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说亲
太后看着秦旭阴晴不定的脸,觉得自己想的不错,神色越发的得意,“须尽欢伺候哀家已有十年,真把她嫁到那千里之外,哀家心里真的舍不得。”
说到动情之处,太后拿起帕子捂着眼睛,好像真有眼泪要夺眶而出。
秦旭的耐心早就被太后磨的干干净净,他现在无比的想要看看须尽欢的手到底怎么样。
他的右手抓着太师椅的把手,大拇指不停的摩擦着。
须尽欢低眸就看到了他的动作,她太了解秦旭了,这是他失去耐心的前奏。
太后看时机拿捏的差不多了,暗自点头,才开口道:“其实要想叫须尽欢嫁不出去也很简单,不用弄什么虚头巴脑的,直接就以哀家的名义,哀家年纪大了,离不开她。就算苏贺巴鲁亲自来要,皇帝也可以拿孝道来打发了他。”
秦旭一开始也是这个想法着,只是看太后这个意思,好像想要拿须尽欢要挟他。
他也跟着点头,“太后所言极是,须姑姑和我一同在慈宁宫长大,她若嫁走了,我还真不知道以后再来找谁说说话了。”
太后深居后官多年,拿捏人的本事早已经炉火纯青,却又不敢真的拿捏秦旭,只能掂量着。
秦旭可不是后宫的女人,他现在把朝廷搅得一摊浑水。
太后摸着手上的鎏金累丝嵌红宝石护甲,心里打起了算盘,现在的秦旭已经全然脱了自己的掌控,恐怕再登上皇位,自己除了这个太后的位置,没有其他可依仗的了。
唯一能绑在一起的,那就是夫妻一体。
太后在脑海里思考了家族里面代嫁的女孩,自己亲哥哥的女儿,想必就是最优的选择。
太后也不准备和他继续打马虎眼,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哀家想你自己一个人在宫外住着可怜,吴玲容妹妹你也认识,哀家想着不如凑你们合为好事。”
秦旭听到太后不过想为自己说个亲事罢了,心里反而一松,只要不牵扯到须尽欢,什么都好说。
他不停摩擦着手指终于停了下来,换了一边的肩膀靠在扶手上,看似恭敬地回着太后的话,“太后怎么忽然想着为我说份亲事了?”
太后看了眼须尽欢,“这不是你刚才说来慈宁宫都没个说话的人,你若是娶了正妻,带着她来找哀家,也能在一起说说话,若是不找正妻,到时候须尽欢远嫁到漠北,你岂不是说话谈心的也没有一个?”
威胁的意思呼之欲出。
秦旭只是一笑,“愿听太后安排。”
太后很是满意,按了按眉头表示自己乏了,挥了挥手叫须尽欢送客,“尽欢,你去送送旭哥,他来行宫这边次数不多,恐怕走不出去。”
须尽欢走上前福礼,跟在秦旭后面一同走了出去。
其他宫女仍跪在里面,听从太后安排。
太后看着一前一后二人消失在门帘后面,眼睛一眯,闪过一丝精光。
须尽欢跟在秦旭的后面,走到黑暗之处,秦旭猛的转身一把抱住她,头在她脖领处蹭了蹭,“你可害怕了?”
须尽欢身子僵硬,想要把他推开却没有力气,只好任他抱着。
他见须尽欢没有说话,以为她害怕,松开她低头去看她的脸,发现她神色如旧才放下心来,“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叫你嫁过去的。”
他又拿起她的手,左看右看,发现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抹了舒痕膏已经消肿不少。
须尽欢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秦旭,心中说不动容那是假的。
在一个陌生的国家,有个人无条件的对你好着,还手握无上的权利,怎么会不心动呢?
可她怕极了,在这里十年,她见多了宫里的花开花落,见过冷宫里的也曾是荣耀无比的宠妃,也见过多少个妃子独自落泪到天明。
她问过自己,能受住吗?
她若没有前世的经历,恐怕早已投入了秦旭的怀抱,可她有些前世的记忆,她灌入的思想和他们不一样,她不想和别人分享心爱的人,她想独享这爱意。
风停了。
秦旭小心呵护着她的手,皱着眉头和她说:“你这几天不用害怕,我会把事情解决好,我的婚事你也不用担心。”
想了想,又接着和她说,“你的手也别碰水,活也不需要干,我会和太后说。”
须尽欢看着少年站在她面前,心里也渐渐变得暖了,“殿下不用担心我,奴婢在宫里十年,什么没经历过,巴掌,鞭子奴婢都挨过。”
秦旭听后并没有觉得放心,而是更加的自责,盯着她熠熠生辉的眼睛,像是保证,又像是哄她,“都怪我,你再等等我,等我登上那个位置,我护你一生荣耀。”
须尽欢的身体被冬天的温度冻的开始颤抖,她努力保持着稳定,“殿下有没有想过,奴婢只是个宫女。”
秦旭一愣,苦笑着,“你忘了我也是宫女所生吗?”
她摇了摇头,“这不一样殿下,正因为您也是宫女生的,您知道您的母亲过的有多艰辛,而我也会走上那条路……”
“不会!”秦旭猛的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我和父皇不一样,我,我心意于你……”
少年爱恋的心终于剥开放在了她面前,在她面前腾腾的跳着。
“怎么不一样?您未来是皇上,您会有自己的皇后,您会有自己的贵妃,而我能是什么吗?我只是个宫女,做到贵人就已经是开恩了。”
须尽欢并没有被爱意冲昏了头脑,她仍保持着理智,“殿下,看在奴婢九年前扶持您一把的面子上,您登基后放了我出宫吧,我不想困在这方天地里,我不是笼中的金丝雀……”
“休想!”
秦旭暴呵一声,整个人青筋暴起,“你不准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本属于这皇宫,你天生就属于这里,你哪里也不准去。”
他声音忽的又低了,“你就相信我一回,我不会和父皇一样,你不要离开我。”
须尽欢听着他语气里的恳求,心中泛起了酸意,怎么会不心疼他呢。
在慈宁宫的十年里,有九年和他相依为命的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