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拒绝
余父四仰八叉的躺在他们家的新沙发上，看情形像是已经睡过去好久，家里的垃圾桶也放在他的脑袋旁。
她爸爸酗酒，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爱好，平时做完工地的活，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家喝酒。
余母今天应该还是在她的东家那住，她知道妈妈需要照顾小婴儿。
当然不会有空经常回家，她爸爸喝多了，她得照顾他。
像是余父酩酊大醉的场景，慧恩已经见怪不怪了，或许哪天晚上他没喝醉，才是怪事。
“爸，你起来去房里睡吧。”她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她爸呕吐到了地板上，看来真是喝的不少。
空气里污浊的味道，让慧恩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本来还想和父亲去说校服的事情。
现在看起来，她要谈话的对象已经没有精神听了。
而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回家后还需要写作业的疲惫和对父亲醉酒的无力感笼罩了她。
她把书包放在沙发上，从卫生间里拿起了拖把，静静的扫着地。
慧恩的表情显得很怪异，她低着头，看着吐在地板上父亲未消化的食物。
余父不是第一次喝醉酒，但她却再也无法像当初那样细致入微的照顾着他。
慧恩看着在沙发上鼾声如雷的父亲，心无挂碍的表情，就像在伊甸葡萄园里喝醉酒的狄俄尼索斯。
慧恩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窒息的狭隘感和无力感包裹着余慧恩，她感觉自己有很多要忙碌的事，但没有力气。
她拿起手机，躺在自己床前的长凳上，解压一般的看起了手机。
可她还没逛多久娱乐新闻，她就收到了她再也不想看见的微信消息。
男人发给她的动态表情是一只很可爱的兔子，微信商店里的系列表情。
这表情还是慧恩给高铭海加上好友后打招呼的表情，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高铭海的微信讯息。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慧恩很疲惫，她看着男人对她发“我好想你”的配文表情。
她是挺疑惑这个男人，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电脑上的蓝光照射在慧恩的皮肤上，她床前亮着的睡眠灯驱散了不少她的疲惫感。
手机另一头的高铭海睡在他家卧室的床上，他今天出去见了陈企之后，就在家里的健身房做了运动。
他身上仍然有他从前痴迷健身的腹肌鼓起的痕迹，只是他很久都没有管理过自己的身材了。
看着慧恩给他发的消息，露出一口闪亮的大白牙，翻了个身。
“我真的很想你，你喜欢吃冰淇淋吗？”身上的薰衣草沐浴露的香气被他的体热熏的更浓郁。
事实上他今天去见陈企，他在明盛国际的办公室里发现了陈企的秘密。
那就是他的手作冰淇淋，他虽然一直知道陈企的兴趣爱好很广泛，但没想到这么广泛。
他自己买竹筒和日本进口的抹茶粉来做冰淇淋，他今天尝了尝好兄弟的手艺。
就让陈企的秘书从沃尔玛的超市买了不少包装盒，把人家现成的打包带走。
他还挺想和慧恩也做手工冰淇淋的，女孩子不都喜欢自己制作的礼物吗？
慧恩看着手机上面高铭海无聊的自言自语，她真的想不明白这个男的到底在喜欢她什么。
但也因为他的消息，把她玩手机的时间都耽搁了，她扑棱的从床上坐起来。
她得写作业了，明天需要交齐这些作业，但凡还有一点时间，她就还得拿来想去哪里打工。
因为打工毫无头绪，继而又想到了在床上睡的不省人事的父亲，她又走去客厅。
面对着父亲睡觉的鼾声，空落落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父女俩。
看到爸爸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抱头的睡姿改成了捂着他的啤酒肚，慧恩终是长叹了一口气。
从他们的卧室衣柜里拿了一套空调被，细心的给余父盖好，再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慧恩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爸喝醉酒，更不是第一次看见她爸睡着了就把抱头的姿势改成捂肚子。
每次喝完酒，不盖被子就会着凉，但是每次都会再喝。
她对生活时而充满了怨气和伤感，她不输于其他人的努力和上进。
但无论命运的转盘从哪里开始转，她也没有参与这赌局的资格。
酝酿在心底的失落慢慢的发酵，慧恩感觉那会想玩手机的情绪已经过去了。
她得在网上查，离他们家距离最近的临时工作，然后尽快的开始自己的打工。
她不可能一直都去参加围棋的比赛挣钱，事实上想发财，要靠围棋可太难了。
得尽快把校服的钱还上，还得跟上学习的课程，或许还得处理好跟同学之间的关系。
等她忙完自己的事，终于能够躺在床上睡觉，当时为了静心学习，她把手机放在自己的床上。
没想到三个小时过去了，高铭海还有几分钟前发给她的信息。
里面大同小异的开头是想她喜欢她，倒是有几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是不是睡了啊，我也一会去睡觉了”
“我听你说的那场你特别难忘的比赛，我在网上找到你们当时比赛的录像了”
“我都看了，就是很可惜没有看到几年前的你，只有半截身子的恩恩，呜呜呜我好想看到小时候的恩恩”
发来的消息里还夹带着几个慧恩钟爱的表情包，她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你说我现在学围棋还来得及吗？如果我打败你的话，能不能让你做我女朋友？”
慧恩看到这句还真的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学围棋的生活。
她有学习围棋的天赋，可是就算是这样，
看对棋概论也是很枯燥的，如果心静不下来，学起来也特别困难。
因为日渐长大的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能够注意力特别集中。
单纯的喜欢围棋，当时是没有想过能够比赛，还能拿冠军。
他想赢过她？有点难吧，也没必要啊。
打开手机的输入法，“你赢了我，我也不会做你女朋友。”
她反复拉着聊天记录在看，她换过很多初中，因为生活住所不稳定，她总是会需要接触新的同龄人。
除过现在追求她的高铭海，也有一两个认真想和她谈恋爱的，比起高铭海可真诚正经多了。
但她都拒绝了，想到自己的生活的困境，和贫乏的选择，不努力就会黯淡无光的未来。
她觉得没有心情去体味那种人生中美妙的爱情，记得小时候交不起电视网络费的情况，只能去邻居家蹭电视，看国际台。
爷爷生病，妈妈失业的窘况，每天鸡飞狗跳的生活让她无处可逃。
难以想象谁会想和苦瓜脸在一起讨论明天怎么相爱呢？
“以你的条件，可以随时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
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谈恋爱，很感谢你借钱给我买校服。
我也给你解释过为什么能来这所学校读书了，我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谈恋爱的话，不是我的计划，希望你能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
慧恩发完这些话，也不再看高铭海会回复她什么，就直接订好每天起床的闹钟，准备入睡。
她明天的课业会比今天更满，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难道她会不想享受吗？
没有其他选择的生活，是没有条件也没有资格躺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