，一块巨石砸向营地，碎石四溅，惊的马匹厮叫起来，在安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将马匹杀了，不要弄出声响。”荆伯崇急道。
“沙沙沙……”四周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黑夜中无数声响向营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