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风波
“你去找太后身边的绿箩，有什么事就去找她。”
“绿箩？”须尽欢一愣。
绿箩是慈宁宫里面专门清扫主殿的丫鬟，平日里睁着一双大眼和睡不醒一样。
“她是你的人？”
“什么叫我的人？”秦旭一抬眉，揪着她话里的由头，“怎么是我的人，我哪里有人，我到现在还未吃过荤呢。”
最后一句话，须尽欢竟然还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委屈。
轰的一声，她感觉到脑袋一热，脸颊瞬间烫了起来。
虽然近一年来秦旭时不时对她动手动脚，却从未对她有过不轨，甚至连句昏话也没说过。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透露出他的欲望。
“是谁告诉您奴婢生病了。”
须尽欢打算无视这句话，便直接询问她的疑惑。
还好秦旭并没有揪着那句话继续讨论下去，“谁告诉我的。”
他明显一愣，“是太后身旁的宫女，但是叫什么来着？”
秦旭认真的想了下，除了和须尽欢最亲近的珍珠还知道叫什么，其他的一概都没看到过眼里。
甚至对他们这种上位者来说，宫女不过就如同阿猫阿狗，谁会记得阿猫阿狗的名字呢？
“算了，奴婢去问问别人吧。”须尽欢坐起来，“您快走吧，您待的时间越长，奴婢就越害怕。”
秦旭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虽然不想走，但是也不得不离开。
他再次叮嘱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在太后身边，起码太子他们不敢动你。”
慈宁宫中，彩云，彩佩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太后又问了一遍，“三殿下就这么冲进了角房？”
“是……是……殿下知道姑姑生病之后，直接……冲……走了进去。”彩佩刚才在秦旭面前告状的勇气早就消失殆尽，头垂到地上恨不得消失在太后面前。
“殿下就这么进去了？”太后知道秦旭对须尽欢上心，没想到上心到这个地步，连遮掩也不带遮掩了。
“彩云，你去角房，把看到三殿下的宫女都叫到一起，告诉她们，若是有人传出去，别说她们自己，就是她们全家都直接跟着没命。”太后声音透露着严厉。
次日，才到了须尽欢伺候太后的日子。
她踏进殿内，熟练的从小宫女手里的铜盆里捞出帕子，挤出水到半干，轻轻的抚在太后脸上。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还是你伺候的舒服。”
须尽欢手上的力度不减，笑道：“主要是奴婢伺候的时间长了，太后是熟悉奴婢的手法了。”
“你若是嫁人了，哀家可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聪慧的人了。”太后眼睛都没睁开。
太后上了年纪，身体怕寒，地龙一直烧到现在，听到太后说的话，不知是热的还是惊的，须尽欢出了一身的汗。
“瞧太后说的，尽欢要伺候太后一辈子。”
太后伸出手把帕子一把揪下来，睁开眼上下打量了须尽欢一番。
几日不见，须尽欢越发的水灵，怪不得三殿下当个宝贝一样。
“你不用跟哀家虚话，你只要记得，你是慈宁宫的人，以后是要以慈宁宫为首。”
须尽欢装作听不懂，“太后您说笑了，奴婢生是太后人，死是太后鬼。”
太后阖眸，不再说话。
净完脸，须尽欢两只手来回搓着，加上屋内温度高，两只手很快热了起来。她这才伸手去拿多宝阁架子上的琉璃双耳白鹤罐，取出玫瑰发油，慢慢涂抹在太后的头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年纪，太后的头发里开始出现几根白发。
如果是之前须尽欢自会问了太后，帮太后拔下这几根白发，可今日明显太后心情不佳，她也装作没有看到。
旁边的小宫女递上犀牛角梳，须尽欢慢慢帮太后梳理长发。
“现在三殿下在朝廷里呼声最高，倒是比太子还要得臣心。”太后身子轻微扭了扭，好像有些不舒服。须尽欢眼疾手快的垫了一个软垫在太后身后。
“皇帝最近有了要另立太子的心思。”
须尽欢听完眼孔猛的一缩，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受影响。
这是太后第一次在她面前说朝廷上的事情，须尽欢只当太后说闲话，依旧默默做自己的事情。
还没等太后说到第二句，就听到门口通传的小宫女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太子殿下到。”
太后刚才还在说太子的话戛然而止，若不是知道这是慈宁宫，还以为这身边被插了奸细。
门帘掀开，太子那张肖像皇上五六分的脸庞，说笑不笑的走了进来。
须尽欢低着头，后退两步，站到一旁等着伺候。
等到太子进来准备磕头时，须尽欢立马递上了殿下。
虽然太后扶持秦旭，但太子也是她的皇孙，她看到太子来，打心眼里也是高兴。
“快快起来。”太后同样虚扶了把太子。
太子刚跪下一条腿，另一条腿刚掀开衣裳下摆，还没来得及跪下，太后刚说完，他就立马站起来。
“太子近日来书的可不错？”
屋内除了须尽欢，再没有第二个宫女，太后问起话也方便些。
“回祖母，父皇停了皇孙的课，说学问学到这里也是够了，剩下的就是跟着父皇学习处理政务。”太子这次来，说话格外温顺。
“那累一些，喝点茶水歇一歇。”太后满脸慈祥，招呼着太子坐下。
太子坐到了昨日秦旭坐的交椅，斜着身子一眼就看到了立在一旁的须尽欢。
他心思一动，这个须尽欢之前没认真看过，现在去看，倒是生的格外漂亮？
须尽欢这两当做掌事姑姑，在主殿一待就是一天，肤色比前两年白哲不少，再加上吃的也好些，身材发育也突飞猛进。
倒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把三弟迷的七荤八素。
想到秦旭，太子冷笑，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只配和宫女苟合。
也不过只是一瞬，太子转过去头继续和太后说起学业的东西。
说了没两句，太子脑子突然转过个念头。
他接过须尽欢递过来的水杯，左右晃着，轻啜一口，皱了皱眉头，“这杯茶水怎么这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