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执念
“你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溪苍城这个地头惹我们同难客栈!?”
连衣帽男手中拿着刀,用力的握着导致自己的手也有一点颤抖。
“哼,就让你死个明白!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炸天帮九营七组青面葫芦娃。”山不止大拇指指着自己,说得豪气万丈。
连衣帽眼珠快速滚动,看着两边已经断气的同伴,炸天帮,他没听说过,不过他肯定不能直接说,不然说不定会被直接搞死。
“久闻大名,不过我们同难客栈应该没有跟炸天帮的人结下愁怨吧?”说实话,连衣帽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愁怨,开什么玩笑,他连炸天帮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阁下为何要突然对我们动手。”
山不止从怀里掏出一块抹布,擦拭着杀猪刀上的血迹,“这个你不用管,不过你可以拿钱买你的命。”
求财吗?“我只是一个喽啰,我可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如果不够买命的话我可以回去拿。”连衣帽脱下鞋子然后把里面的钱币都拿出来放在地上。
山不止右眼一扯,怪不得这个人走起路来一拽一拽的,他虽然猜出连衣帽还藏的有钱,但也不想浪费时间。
“不够,你回去再拿点钱,我在这里等你,你不怕我们炸天帮的话,也可以叫同难客栈的人。”
“不敢,不敢。”连衣帽并不相信炸天帮是什么大帮派,不然也不至于来抢他这种人的钱,还搞突然袭击。
连衣帽退后两步刚转身,一把杀猪刀便从他的背部刺穿了他的心脏。
山不止又擦了擦刀刃然后收回刀套,他捡起同难客栈的刀,拔出来朝着刀刃吹了一口气,声音混浊,又轻轻敲了一下,声音低沉。
“垃圾刀。”不该抱有希望的,山不止摇摇头,他把地上的钱收好,摸完尸后把三具尸体拖进旁边的树林里,用化尸粉把尸体处理掉后翻土掩埋了地上的血迹。
山不止叉着腰,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时候,远方传来咕噜咕噜的轮子声。山不止连忙躲到树后,透过树旁的灌木缝隙,向路上看去。
一个很壮实的人推着拖车走了过来,在这个温暖的天气里这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还戴着面罩,一看就让人觉得,有问题!
他把被同难客栈的人吊在树上的中年人放在推车上,然后推着推车又咕噜咕噜离开了。
“这家伙在干嘛?和被吊起来的人认识吗?鬼鬼祟祟的,去瞅瞅。”山不止下定决心,然后把抢来的刀藏在林子深处的树杈中,现在带上目标太大,他想着离开的时候再带上,虽然垃圾,但也能用。
那家伙推着拖车还载着尸体,山不止很容易就跟了上去,那家伙的走的路很妖,基本上都很荒凉,厚厚的杂草倒是没让推车发出太大的声音。
他绕来绕去终于停在了一座宽敞的院子旁,院子挺大的,很是破旧,也都是些一层平房,有的屋子房顶都用草木铺着,感觉大风一吹就会倒一样,山不止也没想到这种偏僻的地方会有这种大院子。
山不止跟在后面看见那人拖着尸体走进了中间的大房子,房子上竖着一根烟囱,山不止撑着墙壁和门外的柱子往上爬,从很高的窗子往里面看,里面漆黑一片,阴冷的空气混着血腥味透出来。
什么鬼?山不止没搞懂什么情况,便慢慢缩了下去,绕到后门从后门进,山不止记起他小时候有段时间很不喜欢走后门,因为问木一听到后门两个字就阴恻恻的笑,搞得他很紧张。
但每次道守都会带着他进去,没发生什么危险,山不止也就释然了,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问木会那么猥琐的笑。
“叮铃铃…”山不止瞳孔颤抖,不好,他悄悄走进后门,走了下神没有注意到脚边,一根丝线绷住了他的脚腕,线上的铃铛叮叮的响。
我靠,这家伙还有这一手。
“谁!?”一声大喝传来。
“喵呜。”
“野猫啊。”
山不止放下适当抬起来学猫叫时的手,脚往后退然后踏了进去。
里面是个小屋子,屋子里扔着几把断剑和一个土窑,房间交界处一个帘子遮住了,看不到更里面的情况,帘子没有动,山不止却感觉阴风阵阵吹来,鸡皮疙瘩也起了不少。
山不止继续观察这间房间,帘子后面有一股很深重的臭味,他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妈的,后门不会真的有古怪吧!
突然,山不止感觉自己头顶一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他的头上,他一摸一看。
黑的?这触感是…血?
山不止赶忙抬起头,一双脚正定定的竖在他的头顶。
“尸体?”山不止不是没杀过人,但还是被吊在空中的尸体吓了一跳。
他往后一退,脚跟碰到东西,一个声音幽幽响起“野猫,找到你了。”山不止浑身一颤,下意识的侧身一个膝盖顶来,又一脚踹出,砰的一声,那人被踹到了墙上。
山不止猛地呼吸起来,他心跳剧烈,看着眼前被踹着坐到地上的蒙面人,脑子里还是一片恍惚,感觉头上的尸体正盯着自己一样,让山不止一阵头皮发麻。
“你是什么人?”山不止朝着面前的人问道。
“我靠,你他妈进我家然后问我是什么人?”面具男站起来,但又被一脚踹到地上。“大哥,我叫李狗蛋,这里以前是我们李家世代传承打造武器的地方,但几年前家里人都被官府带走了,只剩了我一个。”
“你为什么没被带走?”
“官府只要会打造武器的人,我不会。”
“啊?你…你…你为什么不会?”山不止一脸懵逼。
“打铁是不可能打铁的了,只能摆烂才能维持一下生活。”李二狗摊手在家里完全不学武器打造,游手好闲被赶了出去,听见家里都被官府官府带走才打算回来看一看,结果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就又住了进来。
“大哥,您是来找尸体的?”
“嗯,我是同难客栈的黑子帅,你拿尸体干什么?”
同难客栈?我应该没惹他们吧,喔!给老李说看见他们偷牛的人就是我,那没事了。
“大人,我家祖传了一把刀,我们家族世代人都会培养对锻造有执念的人,然后待他死后取其血液锻造刀身,不过锻造出来后还需要执念之人的血液开封,但家里人都被抓了,我想完成家族世世代代的执念。”
“重铸铸刀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这个连铸刀都不会的人说的这些堂皇话,山不止自然是不信的,他一脚踢向李狗蛋的脚踝,“说实话!”
李狗蛋脚踝吃痛,然后迅速失去了知觉,李狗蛋一摸却是痛得要命。
“大人!其实我是没钱吃饭了,想从死人身上摸点钱,然后那把剑若是成了我也好卖点钱。”
“你们是怎么区别人是有执念还是没有执念的?”山不止有些好奇,这把刀一看就是自己的机缘,自己需要刀就来一把这么好的刀,天下第一帅人还怪好的嘞。
“据说有执念的人都会憋着一口气,尸体不会损坏,若是死人没有执念放几天尸体就烂掉了。”
“那你把人吊起来干嘛?”山不止抬起头转向那个被吊起来的尸体。这人披头散发,看身段是个女人。
“好放血。”
看来还是个有执念的女人。
“那把刀给我拿来。”山不止朝他伸手。
“可是,大人,那刀还没弄好啊。”李狗蛋一脸纠结。“要不等我弄好。”
“没时间。”
“大人,不需要多久。”他指了指吊在房梁上的女人,“这女人执念深重,血很好用,再找一个人的血就行了。”
“一定要死人吗?活人行不行。”
“大人…”李狗蛋没有说完,怔怔得看着山不止把死死盖住右半边剑的头发掀起。右脸上有一大片疤痕,没有眉毛,一层又一层难看沟壑,一片紫色红色的印记,看上去很是骇人。
“自然是极好的。”面罩下的李狗蛋露出癫狂的笑容,“大人,剑就放在里屋,我这就给您去拿。”他一颠一颠走过去,又自言自语道。
“喔!还有刀鞘,大人千万记得把刀鞘带上。”
山不止跟在他的身后,没有注意到被吊起来的女人,开始枯萎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