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飞吧
“他待我倒是客气的,也不冷落我,就跟以前一样,不,还不如以前……以前他还会笑着问我‘那只臭狐狸最近可还乖?和云夫人是不是越来越熟了?‘其实我应该知道他就是想提到你啊……可还是傻乎乎的存了那么一点点侥幸……”子川吸着堵塞的鼻子,自嘲地笑笑,“命运真是捉弄人啊……捉弄人……”
“子川……唉!”
二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柚香夫人她”子川突然想了起来,“这次恐怕惨了。”
“她?她有什么惨的?”
“步尔赤将军查实后说是柚香夫人指使那几个人打你的。”
“什么?”疾云呆了呆,“陛下怎么说?”
“陛下也相信是她伺机报复,听说要打她三十军棍呢。”子川幸灾乐祸地说道,“活该!”
“可不是她呀!她那小身子还不被打死!”疾云想了想,“不行,我去看看。”
子川拦住她:“那陛下会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疾云身子一顿,觉得子川提醒得对:“那也不能冤枉了她我还是过去一趟。”
“你不恨她?”子川问道。
“我恨她?哈,苏哈易的身边那么多人,我恨得过来吗?”疾云淡淡地说道,“可能巴雅尔更恨吧。”
掀开帐帘,外面的亮光让她一下睁不开眼,她微微吐了口气,匆匆向着苏哈易的军帐走去。
整个营地跟平时完全一样,没有一块白纱,没有一根香烛,根本没有刚刚死了一个将军的迹象——晁进,仿佛未曾来过,更谈不上走。
疾云不免为他感到不公,他的死,轻得像粒尘埃,风一吹,毫无踪迹。
她甚至生出一丝恍惚来,晁进他真的不在了吗?是不是她做的梦?
前方一个士兵低着头走过来,和疾云擦肩而过时匆匆往她手里塞了一封信,疾云回头一看,那人的背影好像是刘荣。
她紧紧握着这封信快步走到河边,躲在几块大石头后面将信打开。
云:
别介意,在我的心里,一直是这么称呼你的。
这些年,你像一只困在笼里的鸟,飞不出去,孤独,寂寞,不快乐。
我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无论鸟儿还是云朵,不应该是最自由的吗?但我错了,你本就不想飞出笼子。
突然就觉得我的存在没有丝毫的意义了。
对不起,懦弱的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他,面对你了。
但我还是希望鸟儿能自由地飞翔在空中。
飞吧!
疾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如刀绞,痛哭了起来……
是真的,晁进从这世上消失了,消失得悄无声息。
河水一如往昔地哗哗流淌着,仿佛诉说着它千百年来的心事。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柚香,将信折好藏在怀中,拭掉眼角的泪爬了起来。
草原强劲的大风将一个个军帐吹得“啪啪”作响,地上干黄的碎草在空中翻卷腾飞,一片萧瑟。
柚香已被打得血肉模糊,脸上沾着湿漉漉的头发,但还在拼尽全力骂着疾云。
“快叫他们住手!”疾云走到步尔赤面前大声制止道。
步尔赤一皱眉,挥了挥手,打手这才停了下来。
“云夫人,你可知道柚香夫人是为何被打?”步尔赤一脸不耐地说道,“我也是在执行王命。”
“当然知道。”疾云说道,“但不是她。”
“哦?”步尔赤问道,“你从何得知?”
“那将军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步尔赤困惑地盯着疾云,阴沉沉地问道:“云夫人你在河边被几名士兵打伤,可是事实?”
“是事实。”疾云硬着头皮说道,“但不可能是她干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干的?”
“我就是知道。”疾云被问得很生气,“难道那几名士兵说是她指使的?”疾云心想这件事就是自己瞎编的,哪来的士兵。
“当然。”步尔赤说道,“否则我也不可能冤枉她。”
“什么?”疾云一下懵了,“他,他们真是这么说的?他们……人在哪?”
“犯了死罪怎么可能还留到现在。”步尔赤得意地说道,“陛下一气之下将他们全部赐死了。”
疾云的脑袋“轰”的一声,呆若木鸡地看着步尔赤,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几,几个?”
“三个。”步尔赤问道,“对吗?云夫人?”
疾云的脑子一片空白,哪里还说得出话。
“来人,送云夫人回去。”
疾云像个呆子一样转身跟着步尔赤的手下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后才想起柚香,又转身跑到柚香身边用手护着她发了疯似的哭道:“不是她,不要打了!不是她!”
那个士兵吓得手停在半空,看着步尔赤。
“你滚开你这个小人,又来做什么好人”柚香骂道,她的头发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步尔赤骂骂咧咧正要上前,却见苏哈易和随从走了过来,连忙迎上去,为难地说道:“陛下,您看这”
“陛下,陛下”柚香像是见到了救星,哭得抽抽噎噎,“我,我要被他们打死了,陛下!”
“死不了。”苏哈易沉着脸看着她,心中对疾云能过来还是有几分欣慰的,“还不感谢云夫人亲自来替你求情?”
“不,不用谢我。”疾云心虚地说道。
“我谢她?”柚香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眼睛死死地盯着疾云,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所以设计害我我还要谢你?”
“对不起,柚香,是我对不起你。”疾云又内疚又难过,巴不得替柚香去受这三十军棍。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行了?”柚香不依不饶道,“让他们打你几下你试试?敢吗?敢的话我就原谅你。”
“敢!”疾云说道,“我愿意。”
“行了!”苏哈易大声斥责道,“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