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身份
市琳推开房门,走进屋内。
她看到屋内的架子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罐子,罐子中是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各种动物标本。
另一边的柜子上则摆放着各种犯罪类、心理学类的书籍。
小李张望着屋内,一边感叹道:“不愧是囚徒,果然变态啊!”
市琳走向边上的工作台,工作台上有一叠卡片,这卡片的样式与囚徒的留言卡片完全一致。
在工作台边上还有一张合照,合照中是一个表情严肃的女人,双手搭在一个面容愁苦的青少年的肩上。
市琳拿起合照,合照中的青少年面容与囚徒极为相似,应该就是年轻时候的囚徒,而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想必就是他的母亲了。
在将囚徒的尸体带回警局分析化验后不久,警方就调查到了囚徒的真实身份。
姓名:程子皓,年龄:25岁
父母离婚后程子皓由母亲抚养长大,曾经在高中期间和同学发生过肢体冲突后休学,目前无业。
据程子皓的同学声称,程子皓一直是个看起来有点阴沉的人,也不和周围的同学来往,没什么朋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在认识程子皓一家人的邻居们口中,程子皓则是一个从小就很内向、安静的人。
此外,程子皓的母亲在5年前就因下落不明而宣告死亡。
小李推了推眼镜说道:“我猜,他妈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被囚徒给杀了。”
市琳说道:“有可能,不过程子皓母亲的尸体至今没有找到,如果真是被他给杀了,那么尸体去哪了呢?”
经过法医的化验后,确认在泳池案中被害者指甲内发现的凶手dna与程子皓的相吻合。换言之,程子皓就是泳池案中的凶手——也就是囚徒。
至此,囚徒的真实身份终于被警方揭露。囚徒再也无法继续作案,文山市所有市民们都感到笼罩在城市的阴霾烟消云散了。
“汪汪!汪汪!”
屋外的小院子里传来了警犬不停的吠叫声,用力拉着牵引绳的警员看着院子中那生长得格外茂盛的花丛,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经过几个小时的挖掘后,警方在院子里挖出了一具彻底白骨化的遗骸。
埋藏在地下多年的罪恶,在此刻终于重见天日了。
这具尸骨是一名女性,颈椎断裂。身上还穿着陈旧颜色黯淡的连衣裙。
小李皱眉看着这一切:“连自己亲生母亲也不放过,真是心狠手辣啊。”
大伟观察着那具尸骨,他站起身朝市琳、小李说道:
“死者是被勒死的,凶手用的力气很大,直到将死者颈椎勒断了才松手,可见凶手当时的情绪有多么激动。我猜,这应该是囚徒第一次杀人。”
事后经过法医的化验,警方也确认了这具尸骨与程子皓为亲属关系,也就是说,这尸骨就是五年前宣告死亡的程子皓的母亲本人。
市琳说道:“根据附近邻居的口供,程子皓的母亲家教很严厉。经常看到程子皓被母亲体罚。
程子皓休学后这种体罚更是变本加厉。邻居们时常听到他们家中传来争吵与辱骂的声音。
我推测程子皓在长期的压迫下心理走向了扭曲,最后才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彻底变成了如今的囚徒。”
大伟沉思道:“泳池案中被害者最后是被勒死的。这具尸骨也是被勒死的,我怀疑囚徒是在无意中重复自己第一次的杀人行为。”
小李提问道:“可是,囚徒的前几次案件被害者并没有被勒死啊?”
大伟看向小李,解释道:“因为前几次作案囚徒都是经过了详细的计划,而在第四次案件泳池案中他失误了。
陷入了愤怒的囚徒朝着被害者撒气,所以才无意中使用了自己曾经熟悉的手法,因而露出了破绽。
市琳不知道程子皓的母亲是否爱着他,她想应该是爱的。
只是那爱在严厉的管教中逐渐变得偏执起来,对于年幼时只能依靠母亲的程子皓来说,母亲的爱就像一个项圈。
随着他的长大,那项圈却渐渐越收越紧,直到勒住他的脖子,让他完全地喘不过气来。
也许,在五年前的某一天,这种压迫达到了一个顶峰。
从母亲的嘴里不断吐露出极为恶毒的话语,她毫不在意地用话语伤害着自己的所有物,以达到使其听话的目的。
程子皓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性格走向了极端。
他无法忍受他人瞧不起自己,而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自己唯一的家人——母亲,却比任何人都要更加地瞧不起自己。
于是他失控了,他拿起了绳子紧紧地勒住了母亲的脖子,就像母亲从小到大对他做的一样。
他愤怒地看着母亲在自己眼前痛苦挣扎,也许母亲在濒死之际会回想起当初生下他时,也曾不带任何目的不带任何要求地爱过他。
可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程子皓就这样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他内心甚至产生了快意,他将母亲的尸体掩埋在泥土之下,自己却又一直住在这个屋子里。
就好像母亲即便在死以后,也依然和他寸步不离一样。
程子皓上报了母亲失踪之后,他肆意潇洒了一段时间,然后就陷入了持续性的消沉之中。
他虽然摆脱了束缚,同时也失去了人生目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活下去了,于是他选择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即使是走向黑暗,他也不要做一个无名之辈,他要成为盛大演出中的首席演员,他要做一个让母亲能够在台下骄傲地欣赏他的演出的人。
市琳叹口气:“囚徒也是个可怜人啊。”
“不过,这始终不是他残害这么多条生命的理由。”市琳说道。
她想要是姚树在这里,也会这么说的吧。
大伟看着手中程子皓的调查资料,他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可他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这不过是一种直觉。
大伟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哑然失笑。
难道说自己也和姚树一样,不知不觉对囚徒产生了偏执吗?
证据已经都摆在明面上了,囚徒的案子,就到此为止吧。
领导也开心,所有组员都能得到嘉奖,民众们也安心,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