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脱身
市千看到一个警察拿着一台仪器放在了问询室里，他疑惑地出声问道：
“警官，这是……”
“这是测谎仪，接下来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在这台机器的监测下，请你务必如实回答，保证你的发言都是真实的。”姚树冷脸说道。
小李给市千的手指、胸口都贴上了传感器，用以监测他的心率、脉搏变化。
一个人在说谎时，会情不自禁地紧张，因而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这些生理反应是自然而然产生的，根本不受人的意识所控制，因此才能被测谎仪所捕捉到。
姚树对市千先问了一些基本的常识问题，小李对姚树点点头表示测谎仪运作正常。
“市千，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姚树问道。
“被人打了。”市千回道。
“被谁打的？”
市千想了想道：“不知道，当时下班回家突然有人从背后跳出来把我打了一顿。”
市千的说辞依然和刚刚一致。
“你什么时候被打的，在哪被打的？”
“四天前晚上六七点左右，在出公司那条小路上，我也不知道那条路叫什么名字。”
姚树面色一沉，继续提问。
“9月25日那晚你在哪里做什么？”
“我在家里，看电视，洗了个澡，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你去过仁爱医院吗？”姚树直视着市千的双眼。
“没去过。”市千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仁爱医院的匿名报警电话是你打的吗？”姚树接着问。
“什么报警电话？警官，我报警好像是在万禾广场那一次吧。”市千皱眉表示疑惑。
姚树眼皮一跳。
“你知道柳非是微笑杀人魔吗？”姚树快速问道。
“不知道。”市千老实答道。
“那么你和柳非是朋友吗？”
市千垂下眼眸：“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挺想和他交朋友的。当然了，是在他不是微笑杀人魔的前提下。
所以我的回答是不是。”
“是你杀了柳非吗？”姚树加重语气。
“不是。”市千每一个提问都回答得很快，就像是不假思索说出来的一样。
“市千，你……是囚徒吗？”姚树一字一句问道。
市千沉默了两秒。
“囚徒？什么囚徒？”市千一脸困惑地问道。
姚树终于结束了提问，小李为市千摘掉了身上的传感器。
市千露出紧张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警官，怎么样，我没有说谎吧？我真的是无辜的。”
姚树看向了小李，小李看着电脑屏幕中刚刚监测到的数据，对姚树摇摇头。
“感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姚树说道。
市千起身，忽然扭头问道：“对了，这位警官怎么称呼？”
姚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忘了自我介绍，他说：“姚树，你叫我姚警官就行了。”
“好的，姚警官。”市千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
市千走出了问询室，看到了一脸担心的市琳，旋即朝她露出了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市千走出警察局后。
小李对姚树解释道：“在刚刚回答问题的全程，他的心率、呼吸都非常平稳，在正常范围内平缓地波动。
如果他撒谎了，就算他矢口否认，那他的心率、呼吸也会因为紧张而瞬间超过正常范围的数值。
除非他对撒谎完全没有紧张、害怕的情绪，否则市千就是清白的了。”
姚树反问道：“一般来说可以做到没有一点紧张情绪吗？”
小李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正常人多多少少都会有情绪的。”
市琳走向姚树问道：“怎么样，测谎结果？”
姚树歉意地说道：“抱歉市琳，你哥说的是实话，看来真的是巧合了。”
市琳点头道：“嗯，那么我们继续排查其余的联络人吧。”
另一边。
市千走出警察局几步后，脸上的惊慌表情已是荡然无存。
市千知道测谎仪对他是不起作用的，因为测谎仪的原理利用了人撒谎时的紧张情绪，而他根本就不存在这种情绪。
对于他来说，不管再说多少谎言，测谎仪也是无法识别出来的。
警方之后只能在柳非的一堆联系人中如无头苍蝇一般地乱找，然后把柳非周边一圈的人调查一遍，再把林一亮周边一圈的人调查一遍。
可他们是无法抓到囚徒的，因为他们早已排除了正确选项。最后案件陷入僵局，一段时间以后就会被束之高阁了。
市千来到一家咖啡馆，选择了靠窗的桌子，点了两杯咖啡。
窗外人群熙熙攘攘，有人表情欢喜有人表情忧愁，在一盏盏逐渐亮起的街灯下，人们忙碌地行走在自己的轨迹上，如海面航行的船，相互驶过彼此，激起些微的浪花，却又很快归于平静的大海。
市千将一杯卡布奇诺放在了自己对面的空座位上，随后他静静地喝了一口咖啡。
“你骨头的声音很动听，所以我将你做成了风铃，这样每一阵风拂过时，风就拥有了你的声音。
嗯，我觉得血肉是折磨你的病魔，所以我为你减轻了行囊，让你干净又整洁。
我知道你为什么想给别人划笑脸，因为，你想让他们开心。
可我也知道，其实最不开心的那一个人是你自己。越是心里缺少什么，越是执着什么。
所以，我为你也划上了笑脸，我为你撒下了相片，好让那些微笑伴你而行，希望你能够被笑容所治愈，永远开心。
你一定很遗憾不能多看看这个世界，原谅我摘掉了你的眼睛，我想你会喜欢亲眼见证我以后的杀戮的，哈哈，我都能想象到你那激动的样子了。”市千自言自语道。
“可惜，他们都理解不了。他们会把我评价成疯子吧。
不过，我也不需要他们理解。
柳非，我的朋友，你还满意我所做的纪念吗？”市千对着空气轻声问道。
随后他似乎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一般露出了微笑。
“别急，下一个舞台马上要搭建好了。”
市千今天在西区杀了好几个人了，他就像饿了很久的野兽选择了先狼吞虎咽一通填饱肚子。
感受到内心的满足与平静后，接下来他可以开始细嚼慢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