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报仇
胡彦翻找出一本又一本的账本，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本记录了十八年前交易记录的泛黄本子。
胡彦走出卧室，看到红姨双眼变成了两个血洞的凄惨模样，不禁感到一阵快意。
市千手里把玩着那个眼球，朝胡彦问道：“找得怎么样了？”
胡彦快速翻阅着本子，在密密麻麻的一页页中，他找到了他们俩兄妹被拐那一天的信息。
10岁男孩，8岁女孩，环州市。
在写着“10岁男孩”的信息下打了个叉，“8岁女孩”的文字边上写着——康容市小金县开阳村刘德柱。
胡彦双手颤抖地捏着本子，嘴里不断念叨着那个地名，似乎要将这个地名给刻在脑海里。
“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胡彦泫然欲泣道。
他的妹妹就在那里！
“啊……啊……”红姨有气无力地叫唤着，她的视野中已经一片漆黑。
她终于也体会到了在黑暗中孤立无援的心情。
市千随手扔下手中的眼球，眼球滚落在地上，滚进了边上的血泊里。
市千掰开红姨的嘴，看着她整齐洁白的牙齿感叹道：“红姨，你赚了很多钱吧。”
“求求你，饶了我。我已经都告诉你们交易记录了，我会去自首的！不要杀我！”红姨哀求道。
“我不是正在饶了你吗？”市千疑惑道。
在市千看来，只要没死都算是饶了对方了。
听到市千的话语，红姨彻底绝望了。
市千一记重拳打在红姨的下巴上，几颗带血的牙齿被打落掉在了地上。
红姨的下半张脸直接粉碎性骨折，大量的鼻血和嘴里的血混合着从那张塌陷的脸中涌了出来。
“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打啊。”市千笑道。
此刻的红姨，已经是奄奄一息、油尽灯枯了，可以说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勉强没有死掉的程度。
市千转头看着胡彦，伸手递出了手中的折刀，刀柄朝外。
市千漆黑的双眸看着胡彦，语气愉快道：“她快要死了。”
胡彦眼神一凝，伸手接过了那把刀，走到了红姨面前。
他明白市千的意思，市千给了他手刃仇人的机会。
胡彦双眼布满血丝，他仇恨地看着这个毁了他和他妹妹的人生，给他的父母带来难以磨灭的伤痛的罪魁祸首。
那一天，他去接妹妹放学后，本来马上就要和妹妹一起回家了。
再过几天，就是妹妹的生日了，妹妹很期待生日蛋糕的样子，所以他们两个人才在蛋糕店外停留。
他记得自己的父母对他很好，在回忆里他总是很开心，他们的家门口有一株大榕树，大树旁边还有一个小秋千。
可他现在连父母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他在面包车里哭喊着，换来的却是拳打脚踢。
他看到车窗外的路不断延伸，路边的景象越来越陌生，熟悉的家乡正在快速远去。
他被关在小小的笼子里饿了三天，直到他不再反抗，懂得听话。
妹妹总是哭，哭累了就睡了。她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反复说起好想爸爸妈妈。
他也好想爸爸妈妈……
他无数次做梦梦到自己还在家里，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然后醒来却看到了不见天日的屋子，那是红姨关押小孩子们的地方。
他身边的小孩子们不断地消失，又不断地涌入了新的面孔，妹妹是最早消失的。
他还记得当时妹妹尖叫着拉着他的手。
“哥哥！哥哥！”
他死死地拉着妹妹的手不肯松开，可他的力气还不足以抵抗成年人的力量。
妹妹还是在他的面前被人带走了。而他也挨了最重的一次毒打。
他被打到奄奄一息，最后被红姨准备卖去文西花鸟市场。
这是他在意识模糊中听到的词语。
他趁着他们不注意时，升起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向着外面狂奔，那真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他们因为他的伤势，而疏忽了对他的看管。
胡彦冲向了外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隐藏自己，不要被找到。
他战战兢兢地躲了很久，直到他发现没有人在找他。
他就这样成为了西区的一个街头流浪儿，在西区有很多这样的流浪儿，流浪的理由五花八门，各有各的不幸。
饿了翻垃圾桶，有时还要和野狗抢吃的，好不容易攒一点钱，一不小心又被小偷给偷了个精光。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胡彦他脑子里都没有复仇或者回家的念头，只有活下去这一想法。
等到勉强能活下去时，他的下一个想法是去赚钱，赚更多的钱，然后去找妹妹。
没有钱，他便什么也做不了。
胡彦后来也意识到了，红姨之所以绑架他们俩兄妹，做出拐卖的勾当来，说来说去也还是为了一个“钱”字。
钱是招致他不幸的来源，也是他为追求幸福而不得不去祈求的东西。
渐渐地，为了赚钱，他自己也掉进了深渊里，做了许多昧良心的事情。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小男孩了，他已经满身污秽。
后来他便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因为他觉得家人们心目中的那个他已经死了，十八年的时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更没有勇气去面对妹妹也许早就死亡的残酷现实，他索性沉沦在金钱的海洋里，纵情享乐。
他在灯红酒绿中笑得越是欢快，内心深处就越是痛苦不堪，而为了填补这种空虚，他就更加拼命地赚钱。
他为西区的许多客户提供特殊定制的屋子，即便他知道这每一个屋子，都可能意味着有人将要遭受到对应的不幸，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强迫自己变得麻木，变得唯利是图。
直到有一天，一个双手缠着绷带的人让他回想起了死亡的危机……
而他也在机缘巧合下，再度见到了这张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
“红姨！”
胡彦怒吼着，双手握紧刀柄，毫不犹豫地捅进了红姨的身体里。
“救……”红姨发出了微弱的一声求救，结束了她罪恶的生命。
胡彦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咆哮着不断地捅向红姨的身体，直到将她的身体捅得千疮百孔。
胡彦一连捅了几十刀，他粗喘着气看着红姨的尸体，抬头时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