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宫女
在内务府指挥干活的是副总管王明阳，他正趾高气扬的指挥众人，须尽欢踏入内务府，很快引起了大家注意。
王明阳三步并作两步，嘴里还时不时训斥着干活慢的小太监，“手底下都麻溜着，天一亮我们就要去送炭，晚了打你们的皮。”
太监和宫女嘴里应着，手上速度又快了几分，但是眼睛的余光却不停的瞥着须尽欢看，心里止不住的羡慕。
一个圆脸的宫女低着头捡银丝炭，小声道：“那位就是须姑姑，太后身边最红的红人，听说皇后都的让她两分。”
旁边的宫女接过银丝炭，在筐里摆放整齐，偷偷去看须尽欢，“这个姑姑可真漂亮，我看着皇上的妃子都没她漂亮。”
圆脸宫女趁着抬头的空偷偷瞥了一眼须尽欢，又迅速低下头，“乱议主子，你不想活了不成？”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可都在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做到这个位置。
王明阳看了她身后，发现只有她和福禄二人，顿时有些疑惑，“太后那边可有什么事？”
太后作为前朝宫斗的胜利者，自然在整个后宫中有着她的人脉和势力，虽然最后圣母皇太后后来者居上，瓜分了她的不少人脉，但是余威还在，这个王明阳就是太后旗下的人。
须尽欢笑着福礼，“王总管，慈宁宫最近放出去了四个宫女，服侍太后的人手都不够了，我来替太后挑几个宫女带回去。”
现在又不是放年纪大的宫女出宫的时候，慈宁宫怎么会破例放宫女，都不过是托词，王明阳在这里沉浮多年，怎么会听不出须尽欢的弦外之音，这几日三殿下听说遇刺，慈宁宫又杖毙了几个宫女，估计和北边的寿永宫有关。
王明阳多年狐狸，立马同意，“服侍太后是大事，缺了人怎么能够用，姑姑跟我来去尚议局挑一下。”
须尽欢自然可以去尚议局直接要人，只是尚议局归属内务府，当然要和上级打声招呼。
三个人刚想转身离开，听的身后一声须姑姑，王明阳眼皮一跳，须尽欢却心里一松，终于来了。
是内务府的大总管，吴总管。
吴总管匆匆赶来，拦住他们三人，“不知须姑姑有何要事。”
吴总管是圣母皇太后的人，和王明阳的关系也是针尖对麦芒。
王明阳阴阳怪气的上下看着吴总管，“吴总管还真是耳报神下凡，平时里不见踪迹，这个时候倒是一找一个准。”
吴总管如果在平时早就反讽回去，只是今日见了须尽欢和王明阳在一起，直觉就不是好事情，如果有什么事他再不知道，寿永宫的那位岂不是又会把火发到自己身上。
须尽欢今日也是难得好脾气，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行为进退有礼，“慈宁宫缺了宫女而已，我来和王总管去尚议局挑选几个。”
吴总管眼下一眯，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挑宫女这么简单的时候何时用得到须尽欢，随便一个二等宫女来不就可。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真是巧了，尚仪宫昨日还来找我说新调教出一批宫女，我正想着给娘娘们送几个去，既然须姑姑去了，那就一同前去去。”
王明阳气的一佛升天，恨不得指着吴总管大骂他无耻。
反倒是须尽欢点了点头，面向尚议局，看着远方露出的鱼肚白，“那就麻烦吴总管，一同挑选出来。”
谈话间时间流逝，东方展露出丝丝亮光，与一侧的黑暗成了鲜亮的对比，中间又晕染出紫色的晨曦。
尚议局站着一群刚刚训练好的宫女，还没在后宫里面受过真正的搓磨，各个眼神里倒是清澈。
一共来了十六个宫女，分成四排，每排四个，因为是临时要求，有的还带着跑步前来的平喘声，虽低着头，但是能感觉她们眼睛的余光一直在须尽欢的身上停留。
吴总管清了一下嗓，站到众宫女面前，他对于她们来说，就已经是能够剥夺她们生死的掌控者。
“这位是慈宁宫的须姑姑。”
吴总管虽然私底下和慈宁宫的人不对付，但是面上是会做人，首先抬了须尽欢的面子。
小宫女们怯怯的喊着，须姑姑好。
须尽欢略一颔首。
站在旁边的陈尚宫端了花册，上面宫女的名字，年龄，家世，身长和身重等一应俱全，递给了须尽欢。
须尽欢打开一看，三殿下给的名单中的名字果然就在这十六位宫女中。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几眼，又不敢在这几个名字中过多停留，怕被吴总管察觉出什么不妥。
吴总管暗中观察着须尽欢，发现她每个名字都是一一略过，心中道，难不成真的只是来随意挑选宫女的？他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继续看下去。
须尽欢从十六个宫女身前走过，每一个都细细看着。
有的胆大的宫女对着她嫣然一笑，胆小的只敢抬头怯怯看一眼便迅速低下。
秦旭名单中的宫女倒都是胆大的。
须尽欢并不是真的来挑选宫女的，所以关于她们的长相，神态也不很在意。
她拿着名单看着，脑中飞速转着，按吴总管的性格，只要她选了宫女走，他必定会把剩余的宫女分配走，只是分配给谁，却不清楚。
每个宫女都心里期盼着自己能够分出去，毕竟来宫里都是来伺候贵人的，现在在妞妞房住着，被嬷嬷天天教训着，就盼着能走出去，这次来挑的都是去各个贵人宫里的，总比去了浣衣局要好。
须尽欢不苟言笑，拿着名单对了一遍，慢慢说着，“慈宁宫放出去四个宫女，但也不可缺几个要几个，太后身份恭敬，少不了人伺候，这次，就要六个吧。”
吴总管心里一算，如果慈宁宫再加上六个，岂不是比寿永宫的人更多了，本来慈宁宫人多，圣母皇太后一直恼火的厉害，这次再多上三四个人……
王明阳和吴总管针对多年，自然明白吴总管心里想什么，开口应着须尽欢的话，“那是自然，太后是后宫最尊贵的人，人数也应当是最高的，姑姑瞧着哪个宫女顺眼，您挑了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