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献方
见谢昭面色不善的盯着五皇子，范仲瑾蹙眉看着谢昭只剩眉眼的脸道：“你这把嘴挡住，就算防护了？”
“那是，病毒都是从空气传播的。”谢昭一副你个白痴的样子。
五皇子点头对范仲瑾道：“我看过父皇的折子，有瘟疫发生的时候，有可能从空气中传播，有了面罩，确实能防范一二。”
孟冬连忙从随身的包袱中拿出两个面巾递给二人，五皇子看了一眼孟冬，孟冬眼眸激动，五皇子这样的人物还有正眼看他的时候。
谢昭无语的看着范仲瑾系上面罩，给了他一个眼神，意思是他们现在系面罩已经晚了！
谢昭把视线落在五皇子身上，那双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怀疑的目光，范仲瑾轻咳了一声打断她的思绪，问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孟冬忙道：“姑娘的师父在这里救人，姑娘说从书上看到一个救人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帮忙控制住疫情。”
这下别说范仲瑾吃惊了，就是五皇子都对她刮目相看，五皇子心道这养在闺中的小姑娘竟然能有如此见识，范仲瑾想果然是个不安分的小姑娘，每次见她总有意外之喜。
每次见到范仲瑾一副同五皇子情同手足的样子，心中明白范家站队的是五皇子。
可最后却是四皇子登基上位，范仲瑾救了她两次性命，按理说自己应该报答他，可这党派之争，可不是范仲瑾一个少年公子说了算，说到底他跟五皇子在一起，是得了范家首肯，想必皇帝心中也明白。
几人寻了一个路上走路随时会摔倒的村民，问了医馆在哪，村民病怏怏的道：“几位郎君，现在医馆里哪有人呐，病倒的人都去城隍庙里，那里来了一个张神医，他治住了不少人的病症。”
谢昭几人打马就快步去了城隍庙。
城隍庙里烟火袅袅，有的人捂着屁股跑，有的甚至来不及跑到如厕的地方，那黄色的液体就顺着裤脚流了下来……庙内的味道晦涩难闻，幸好掩住口鼻，可饶是这样，也让几位自小就锦衣玉食的郎君姑娘难受的蹙起眉头。
张老头正在正殿内忙活，五皇子指了殿内忙着熬药的老头问谢昭，“那是你师父？”
谢昭顾不得嫌弃院内的肮脏，说实话，跟闵彦生在杭州府附近救治瘟疫的时候，那里的环境也很恶劣，大家都是成年人，若不是实在憋不住，谁愿意丢人于人前。
她快步走进院内，正在熬药观察火候的张老头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呵斥：“都说了不让你来这里，你怎么这么不听好话，若是你染上了病，我如何跟老侯爷交代！”
谢昭连忙接过张老头手中的扇子，讨好的笑道：“阿昭是来给师父送药方的。”
张老头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好药方。”随即看向殿门前站着的五皇子等人，一脸疑惑。
这二人一看就气宇不凡，不是普通人，尤其为首的男子那通身的气派，张老头悄声问谢昭二人的身份。
谢昭不敢隐瞒，怕张老头不识冲撞了五皇子，张老头赶忙站起身给五皇子行礼。
五皇子倒是礼贤下士，伸手亲自将张老头扶起，他虚笑道：“听闻老丈医术精湛，感谢老丈救百姓于苦难之中。”说罢躬身行了一礼。
张老头行医数年常年行走在外，哪里见过皇家子弟，而且这个皇子还如此气度有礼，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谢昭给五皇子行了一礼，拉着张老头的手道：“师父，您给阿昭说说这些人都什么症状，阿昭看看书上写的法子得不得用。”
说起正事，张老头不再跟他们客套，而是走向院中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得百姓，大多都面色苍白，浑身无力，站起来都无力。
“最开始的症状就是拉肚子，拉到脱水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再后来就伴随高热不退，一直到最后死亡，都是一直在拉肚子，用了很多方子都无法止泻。”
谢昭想了想，斟酌道：“师父，您知道观音土吧！”
“观音土，那不是只有饥荒之年大家用来充饥的吗？”张老头当然知道，这东西又能救人，又害人。
谢昭点头道：“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说适量服用观音土，很快就能止住腹泻。”谢昭心中的小人小小的跟张老头道个歉，这个方法还是张老头在后来的行医要闻中记载的，还是闵彦生告诉她的。
她现在占了一个先机，将张老头未来的发现告诉他，也算帮助师父少走了一些弯路。
不过现在张老头对谢昭的方法还是持怀疑的态度，不过他常年游走在外，饥荒年代大家能用来充饥的东西，虽然最后一样会饿死，但最起码比饿死鬼强不是。
思忖着，张老头便越过五皇子等人，去问了一个精神头尚可的村民附近哪里有观音土，村民发懵，但还是想了想答道：“通州一带听说过有。”听到张老头发问，在场的众人连声附和。
既然有了目标，五皇子看了一眼范仲瑾，二人决定即刻派人出发前往通州一带找观音土，京郊离通州不远，快马加鞭只需两日即可打个来回，范仲瑾怕去人办不妥，告知派去的人先带两袋子回来先试试。
目前除了谢昭的法子，倒也没有最新进展，余下的时间只有等待。
五皇子这边丝毫没有嫌弃的在百姓之间来回慰问，百姓们纷纷感念五皇子仁德贤名，虽然他这个皇子并没干什么，甚至传言说这场瘟疫就是众位皇子之间争斗搞出来的，但他还是给自己博得了个贤名。
谢昭跟着张老头忙前忙后的给庙宇中的百姓分药，既然来了，谢昭也不好先回家中，范仲瑾派了随身小厮回去李家送信，也不敢走太近，道明缘由后，几人就在城隍庙中住下。
也不知是谢昭身体大好，还是这个病毒忽然被控制住了，谢昭跟五皇子等人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范仲瑾不知是为了照顾五皇子还是看她一个小姑娘比较可怜，五皇子的吃食用品永远有她一份。
得，这恩情算是欠下了不说，还越欠越多了！
忐忑不安的等了两日到第二天傍晚，五皇子派去的人带回了两大袋观音土，白色的土块，一放到地上，激起一阵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