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停职
大伟对姚树这边同样进行了问话。
姚树的腹部缠着绷带，由于尹苏叶的那一刀，他现在只要稍微有大动作伤口就有点扯到。
他最后能够再暴揍市千一顿，完全是靠着怒气上涌、肾上腺素激增，让他短暂地忘记了疼痛。等被押进警车里后，他才感觉到两眼发黑，彻底晕倒了过去。
大伟神色复杂地看着姚树，要他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姚树认真说道：
“一开始是我怀疑市千不对劲，然后调查他，发现他跑去赌馆里打牌，我很惊讶市千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赌瘾，但当时选择了相信他。
之后我让他保证再也不赌了，他也渐渐戒掉了赌瘾。
可是万圣夜当晚，我从市琳那得知市千根本就没有赌瘾。
如果一个人连赌瘾都是装出来的，那我只能理解为他隐藏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市千他……就是囚徒！”说到这，姚树握紧了拳头。
大伟皱眉问道：“姚树，你所说的调查是什么？你……是不是偷偷跟踪了市千？”
姚树沉默片刻，闭眼说道：“……………………是。”
姚树马上解释道：“不过，这都是为了调查到真相。”
大伟沉声说道：“姚树，我问过市千了，市千承认了他确实有过赌瘾。他只是出于惭愧才不想告诉市琳这件事。
你不能因为市琳不知道市千有赌瘾，就一口咬定这都是他装出来的吧？”
姚树冷笑几声：“哈哈，有没有赌瘾已经不重要了。
市千他，在我面前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我亲眼看到了他那邪恶的模样，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怪不得当初测谎仪对他不起作用，他根本就没有人性啊！”
姚树激动地说着，以至于扯到的伤口隐隐作痛。
大伟看着这样的姚树，严肃说道：“可是姚树，你所说的市千的真面目，除了你，我们没有一个人见到过。
你如果要说自己亲眼见到了真面目，好，那么证据呢？”
在万圣夜之后发生的事情，姚树原本好不容易相信了市千，在谎言被戳破后他感到了强烈的愤怒，不仅是为自己被欺骗竟然信任了市千，更是为市千若无其事地杀人后还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感到发指。
当时他怒火攻心直接打电话给了市千，一是他原以为靠着市琳那一层关系，自己可以劝说市千自首。
二是即便自己在调查市千家里后依然没有找到什么实质证据，他希望可以用这种方式，至少让市千因为忌惮自己而暂时停止作案。
如果他盯上市千后，囚徒就不再作案，那就变相证明了他的推测。
但市千的态度出乎了姚树的预料。姚树没有想到市千不止无视了他的警告，甚至还出言挑衅他。
所以姚树才被市千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给彻底激怒了。既然市千不肯认罪，姚树决定采取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市千坦白罪证。
可以说，万圣夜之后姚树的行动，很大程度上是被愤怒所驱使的。因而在市千家里时，姚树并没有那工夫去偷偷录音。
但姚树确实对电话通话进行了录音，包括高丽那次，以及万圣夜那次。
姚树将当时的录音片段播放给了大伟听。
大伟听完了录音说道：“市千的态度是比较可疑，但是姚树，他没有在录音中承认过银星贸易的命案是自己做的。也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囚徒。
相反，他一直在说自己没有犯罪。这种程度的话，只能说他对警察的态度很不好。
更何况姚树，在这份通话录音中，你对市千的态度也不是一个警察对一般民众应该有的态度。你在录音的后半段威胁了市千，还说要采取违法的手段。
他要是说是因为你纠缠他，被你激怒了才故意说了那些挑衅的话，你要怎么办？
姚树，这份录音，还不足以成为市千就是凶手的有力证据。”
姚树气馁地看向大伟，喉头滚动了一下。
大伟看着姚树问道：“市千说，是你带着他去的荣港码头集装箱那边，而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和若干被肢解的尸块。
姚树，这你能解释一下吗？”
姚树深吸一口气，说道：“不是这样的。是市千说了这个地址，他暗示我集装箱里还有一个性命垂危的人，所以我慌忙开车赶了过去。
我进去以后看到那些尸块，还发现了里面那个女人，我以为她是受害者靠近她，打算问她是谁把她抓过来的，想让她指认凶手。
谁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受害者，她就是囚徒的那个帮凶！
她袭击了我，我腹部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我才把她给击毙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举枪对准市千，市千当时已经被你用手铐铐住了吧，姚树，你是不是对他开枪了？”大伟严厉问道。
姚树咬牙道：“那是因为……这全都是市千的圈套！
这个疯子为了让我杀人，连自己的同伙也给毫不犹豫地抛弃了，真是冷血无情啊！”
姚树看向大伟，语气急切道：“大伟叔，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承认自己对市千开枪了。
一想到那个可恶的囚徒就在我面前，不断地嘲笑我，而只要对他开枪就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我……我没有忍住才开了枪……但是我没有打中他，我最后移开了枪口了！”
大伟看着姚树，他真是想不明白昔日那个有些木讷但认真踏实的姚树，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因为想要尽快抓到囚徒的心理让他走火入魔了吗？
大伟叹口气，冷硬说道：“姚树，上交你的配枪，还有警员证。”
姚树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可是……”
“姚树，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大伟看着姚树。
“现在市千那边有多方证人的目击证词，对你很不利。而且你确实也拿不出市千就是囚徒的确凿证据来。
不是我不想相信你，是现在没有证据让大家相信你的说法。你明白了吗？”大伟问道。
“………明白。”姚树苦涩道。
姚树交出了自己的配枪，在拿出自己的警员证时，他摩挲着警员证，看着照片中当初的自己发愣。
姚树不舍地将警员证交给了大伟。
“之后局里会安排给你做一次精神鉴定，姚树，你要好好想一想怎么说明自己这几次开枪的原因，梳理好你的说辞。
在你通过精神鉴定前，你被无限期停职了。”
大伟走出了房间，只留下姚树失魂落魄地坐在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