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老天师对谈
龙虎山，天师府，议事堂内。
老天师找了一张四方桌，四人恰好坐下。
“这位是？”
张先和摊开手掌，朝着孙广厦问道。
从血脉气息来看，秦苦远和秦启明该是亲父子。那么孙广厦是何身份，他有些好奇。
“老天师，这位是我的义父，我们之间，和亲人无异。”
听着秦苦远斩钉截铁的回答，老天师也就不再追问。
本来就只是好奇罢了，反正他不是真的介意什么。
而且，仅从秦苦远的态度来看，不是亲人，但也胜似亲人。
“你说你师父想要见我，在哪呢？”
老天师把话题重新引回到正题上，他的预感告诉他，或许，还是个熟人。
秦苦远没急着回答，肃穆的取出了魂佩，激活后，济苍的魂体浮现在了半空。
“济苍，果真是你！”
老天师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显得平淡，似乎并没有出乎意料。
但附在背后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哈哈哈哈！老天师，好久不见啊！”
“当初还是多亏了你们几个天师，我才能以灵魂之躯残存到现在！”
“这一点，我得多谢你们了！”
济苍郑重地，向老天师执了最高礼仪的佛礼，表示最高级别的尊敬和感激。
老天师下意识地站起身，就要伸手去扶。忽然想起，济苍如今是魂体了，自己的双手应该触摸不到他。
于是，老天师伸到一半的双手停顿片刻，转而将灵魂之力附着双手，隔着一张桌面的距离，缓缓托起了济苍。
“无需客气，我们这些老头子，可是对你佩服的紧呐。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没你这般过人的胆识。”
感受到老天师的灵魂之力，济苍瞳孔骤缩。
这股灵魂之力，毫无疑问，跨越了化神的范畴。
“老天师，你，你我靠，你炼虚了！你是炼虚了吧！”
济苍顿时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魂体在老天师周身飘来飘去，左看右看。
“行了，济苍，以现如今的灵气环境，我突破炼虚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
“唉，要是你没选择这条路，说不定你才是最先成为炼虚的那个。”
这是老天师真实的想法。
济苍的天赋可谓是横压一代，惊才绝艳。
以至于和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修为能够并驾齐驱，甚至还犹有过之。
法体双修，实战的战力更是强盛，称为修士第一人是毫不为过的。
若是再给他些修炼的时间，济苍很有希望，能在灵气尚未复苏的时代成为第一位炼虚修士。
“困在魂佩中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对济苍，老天师内心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愧疚。
“诶，往事不要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
济苍最见不得他人露出一副歉疚的模样，尤其这还是一代天师。
他连忙摆摆手，洒脱的说着，并示意老天师无需愧疚。
当初，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不过是让你们帮个忙而已，没必要这样。
见此，老天师也略过了这个话题，欣慰的笑了。
这时，济苍对着秦苦远吩咐道：“秦小子，你们先走吧！魂佩留在这先，到时候，我让老天师亲自给你送回去！”
“师父，别了别了！要不，我还是明天亲自来取吧！”
老天师亲自送魂佩，自己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自己又怎么受得住啊。
“诶，无碍，我到时就亲自给小秦送回去！”
得，反抗无效，同时再次收获一个来自长辈的称呼。
“启明，你知道住处在哪，先去安顿下来吧。”
“没问题！”
秦启明也不客气，很干脆地带着秦苦远和孙广厦离开了议事堂。
“济苍，我看你这徒弟天赋可是比你还夸张啊！”
老天师冲着济苍挤眉弄眼，生怕他不明白话里的深意似的。
“老张啊，你可别跟我抢啊，这可是我的徒弟！”
济苍似乎没有接收到老天师蕴藏的信息，还以为是要抢徒弟呢。
空气突然安静。
“行了，我们也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就直接问你，以你的判断，日后，他可不可以担当大任？”
涉及到重要的话题，老天师的语气不由凝重起来。
人族需要年轻一代的挺身而出，需要他们蓬勃的朝气，需要他们尽快有抗衡千面族的实力。
“老张，这是不是太急了些！不说那秦小子，其他人呢？都还太年轻了一些吧！”
其实济苍还有话没讲出口，咱们老的还没死光，哪轮得到小的去拼死拼活的。
只不过当着老天师的面，说出来不合适。
“济苍，你现在对整体的情况不够了解。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千面族此时估计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我能感觉到，时间不多了。”
济苍想要出口反驳，却硬生生憋住了话头。
他很想说，感觉，凭感觉的哪能准确的。
可是，说这话的是老天师，是深研紫薇三相的老天师。
但凡有所预感，那就有极大的概率会发生。
“所以，济苍，你对你徒弟如何评价？”
眼见济苍陷入了沉思，老天师趁热打铁，就是想从济苍的嘴里套出话来。
这次，济苍正面回答了老天师的问题。
“秦苦远这小子，性格沉稳，心思细腻，重情重义。”
“至于担当大任，就目前来看，或许还不够资格。”
济苍给出了最为中肯的评价。
在他看来，秦苦远有着超出这个年龄的沉稳意志，而且意志力足够强韧。
可能否担当大任，这一点秦苦远身上还暂未有所体现。
闻言，老天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深邃，不知思考着什么。
“其实，杜顺天那小子，也许可以着重培养培养。”
“哦，对了，他是杜五难的孙子，亲的。”
一提到杜五难，济苍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当初，是自己请求杜五难去千面族做卧底。
这一卧，就是五十年的漫长时光。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济苍，就是害死杜五难的罪魁祸首。
张先和还未听闻这次行动的具体细节，但他早就在当初杜五难费尽心机送来计划时，他就给杜五难算上了一卦。
卦象的显示很复杂，但他解读之后，得出了结论。
若未归，则十死无生。
对于杜五难，张先和无比的敬佩。
一个人，到底有怎样的大毅力，才心甘情愿地卧底千面族五十年，甚至还搭上了自己的家族后代。
人族，该为有如此英雄而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