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回去
“嗯。”他把人放在了便利店门内，“这是我的电话，你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就好。”
他递过一张卡片，纯白色的底面印着他的名字和号码。
“好，谢谢。”唐沈余把西装外套还给了他
他自然接过：“无事。”
两人告别后，唐沈余进便利店买了一包卫生巾，她在路边静静等着。电话突然响起：“抱歉啊，唐二小姐，今天司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
电话那头刚说完，手机就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了机，唐沈余脸上有一刻的僵硬，只好又在店里买了一把雨伞。
行，她打滴回去。
她撑起雨伞，离开便利店，这时候出租车好像都没有，她心里郁闷地往前走，或许她应该先去便利店给冲个电，叫个网约车。
真烦。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她乱走着，穿过一条街，雨水半着某种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本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原则，她想着绕道，但她远远看到一个出租车从那边缓缓穿过，又默默朝那边走去了。
只是刚拐弯，她就后悔了。
眼前是一场斗殴，准确说应该是欺凌，目测是八人对一人？
那个被打得人怎么那么熟悉，雨水顺着寸头滑落，滴答着鲜红，流到地上，淌了一地。
“唐沈余！”寸头看见唐沈余，直接大叫道。
唐沈余气得心里直骂，这家伙想拉她下水。
“哟，这是你相好的啊？”
唐沈余捏紧雨伞，拔腿就跑：“我不认识他，他胡说八道，和我没关系！”
“唐沈余！你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凌源昊捂着受伤处，嘴巴乱嚼着，他承认他就是想拉她下水，谁叫着死女人前面拒绝他。
唐沈余书包带子被抓住了，她无奈撑着伞转了过来：“大哥，我真的和他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是不好的关系。”
“呸，来了还想走，我管你是不是！”
“老大！这小女娃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去去去！别一天竟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
“今天你们两个人谁都别想走，小姑娘，你还真是没良心，你男朋友被打，你就只想着自己，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还有你男朋友，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明知道自己女朋友会危险，还要拿你下来。啧啧，真是渣男贱女，我也算是替□□道了。”
唐沈余肚子里窝着火，这混混子不知道都脑补了些什么东西，两眼不由狠狠剐了一下凌源昊。
凌源昊瞧着，有一些心虚地低下了脑袋。
“说句实话，我眼光没那么差，会让他做我的男朋友。你们确定要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唐沈余一边说，一边把伞收拢成一条棍状。
“哼！我说了，今天谁都别想走。你看见了我们，还想着能成功跑了高发我们不成！呸。你们几个先把给我她逮起来。”
雨水再次顺着发丝淌下，唐沈余握紧伞柄，两眼微微低下。
得，逃不过，那就打呗。
一个混混子刚想上来，唐沈余脚步快速移动，伞柄如铁棍一般狠狠打在几个人的要害，擦起雨水发出刷刷的声音，穿梭在潮湿的空气中，那几个人大意了，直接被唐沈余伞打脚踢猛一阵乱揍。
凌源昊两只眼睛瞪得老圆了，这唐小鱼是魔鬼吧，看得柔柔弱弱的，打起人来，看着就疼。
“你还愣着干啥！赶紧一起啊！”唐沈余瞥到一旁看戏状的凌源昊，心里就不打一出气，抢过一个混子的木棍扔到他旁边。
他被她的声音喊醒，抄起她扔来的木棍，往最近的一个混子敲去，混子吃了一棍，直接朝着他胸口一拳，凌源昊擦着拳头躲开。
“你这不对！打他右胳膊后侧，他那有旧伤！”唐沈余喊道。
凌源昊抱着怀疑的心态尝试了一下，棍子准确落到他的右胳膊，那个人顿时一惊，躲开时已经完了，硬是吃了一棒子，倒在地上。
凌源昊两眼是不可置信，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去！牛啊！”
他忍着头上的伤口，棍子使得力气愈发大。
约莫十分钟，两人放倒了所有混混子。
“凌源昊，你怎么一天就会招惹这么多的人？”
“这，也不能怪我啊，贪图凌大少我的人多了去的，我有什么办法。”他脸上带着倔气，心里却有些虚，他没说他是自己脑袋一冲，直接嘴贱上去挑衅的。
“诶，唐小鱼，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凌源昊看着唐沈余的眼睛冒着星星子。
“拜你所赐。”唐沈余没好气道。
“你是师从何处，比我的武术老师还厉害！”
唐沈余眸子有些发深，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很快止住：“你知道我是从乡下来的，我们乡下人从下就学打架，打人都是家常便饭的。”
“那，唐沈余，你能不能教我几招，实在不行，你做大哥！”凌源昊此刻就像一只被拔掉毛的落水狗，看着唐沈余就像看到骨头，眼睛亮亮的。
“别了。我可担不起。”她重新打开雨伞，“还有，刚才是谁故意喊住我的。”
凌源昊略微尴尬，挠了挠头：“我这不也是情况所致，迫不得已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不！是不会有下一次了。”
“你赶紧消失在我眼前吧，看得我就心烦，不然。”唐沈余作势要收雨伞。
“别别，别，咋们可是同生入死过的人，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我走还不行，有话好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凌源昊吓得往后退去。
“赶紧走！”唐沈余神情不是很好。
“那明天学校见，拜拜！”凌源昊冒着雨往对面跑去，脑袋还不时转过来告别。
唐沈余看着他走后，脑袋往自己下面一瞅，已经红了大片。
雨还在下，唐沈余手探出伞外，又很快缩了回来，如果记忆能像雨水一般冲刷干净就好了。
一辆出租正好停下，唐沈余收起伞，进去，温暖带着机器的味道，让她一度有些矛盾，雨水滑过脏脏的玻璃，怎么也冲不干净那些脏东西，反而黏糊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印子。
回到唐家大宅子，热气笼罩，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安静。
她自己熬了点姜汤，火辣辣的味道简直要刺出她的眼泪，她咬着牙把热气一滴不剩地灌入肚子，好似这样就能好受，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她看着华丽的桌子，奢侈冷清，捏紧的陶瓷碗始终没有放下，窗外的雨也还没有停。
指尖的湿意是那么的真实，苦涩的笑容耷拉着，她不知为什么，从脚底到头上蔓延这一股子混沌的无力感。
喜欢的人得不到，在一起的人，有着关系，却是最陌生的两个世界。朋友，亲人，隔着一个时空。到这里这么久了，每一刻钟都好像是煎熬，又好像奇幻世界一般真真假假道不清。
心里好不甘，如果有人提前告诉你，你就是配角，你就是炮灰，你注定不行，注定是个loser，注定怎么做都不会有结果。
她也好想被人爱，也好想再去尝试爱一个人，那种真挚，完全的信任，可是，可是……
是什么堵塞了呢？
她闷闷哼着，擦掉眼泪，收拾干净碗勺，回到了卧室。
小小的空间，安全感顿时充满整个胸腔，温暖的小被子，柔软地是那么不可思议，配角就配角吧，好累，好累，疲惫感袭来，她窝在棉被里，重重地闭上了双眼，那些记忆和苦涩就顺着雨水散去吧。
梦里会有很美的地方，那里是她的主角，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梦幻。
第二天她醒来，已经到中午了，她头疼得看了看时间，稍稍愣着之后，又坦然躺了下去，倒是候还得请个假。
咚咚，敲门声。
“请进。”唐沈余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是唐尹修。
“你醒了？现在还好吧，昨天你是淋雨了吗？”
“嗯，挺好的。”
“上午的时候，保姆来叫过你，你昏得沉，有些发烧。”她一边说一边，一边把药递给了她。
“谢谢。”
“不用谢。”唐尹修看着她把药吃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看你好像哭了。昨天是发生什么事了。”
唐沈余瞅了眼梳妆镜，两只眼睛肿得不像话。
“没，就是来姨妈疼得厉害。”
唐尹修耳尖有些红，却依旧面色正常道：“嗯，那你多喝点热水。”
“好。”
“课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给你请假了，有什么不会的问我就好。”
“好。”
女主，真好，如果她像女主这样是不是就会变得幸福？应该不会的，她很坏，心思很多，她喜欢的人注定不是自己的。做不到女主那般耀眼。
“你能陪我坐一会吗……实在不行也……”唐沈余不知为什么就开口了。
也许，她太孤单了，总是一个人，来也是，去也是。
“好。”他答应得很快。
唐沈余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一股子悲意涌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你还好吗？”唐尹修第一次眼睛有些无助，她怎么突然就哭了。
明明昨天还张牙舞爪的警告自己呢。
唐沈余哽咽着，她好难受，她太缺温暖了，一切的一切推着她往前，逼着她去忽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渴求。
“没事，我就是太疼了，就是有一点疼，有一点点……疼。”
唐尹修有些不知所措，抱着她的肩膀略微僵硬，只能像抚弄孩子一样，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不敢太重，也不敢太轻。
他好似能真实地感受到她的情绪，不是因为物理上的疼，是心。
他的心里跟着升起几丝奇怪的心疼，却又很被他快压下去。
唐沈余觉得这个怀抱太温暖了，太让人舍不得离开了，那颗孤独的心好似有那么一丝丝的倚靠，或许这就女主光环所在，让人讨厌不起来，温暖的治愈。
“都会好的。”他开口。
“嗯，会好的。”她哽咽着，后面哭着哭着，好似哭累了，窝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他眼睛复杂，神情难辨，把怀里的小姑娘轻轻移到了被窝里，他目光微微焦距在她又红又肿的脸，像流了水的水蜜桃一样，滑稽又可怜。
他叹了口气，掖好被子，没有继续停留，离开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