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首
警局内。
刘佩兰坐在问询室内，表情释然。
大伟深吸了口烟，将烟头掐灭后推门走入问询室。
“刘佩兰，你有一个女儿叫陈敏静对吧？”大伟问道。
刘佩兰点点头：“是的。她已经不在了。”
这轻轻的一句话，背后却不知隐藏着一位母亲多大的悲伤。
大伟斟酌着词汇：“据我们所知，陈敏静和吕婷二人在大学期间是同寝室室友，而陈敏静在毕业典礼当天跳楼自杀……”
“不是自杀。”刘佩兰抬眼看向大伟，“我女儿是被吕婷害死的。”
“警察同志，你们既然调查了吕婷，应该已经发现吕婷至今的所作所为了，她霸陵同学，还将他人的成果恬不知耻地占为己有。
这种事情，连我这样的普通人稍微查一下都能知道，可奇怪的是吕婷却每一次都能相安无事地逃脱制裁。
我女儿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吕婷偷走了我女儿的学术成果，还在学校散播谣言污蔑她。
我女儿是被吕婷活活逼死的。”刘佩兰露出了仇恨的表情。
“这就是你为什么杀了吕婷？”大伟问道。
“是的。吕婷她死有余辜。”
“和我说说你杀吕婷的经过吧。”大伟沉声说道。
“我事先调查了吕婷的工作地址，在她下班的地方埋伏她，我用刀划伤了她，但我没有一口气杀死她，因为我不想她太轻松地死去。
我要她在彻底的绝望中无助地死去。
所以，我就拿着刀在后面追赶她，她跑得并不快，我时不时给她来上几刀，看着她渐渐失血，最后跑不动倒在了路边。
我慢慢走到她面前，因为我要亲眼看到她绝望的表情。然后当着她的面用石头砸碎了她的脑袋。”
“你为什么之后把刀换成了石头？”大伟问道。
“警察同志，我说了，我不想让她死得太轻松。我要她亲身体会一下自己只能趴在原地，感受着自己的脑袋被一下一下地砸碎的感觉。”刘佩兰说。
大伟皱起眉头，这个说法合乎情理，而且否定了有另一个人的推测。
难道，真的只有一个凶手吗？
还是有些不对劲。
大伟推门而出，让小李准备了一个假人道具。
小李将假人道具搬了进来，把它调节到与吕婷一致的高度。
“你给我还原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捅的吕婷？”大伟说道。
刘佩兰戴着手铐，走到那假人面前，演示了一番。
大伟点点头，几位警员将刘佩兰带出了问询室，重新关押起来。
大伟看向市琳、姚树开口道：“还有一个凶手。刘佩兰的身高不对。
刘佩兰的身高与吕婷相仿，如果是她砍伤了吕婷，那么腹部、手掌的伤口不该那么靠上，肩膀处的伤口也不会是角度那么大的斜着刺进去的。
我认为砍伤吕婷的凶手很可能是一名男性，身高更高，力气更大，这样无论是伤口的深度还是位置就都说得通了。”
姚树这时也将自己对银星贸易公司业务部员工的调查情况报告出来：
“根据调查，业务部内和吕婷有过节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市千，一个是邓鸿。
吕婷接手市千的项目后将项目搞砸，最后主管周思成将责任推卸到了市千身上，为此市千和周思成、吕婷二人都发生过肢体冲突。
不过，市千在吕婷遇害当日正好前往高丽出差，航班信息、机场监控也都确认过，市千在案件发生时具有不在场证明。”
姚树说完，一旁的市琳感到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一向内向温柔的老哥和别人发生肢体冲突的情景。
不过，市千的不在场证明已经基本洗清了他杀人的嫌疑。
“另一个，邓鸿，他的嫌疑很大。
根据业务部其他员工的口供，前几日吕婷和邓鸿一起竞争西区钢铁厂项目的负责人，吕婷偷了邓鸿的方案后成功被选为负责人，为此邓鸿曾在会议室发飙。
周三当天，吕婷怀疑邓鸿发匿名帖子散播谣言，于是对邓鸿泼开水并要求邓鸿道歉，邓鸿道歉后，吕婷将邓鸿说的话录音并威胁邓鸿‘他死定了’，当天邓鸿就被开除。
而邓鸿被开除后不久，吕婷就遇害了。”姚树说完，也是觉得另一个凶手八九不离十就是邓鸿了。
大伟快速问道：“邓鸿现在人在哪里？迅速抓捕这个邓鸿！”
调查到邓鸿的居住地址后，警方迅速赶往了邓鸿的家。
数位警员包围了邓鸿的家，大伟破门而入喊道：“警察！”
市琳、姚树二人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怪味，那是尸体的味道，众人皆是神色一变。
市琳走进了邓鸿的房间，看到邓鸿吊死在了房梁上。
市琳看到旁边桌面上压着一张纸，那是邓鸿的遗书。
遗书上写着：
母亲，对不起，我杀了人。
我努力过了，我只想要平等，平等地死去。
——不孝子邓鸿
姚树、大伟随后也走进了房间里，看到邓鸿的尸体后面色凝重。
失去了工作，母亲重病，还面临故意杀人的罪名，即便能逃离法律的制裁，生活对于邓鸿这样的苦命人来说也已经下了过多苛刻的惩罚了。
他已然没有了生的希望。
市琳看着邓鸿的遗书内容，表情悲伤，叹气道：
“邓鸿在遗书里承认了杀人情节。看来他就是拿刀砍吕婷的另一个人了。”
可是，明明案件的两个凶手都自首了，市琳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案件告破而有所好转。
吕婷伤害了这么多人以及他们的家庭，却能一直惬意地生活下去。
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一个被剥夺一切的儿子。
他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只能付出同归于尽这样惨痛的代价才能制裁吕婷这样的人。
姚树忿忿不平道：“吕婷真tm的死有余辜啊。”
大伟看向姚树，示意他不要再说。尽管大伟内心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收殓邓鸿的尸体后，市琳一行人回到了警察局。
尽管确认了是邓鸿对吕婷造成刀伤，也不能改变最终杀死吕婷的人是刘佩兰这一事实。
刘佩兰依然是杀人凶手，但由于她有自首情节，且对作案经过供认不讳，等待她的最好结果，也许是长达数年乃至十几年的有期徒刑。
不过，刘佩兰本人并不畏惧这样的刑罚，因为她早就在女儿陈敏静死去的那一天，便心如死灰了。
之后活着的每一天，对于她来说，都宛如无止境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