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崩溃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到几天之前，那是在程子皓还没有袭击书店的时候。
“姚树，我知道你是一个好警察”
姚树又做了一个噩梦，在梦中市琳眼里流着血，一边追着他一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做一名警察了。
他尝试去放下这一切，放弃对市千的执念，他开始正常地生活，和邻居打招呼，遛狗，做饭。
可是每到深夜，他那被埋藏起来的愧疚感就浮上水面，使他噩梦不断。
到底什么是好警察？
好警察就是明知真凶是市千，却什么也不做吗？
姚树面容疲惫，他翻看着这些天泳池案自己查阅到的资料。
他确认了泳池案一定是模仿犯所做，这样下去市千就要摆脱嫌疑了，那到底什么时候警方才能抓到囚徒呢？
“姚警官，你真的觉得警方能抓到我吗？”市千坐在姚树的面前，一手托腮发问道。
姚树现在对于市千的突然出现已经毫不意外了。
姚树心中沉痛地想着，如果市千不露出破绽，恐怕真的会抓不到他吧。就算最终抓到了他，在此之前也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方法你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只不过你上次没有成功罢了。”市千咧嘴一笑。
姚树淡淡道：“是啊，囚徒，看来只有我杀了你这一条路了。不杀了你，我心难安。”
“姚警官，舍弃掉你曾经的一切，就为了杀我？就算杀了我，也不会有人理解你啊。”市千说道。
“我做这些事从来不是为了他人的理解，而是为了我心中的正义。”
姚树一拳砸向市千，将他砸倒在地，姚树一拳接一拳地打着市千，直到他眼中的那个市千已经满脸是血，姚树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姚警官，你应该知道我只是幻觉吧？”市千吐着血，笑得癫狂。
姚树充耳不闻，继续殴打市千，直到市千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姚树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他看向自己的手，上面一滴血也没有。
“囚徒，我要杀了你……”
姚树下定了决心。
姚树跟踪了几天市千，发现了他常去的一家书店，决定在市千走出书店后，将他拖到小巷子里杀死。
姚树的跟踪并没有被王、吴两位警官察觉，因为姚树的跟踪更为隐秘，且论跟踪他的经验也比两位警官更加丰富。
只是在书店附近等待了片刻，见书店里迟迟没有人出来后，姚树发现了异常。
忽然，书店的大门被推开，一群人蜂拥着从里面跑了出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
“囚徒……囚徒在里面杀人！”
“救命啊！”
在一片混乱之中，“囚徒”这一词汇在姚树的心里像一道闷雷般炸开来。
难道说市千……？！
姚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刀柄，他知道市千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继续待在书店里，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脱身。
姚树立刻跑向书店的后门，果然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市千！你这个混蛋！
姚树朝着程子皓逃跑的方向拔腿狂奔，他意识到程子皓在往哪条路跑以后，当下就决定绕路包抄，将他在路口截住。
又一次……又一次有人死去了……
如果他能早点下定决心的话，是不是今天书店里的人就不用死了呢？
姚树内心悲愤不已，他双目通红，杀心已定。
程子皓本来就浑身是伤，再加上姚树的身体素质，可想而知程子皓最终一定会被姚树追上。
姚树站在了巷子里，面前是捂着肚子气喘吁吁的程子皓。
姚树此刻内心前所未有地平静，他已经出离了愤怒了。
“囚徒？”
程子皓戒备地看向姚树，眼神冰冷。他在想是否要杀死对方，或者矢口否认。
姚树看到“市千”的反应，明白了对方的敌意。
他不想再从市千的嘴里听到任何使他动摇的话语。他要在市千开口之前就了结掉他的生命。
这些想法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实际上比起姚树的意识，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行动。他早就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杀死市千的场景了。
姚树一刀捅中“市千”的腹部，整把刀完全没入。姚树抽刀，大量温热的血液从“市千”的腹部流淌出来。
与此同时，姚树内心却感觉一阵轻松：“在这里死去吧，囚徒，我说过我会杀了你的。”
程子皓惊愕地捂着伤口，失血过多使他两眼发黑，很快他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机。
终于……囚徒终于死了……
一切都结束了……
随之一同结束的还有他自己的人生。
姚树早就决定了等杀掉市千之后再去自首。时间会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姚树靠近“市千”，他想要看看“市千”那张可恶的脸，在临死前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口罩被摘掉扔在一边，姚树不敢相信地一步一步往后退。
那张脸根本就不是市千。
“不……不可能……”
换言之，他杀错人了。
姚树捂着脑袋，觉得头疼欲裂，他一边流泪一边发出癫狂的大笑。
那笑声听得让人不寒而栗，却充满了悲伤。
姚树笑够了，他转身就往外走去，同时他不断低声念叨着：“这一定都是囚徒的圈套……”
一定都是囚徒的圈套，想要让他误杀别人令他痛苦，就和在集装箱里让他杀掉顾琪一样。然后该死的囚徒会跳出来，大声嘲笑他。
就像现在这样。
市千站在程子皓的尸体边，不停鼓掌，语气愉快道：
“姚警官，这下你彻底成杀人犯了！”
姚树对市千的话语毫无反应，他木然地往外走去，摘下兜帽，融入人群。
“没有用的，囚徒，我已经沾过血了，再多杀一个两个反正区别不大。这种程度已经不能让我痛苦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姚树自言自语道。
市千走在姚树的身边，微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哭呢，姚警官？”
姚树声音沙哑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然后我……”
“好啊，姚警官，那你就快来杀我吧。”市千看着姚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