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样的弟弟又怎么能不爱
白铁英先在心里默默感谢过那位为百姓村逝去的村民,然后就着手收拾起来。
她早上给吴爷爷看的确实是满满一背篓东西,可出发后她就将背篓里的东西放空间里了。一路上她几次跟吴爷爷说,帮他分担点背负的东西,都被吴爷爷拒绝了。她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带着白铁熊尽量跟上吴爷爷的步伐。
吴爷爷和白铁熊去捡柴了,白铁英从背篓,也就是空间里取出了一把小铲子。这是她去铁匠铺买东西时看人家打菜刀来的灵感。
原世她给一个军事博主剪过视频,其中有一期是介绍工兵铲的。她看那个铁匠在那“哐哐”地打铁,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个,于是就让铁匠给她打了一个毛坯版的工兵铲。
与其说是毛坯版工兵铲,还不如说它更像是原世孩子玩儿的那种挖沙玩具,可能有的挖沙玩具都比这个精致耐用。这么说当然是因为它没有那么精致不说,颜值也严重不符。倒是更符合铁匠问她是用来干什么的时候她说的那样——挖野菜!
但白铁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对那把三里不硌屁有太深的怨念了,非得央求师傅给她打了这么个东西,回家后也一直没机会用——她都多久不真的挖野菜了,这到今天才算是派上了用场!
她先从空间拿出张草纸撕了一个小细条试风向。然后用铲子挖了两个口小肚大的圆坑后又捅开连通,就形成了个简易的灶。
说起来简单挖起来难,但还好那个工兵铲的视频记忆比较深刻,原身的肢体协调能力也比她原世强,还有空间辅助节省力气,第一次干这活儿就成功了。
等吴爷爷他俩把柴捡回来,白铁英就在下风口的坑里塞上柴火和细枝枯叶,用火折子一点,眨眼间火就上来了。这神奇的一幕看得吴爷爷都惊呆了,更别提旁边白铁熊了,如果他学到五体投地这个词,一定会说他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简易灶台的火升上,粥也馇上了,她就让吴爷爷从林子里拖两根倒木回来,最好是桦树的。吴爷爷刚才见证了奇迹,二话没说就拉着白铁熊走了。
白铁英也没闲着,又动手清理了一大块平地,然后挑些平整点的石头放在了上面。等吴爷爷带着倒木回来,她又测试了遍风向,把那两根倒木放到了那块平地的一侧,然后把其余枯枝断木的都放在了那块平地上点燃。吴爷爷看着她做这些,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不会问,答案自然很快也揭晓了。
等他们吃完饭要休息的时候,白铁英从背篓里掏出了一块苫布,不大,也就两尺宽,三尺长。她用那把毛坯版工兵铲将平地上的余烬都撮到倒木上,然后把苫布铺在了平地上靠近倒木的一侧。又从背篓里掏出了一个小垫子,还是跟苫布差不多大,放在了另一侧。
吴爷爷看到这里也明白白铁英是做什么了,心中不免感动。他也背了卷獐皮褥子,就要给白铁英。白铁英哪里肯要,还直说这样她就更放心了。吴爷爷见她坚持,也就没再推辞,想着自己不辜负孩子的好意,先躺下,等晚上再说。
结果他刚躺好,白铁英就带着白铁熊把那些石头围在了他的腿边,还用带着的一块包袱皮包了石头放在他身前。吴爷爷自然不肯再多占便宜,但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会撒娇,他想了想也就承了情。
白铁英又用铲子把吴爷爷身侧的那两棵倒树的树皮刨了刨,虽然没找到桦树,但这两棵应该也不难烧。她小心地吹着刚才搓过来的余烬,看着火星的范围慢慢变大,然后引燃了上面的枯叶,细枝,最后终于在倒树上燃起了火苗。
安排吴爷爷躺好,白铁英就拆了白铁熊腿上的布条给他按摩。她非常心疼也非常佩服这小子,这一天下来虽然没走多远,但都是山路,花费的气力可不是平地能比的。
晌午歇过再出发时,这小子明显打蔫儿了,可依旧一声不吭的往前走。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是啊,这样的弟弟又怎么能不爱呢?
白铁英用布条沾了热水给白铁熊擦洗,又用热布条给他敷了小腿和脚,最后才把小垫子铺在吴爷爷身边,让他躺在小垫子上,然后裹了个严严实实。
吴爷爷一直静静地看着白铁英做着这一切,心中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夜晚的凉风中愈发多了起来。但他依旧没有出声,因为白铁英又背起了书。每一个字都读得清晰准确,还富有韵律。
渐渐地,吴爷爷也睡着了,睡梦中,是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农,拉着他的手在教他读书。他好像也是白铁熊那么大,稚嫩的声音在一个山洞里回荡:
“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儿读书啊?爷爷,爹爹不识字吗?爷爷,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娘……”
夜风忽得大了些,火苗急急地向上攀了几下。白铁英抬头看了眼,瞧见石头砬子上好像有个影子。那影子见她望过来,随即展开了翅膀——是矛隼兄。
今早她跟矛隼兄说自己要往山里走,还不太确定矛隼兄能不能找到自己。见吴爷爷选了这么个地方她还有点高兴,因为周围没有树木遮挡,矛隼兄应该能更容易找到自己。
她检查了一下燃着的倒树,又给白铁熊卷了卷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往砬子上爬去。
白铁英刚走,吴爷爷的眼睛就睁开了。先是听到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然后有鸟叫和一两句说话声传来,但听不清说了什么。紧接着,一切声音就都没了,就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一样。他立刻坐起了身子,砬子山头上确实没有任何影子。
刚才还暖着的半边身子感受到了凉风的侵袭,吴爷爷把白铁熊抱到了倒木那侧,自己睡到了另一侧。白铁熊可能因为被调换位置有些醒了,嘴里咕哝着什么,随即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