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中

    指尖传来柔软的温热，让少年一时间有些无措，耳根通红，谢昭则是不满的扒拉下范仲瑾还放在自己嘴唇的手指，竖起耳朵听着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

    “阿若……”男子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谢昭抬头看着范仲瑾，少年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微红的面颊泛着点点笑意，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少年眉目清俊，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既有南方男子的面容细嫩，又有北方男子的高大挺拔，范仲瑾此人，实在是风姿绰约，不说才名傍身，单就是这颜值难怪京中女子都为之倾倒。

    “我试着求了父皇，可他认为我要同杜家联姻是为了竞争太子之位，你让我如何是好？”竟然是五皇子，声音有些低沉，他是倾慕杜若不假，但更多是为了杜家的身份，的确是他争夺皇位的最佳助力。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嫁入范家不成？”杜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有些颓然。

    “你难道不知道姑母为何到现在不给阿瑾定亲吗？”声音带着哭意，带着绝望，“我小时候确实倾慕表哥，但那是崇拜，并不是喜欢，直到我遇见了你……罢了！既然注定不得良人，那我嫁给阿瑾也是好的，至少阿瑾不会让我一直等。”

    “阿若，你再等我一年可好！”五皇子低声软语的。

    谢昭抬头看着阳光帅气的范仲瑾，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世间姻缘真是……范夫人意属娘家侄女杜若，而杜若喜欢五皇子苏澄见，苏澄见因为身份地位不能直接娶杜若……世家贵圈果然有点乱。

    “阿澄，你……想要竞争太子之位吗？”杜若问出她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五皇子到底是对杜若有几分真心，他虽是生在天性冷血的帝王家，但到底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君，爱慕杜若也是真的，闻言低头不语。

    当今皇上一共有八个儿子，但却并未立太子，大皇子二皇子领兵在外，三皇子驻守边城，四五皇子尚在京中，六皇子英年早逝，七八皇子年岁还小，当不得储君。

    现在几位皇子之间明里暗里都在拉拢群臣，皇上曾有言谁对社稷建设最多谁为皇子，可众位皇子之间谁又敢明面上提出为国建设意见？只怕意见没有提出，皇上就以觊觎皇位为由杀之后快了，儿子又如何，在绝对的地位权力面前，谁敢觊觎，杀的就是谁，更何况当今皇上正值壮年，又生性多疑。

    虽有立嫡立长原则，可大皇子二皇子均不是皇后所出，三皇子才是皇后生养，四皇子母亲是贵妃，五皇子母亲则是四妃之一，在众嫔妃间存在感最低，去年不声不响的又生下八皇子，皇上只得两位公主，其中碧烟公主乃皇后所出，剩下一位公主就是五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由此可见，五皇子生母文氏才是后宫最受宠的嫔妃。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等人为了避嫌，早早就去兵部，都是隐姓埋名通过自己的努力爬上要职，像是要在皇帝面前证明自己不会觊觎皇位，皇上也乐得看自己的儿子们上前线拼争，毕竟他也是自军中立国，也希望儿子们在军中有所建树威望。

    现在京中，五皇子生母最为受宠，地位虽不及皇后贵妃，却是后宫之中生育子嗣最多的妃子。

    因着众位皇子都不在身边，四五皇子反倒在京中颇被皇上关注，现在京中官员都想押宝，博得从龙之功，大皇子等人都有军功在身，但四五皇子却受皇帝关注最多。

    所以，现在五皇子一旦同杜家联姻，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毕竟杜家战功赫赫，若是杜若再嫁给五皇子，那五皇子角逐太子之位又增添一大助力。

    虽是好事，但五皇子却不敢在此时娶杜若，他怕被兄弟们齐齐针对，成为出头鸟。母妃文氏在后宫也是一直低调多年，就是有心，此时也不会同杜家联姻。

    杜家是武官，联姻五皇子不是最佳人选，但范家却是好的人选，一文一武，朝中就是杜范两家的天下。而五皇子最开始接近杜若，也是因为杜若身后不仅有杜家还有范家。几位皇子公主都想方设法同杜若交好，皇后更是直接大手一挥，让杜若进宫为公主伴读。

    见五皇子沉默不语，杜若惨然一笑，“阿澄，今年，是最后的机会了！姑母不会等我太久的，阿瑾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我心悦你，却不能对不起阿瑾。”不等五皇子有所言语，杜若一脸失望的脚步踉跄而去。

    杜若惯常出入宫中，同几位皇子皇女关系都不错，五皇子有意接近，杜若这种被宠着长大的娇娇女，可能已对五皇子情根深种。

    谢昭抬头看着范仲瑾，少年身量要高她一个头，下巴光洁又棱角分明，少年也同时低头看向她，两人离得如此之近，近到只有一个拳头得距离，范仲瑾甚至能闻到来自女孩儿身上淡淡的香气，那味道不属于任何香料，是属于少女独有的淡香清雅又独特，让人沉醉。

    少女的眼睛大大的，映衬着他的倒影，湿漉漉的，就像是二婶养的那只小狗惹人怜爱，皮肤细腻的毛孔都看不见，身量到他肩膀不到，小小的，瘦瘦的，一脸的好奇。

    范仲瑾只感觉脑中轰的一声，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他好像掉入了那双眼睛的深潭中，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谢昭见范仲瑾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脸腾的红了起来，她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范仲瑾只感觉身体一热，脑袋瞬间清醒，她还是个小姑娘，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枉自己自诩谦谦君子，现在竟然对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起了非分之想。

    范仲瑾连忙退后一步，听着五皇子远去的脚步声，长舒了口气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谢大姑娘因何自己在此。”

    谢昭脸颊红红的，“你在你自己家，还要拉着我听壁角。”声音有些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