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首杀
市千提着刀向柳非冲了过去。
柳非赶紧看向边上的金属球棒想要捡起。
柳非刚试图做出动作，市千迅速将手中的刀子投掷过去。
尖刀飞射而出，将柳非的手掌牢牢钉在了墙上。
柳非咬牙想要拔出那把刀，然而市千已经先一步冲到了柳非面前。
柳非看到市千靠近，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另一只手握拳砸向了市千。
市千单手抓住柳非挥拳的那只手臂，用力一拧。
伴随着“咔”的一声脆响，那只手臂被市千轻易地拧得骨折了。
柳非痛得叫出了声。
市千残忍地笑了笑：“你的骨头，声音还挺不错的。”
市千一手掐住了柳非的脖颈，那手像铁箍一样死死箍住了柳非，柳非两只手都无法动弹，只能挣扎着看向市千。
市千漆黑的眸子盯着柳非，忽然问道：“在我家放塑料狗玩具的是你吗？”
“……什么玩具？……咳咳……”柳非的眼底浮现出一抹迷惑。
“看来不是你了。”市千眼神闪烁，心中已经有了头绪。
市千将插在柳非手掌中的刀缓缓拔出，甩下一条血线。
柳非对于市千前后的变化感到诧异，他出声问道：“市千，你终于决定摆脱束缚了吗？”
“你说的没错，柳非，我确实是被束缚住了。只不过……是我自己束缚的我自己。”
市千挥刀，挑断了柳非一只手的手筋。柳非发出一阵惨叫。
这下，柳非的两只手都被市千给废了。
柳非忍痛说道：“市千，你知道吗，当初我和你说，我在医院里检查出了视觉受损。
其实我没有说实话。
确切地说，医生在我脑子里发现了肿瘤，肿瘤压迫了我的视神经，影响了我的视觉。
我本来就没几个月可活了，所以我并不害怕死亡。”
“在我的眼中，所有人的脸都变得和面具一样，尤其是那些悲伤的脸，我看到那些面具在流泪，所以我才想为它们划出笑脸。
不过，市千，你的脸很不一样。你的脸完全是一团漆黑，我怎么看也看不清。”
市千松开手，柳非跌坐在地上。
“柳非，我想，你之所以看不到我的脸，可能是因为我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吧。其实很多时候，我只是装作我有情绪。”
市千慢条斯理地依次割断了柳非的脚筋。柳非发出了惨烈的叫声，他痛得快要晕厥过去。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反正你也要死了。”市千淡淡说道。
柳非此时脸色苍白，即便如此，他看着市千的时候还是露出了若有若无的微笑。
“所……以，这……才是……你的本性？”
“是啊，柳非。只有在让他人痛苦时，我的内心才能体会到快乐的情绪。这就是我的本性。”
市千抓着柳非的脖子，像拖一只死狗一样将他拽到了长桌上。
地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市千将柳非放平后，坐在了柳非旁边，他双手交叉，叹了口气。
“柳非，我一直都想做个正常人。
可是我知道，我做不了正常人，我是个怪物，从来如此。
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去装做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就算能够骗过身边的所有人，我也没法骗过自己的内心。”
说完，市千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了绷带，给自己的头上缠了几圈，勉强止住了血。
“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其实很想接受你的提议，很想和你一起杀戮。
家人什么的都是蹩脚的理由，我拒绝你只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回想起来自己其实是一个怪物。我不想接受这样的自己。”
“没关……系，至少……我现在……知道……真相了。”柳非虚弱地说道，长桌上不断渗出了鲜血。
“柳非，我维持正常人的样子许多年了。久到我几乎快要相信这就是真正的我了。
我一直在忍耐自己的杀人冲动。并不是短短的这几周，而是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时至今日，我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说到最后，市千神情诡异。
“市千，你……不需要……忍耐，你……只需要……做自己……”柳非艰难地说道。
“谢谢你，柳非，我还是第一次和人说了这么多心里话。
我会好好享受地杀了你的。”
市千举起了刀，悬停在柳非的心脏上方，眼眸中翻涌着疯狂。
柳非咳嗽着，他虚弱地问道：
“市千……我们是……朋友……吧？”
市千微笑道：“当然了，柳非，你可是第一个这么了解我的朋友啊。
你放心，我会让你死后也保持美丽的。”
柳非咧嘴一笑，却吐出一口血来：“你果然……很懂我啊……”
“我……很高兴，能亲眼……见证……你的杀戮。”柳非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兴奋地看向了面前的市千，想要将此刻市千的表情烙印在脑海中。
此刻，在他的视野中，他终于看到那漆黑的脸庞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柳非满意地闭上了眼。
“……动手吧……”
市千深吸一口气，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陷入了静止之中。万籁俱寂，只剩下他和那心脏跳动的声音。
市千毫不犹豫地将刀精准刺进了柳非的心脏里。
几乎是刺入的瞬间，柳非便死了。
心脏里缓缓流淌出鲜红的血液，如绸缎般在柳非的身上蔓延。
市千感受着刀尖刺入心脏的触感，他不住地颤抖起来，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解脱感。
他终于不用再忍耐下去，此时此刻，积压多年的渴望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快感从脚趾一直席卷向天灵盖，连他的脑髓都仿佛因为这种兴奋而不住地颤抖，连他的灵魂都仿佛品尝到了无上的刺激而愉悦起来。
就像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喝到了甘霖，就像饥肠辘辘的野兽饱餐了一顿丰盛的血食，就像被关押许久的囚徒终于获得了自由。
这种愉快感远比肉体所能带来的快乐要强上数万倍，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让他整个身心都仿佛被洗涤了一遍，焕然一新。
市千爽到有些失神，以至于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市千恍惚地坐在柳非身边，回味着杀戮的滋味，他感觉自己的每个细胞还处于无法自拔的兴奋之中。
市千微笑地看向柳非苍白的脸，轻声说道：“我会让你满意的，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