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要账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小娘。”到底，宋氏还是没忍住。毕竟她宋氏掌家多年，莫说谢昭一个小辈，就是她李氏都不敢跟她说一句重话。“我也是你弟弟妹妹的母亲！”
“够了，一大早你们是来请安的还是来吵架的！宋氏，你身为谢家掌家之人，就是如此教导孩子长幼尊卑的吗！”谢老夫人气的一拍桌子。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谢鸾瞪了一眼谢昭，谢婼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老大谢远也是面色不善的看着谢昭。
就在众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李掌珠来了！
李掌珠扶着婢女的手走了进来，先是依照规矩给老夫人请了安，并让婢女彩云将给老夫人礼物拿上，先把老夫人的嘴堵住再说。
谢老夫人见李掌珠过来，面色一松，总算不用面对谢昭跟宋氏的唇枪舌战了！她笑着看向儿媳妇，“你父亲身体可好些了！”
李掌珠敏感的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以为宋氏又带人欺负谢昭，面色有些不好看。
“好些了，老夫人身体可还好。”李掌珠收回目光，不愿对李家的事多谈，虚笑着看向谢老夫人。
“我头疼的厉害，你们都回去吧！”她实在不想看到家中的这些女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李掌珠本来也不是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只是她回来谢府总是要来老太太面前请个安。谢家的老太太是个不管事的，但李掌珠还是不想落人口舌。
李掌珠带头站起来行礼，“也好，老夫人您先休息，媳妇儿有话要找宋氏说。”嫁入谢家多年，从未称呼谢老夫人一声母亲，只因为当初谢琟要纳宋氏为贵妾，谢老夫人并未阻拦，谢老夫人也自知理亏，也不护着她亲自求娶的儿媳妇，也不护着儿子的心头肉，干脆当看不见。
宋氏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李掌珠，这才惊觉她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宋氏心中惴惴，跟在李掌珠身后去了她的院子。
表面上，她还要敬着这位正房夫人，毕竟谢家还要靠着李掌珠的嫁妆过活，而今天有求于人，更是放下身段，不敢言语。
小辈们出了谢老夫人的院子纷纷同李掌珠告辞，她是嫡母，就算是谢玉也不敢在李掌珠面前造次。
李掌珠在谢家从来不摆当家主母的谱，尤其是她自生了谢昭伤了身子之后，可以说只是占着正房夫人的名头，权力却一直都是宋氏在行使，而现在已经生出同谢琟和离的心思，更不会计较小辈们之间的事。
谢昭看着宋氏的子女们在她们母女面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暗爽，看着宋氏努力低头藏起自己愤恨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向母亲给予肯定。
李掌珠看着谢昭眼神中藏不住的开心，心中凄然，当母亲的无能，连带着让女儿也跟着她受委屈，她心中对谢琟的不满从这一刻达到顶峰。
回到院中花厅，李掌珠将库房保管的册子扔在了宋氏面前，“账上的银钱我就不与你清算了，现在给你半个月时间，将库房的账目平了！”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凌厉。
宋氏闻言拿起账本粗略的看了一下，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道：“夫人，您这是何意？”
李掌珠冷笑的环抱住胳膊看着宋氏，“何意？你不是一直想当谢夫人吗！你把我库房的账目平了，我就称你心意。”
“夫人说的是什么话，阿媛听不懂。”宋氏装傻充愣的虚笑，李氏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跟夫君和离？不、不会的！她怎么能放弃谢家夫人的身份，那可是五品宜人，有品阶的诰命！
“怎么！你不是一直想替代我吗？现在给你机会了，账面上的银钱，怎么也要比库房里的珍玩要值钱的多。”李掌珠循循善诱。
宋氏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掌珠，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神色惊疑不定。
想起家中的账本，这些年，除却家中开销，就是她自己也从李掌珠这里拿了很多银钱跟珍玩玉器不计其数。不光是李氏的，就连谢昭有时候回谢府带回来的东西，也有一多半现在都放在谢玉的库房中，毕竟谢昭的东西可以说都是珍品。
可谢夫人的名头，也是她最想要的，若不然也不会数年来坚持给李氏投毒，就想让她快点死，好继承她的遗产。
看着宋氏沉吟不语，李掌珠冷笑道：“怎么，谢家现在已亏空至此，连这点银钱都拿不出？还是你不想当谢夫人？嗯？”
“不是不是，您才是谢夫人，我只是夫君的妾室。”宋氏虚笑着捏紧手中的帕子，心中又激动，又生气谢琟的无能。当礼部侍郎那点俸禄，还不够他一个人花销的。
都说千里做官为财，这么多年，谢琟都是往出拿钱，何时往家中拿过银钱！
“账本拿走吧！记得你有半个月时间，若是不将我库房上的账目补上，我就回族中请族中长辈做主。”
宋氏无语，做主什么！做主谢琟当官养不起家，还得掏媳妇的妆奁，还是做主她宋氏一个贵妾掌家！她要是有那家底，还用得着看她李氏的脸色！
宋氏脑子现在有点乱，有些不适应李掌珠的转变，就好像乖顺了多年的小绵羊忽然露出尖牙，想要从她身上咬掉一块肉来。
宋氏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孩子们在花厅里乖巧的等待着母亲的到来，谢玉作为大姐姐，看着三个弟弟读书，谢鸾一直以谢玉马首是瞻，也安安静静的陪着谢家的几个男丁。
看到母亲回来，谢玉连忙迎了上去。
“母亲……”谢玉看了一眼弟弟们，让他们各自回自己的院子，谢鸾不想走，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宋氏横行霸道多年，竟然也有吃瘪的时候。
谢玉当然不会给谢鸾看热闹的机会，让绿拂亲自将她送回自己的院子中。
宋氏将账本扔在榻上的桌子上，气的嘴唇直哆嗦，“她李氏还厉害起来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谢玉不明所以的拿起账本，看到上面画圈的地方，想到有些东西她在自己和母亲的库房中见过，可以说她库房中一大半的东西都是从谢昭那里顺来的。“母亲，夫人这是何意？”
“还能是什么意思，当起夫人来跟我算账了！”宋氏气的双手用力的拍桌子，却忘了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