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摄影师
市千在结束与市琳的寒暄之后，又嘱咐了几句要她好好注意身体的话，最后在得到市琳的承诺后，终于与她挥手道别。
市千走出公寓，来到了大街上，感受着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脸上些微的暖意。
然后市千从兜里掏出了墨镜，缓缓戴上。
〖好险……刚刚差点就拿水果刀把妹妹大卸八块了〗
现在的他虽然不会确实地杀人，但无时无刻不在忍受杀人冲动的侵蚀，就好像逐渐向着深渊下沉的感觉一样。
只有把彩色的画面弱化成黑白画面，才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这种感觉。
“帅哥，打扰了，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
市千扭头，看到是一个齐肩发，梳着半头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他的脖子上挂着摄影机，一边朝自己走来。
市千看着这位陌生人，没来由地产生了一丝亲切感。
“我？……我没有什么好拍的吧。”市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是遇到了所谓的街拍摄影师，这类人经常在街边遇到感兴趣的人或事拍摄下来，有的人会采取抓拍的方式，有的人则会在拍摄前征求对方的同意。
“没有的事情，你的脸很特别，拍一张吧。”摄影师兴奋地说道。
市千犹豫片刻，最终盛情难却，勉强答应了下来。
“事先说明，我可不会摆什么姿势啊……”
“没事的，自然就好，对，保持这个状态。”摄影师慢慢蹲下，调整着角度。
“对了，帅哥，可以把墨镜摘一下吗，我想着重拍你的脸。”
市千想了想，只是拍照的时间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于是摘下了墨镜。
摄影师愣了一下，随即一边接连按下快门，一边激动地说道：“非常好，你的眼神。
我拍了这么多张照片，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特别的眼神。”
拍摄完成后，摄影师将拍摄下的画面展示给市千看。
市千看到那照片不禁赞叹道：“拍得不错。”
摄影师和市千握了握手，给了市千他的联系方式：“我叫柳非，帅哥怎么称呼？”
“市千。”
“市千，回去之后我会把照片发给你。”
“嗯，好。
不过，你说我的眼神很特别，是怎么回事？”市千随口问道。
柳非思忖道：“嗯……难以形容，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平静的海面下隐藏着择人而噬的魔鬼一样。
让人有种想冒冷汗的感觉，哈哈。”
市千神色微动，说道：“你这比喻，倒是挺贴切的。那……”
市千眼底暗流涌动：“如果……我真是魔鬼呢，你会害怕吗？”
柳非面色不变，展颜笑道：“不会，作为摄影师，我很庆幸能为魔鬼拍摄。”
〖有趣……〗
“有趣。”
这是第一次，市千和内心的那个声音达成了一致。
市千重新戴上墨镜，伸手对柳非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听说附近有家新开的咖啡店，让我请你喝一杯吧？看在你给我拍照的份上。”
柳非笑道：“那就多谢了。”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闲逛，竟然发现彼此之间有很多共同话题。
柳非将自己从前拍摄的作品展示给市千看，市千留意到那些照片所记录的基本都是不同人物的笑脸。
“你很喜欢笑脸吗？”
“笑容是拥有力量的，它可以感染周围的人，将那份喜悦传递给他们。
我喜欢记录下那个瞬间，透过镜头，笑容治愈了我，并通过相片将那份治愈传递给更多的人。
能够将短暂的美好永远保留下来，这就是摄影的魅力。”柳非看向市千，嘴角勾起。
“可惜，大多数人在镜头前并不能够自然地微笑。
市千，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让我拍下你发自内心的笑容。”
市千有些诧异地说道：“当然可以了，柳非，我很高兴认识你，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聊得来的人了。”
柳非起身，再度与市千握了握手，愉快地说道：“那么市千，我们——
下次再见。”
“好，再见。”市千微笑道。
……
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城市的灯光照亮了漆黑如墨的夜空，道路上人流如织，红绿灯交替闪现仿佛为今夜奏响了乐歌。
他漫步在人群中，忽而瞥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蹲在街边，泪流满面，宛如一只迷途的羔羊。
今夜……又是杀人夜。
他露出了微笑。
将那身影迷晕后，带回到房间里。
那个身影逐渐恢复了意识，她想要尖叫，但是嘴巴却被堵住了。她想要逃跑，但是手脚却被绑住了。
她看清房间内摆放的东西以及面前的人后，眼泪自眼眶中不住流出。
他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轻声说道：
“不要哭，我是来帮助你的。”
他转身打开了音响，音乐流淌在房间中。
“hey, put on a happy face，
嘿，戴上你的笑脸面具。
then everything&39;s okay，
这样一切就都将好起来，
put on a happy face，
戴上你的笑脸面具，”
他拿着柳叶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她一侧的嘴角，一直划到了鼻尖的高度。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半边脸全是血。可是音乐声却盖过了她的尖叫声。
“嘘，很快就好了，不要急。”
他耐心地安慰着，又将另一边的嘴角划出了一个微笑的幅度。
“flip the switch, flip the stove，
扳动开关，打开火炉，
world gone mad, let&39;s start the show，
这个世界已经趋向疯狂，让我们开始表演，”
他给她清理了伤口中渗出的血，将树脂慢慢涂抹在她的脸上。
随着树脂的硬化，她逐渐感觉到面部僵硬，呼吸困难，她胸口起伏着，试图挣扎。
“get your kicks and let&39;s go，
找点乐子，继续下去，
if you&39;re sad, don&39;t let it show，
如果你感到悲伤，不要流露出来，”
他拿起针筒，朝她的脖子上注射了大量的防腐剂。
此时的她剧烈抽搐起来，渐渐意识不清，瞳孔因恐惧而布满了血丝。
“say,&34;i&39;m happy, i&39;m happy, i&39;m happy today!&34;，
要说：&34;我很开心，我很开心，我今天很开心！”，
i&39;m happy, i&39;m happy, i&39;m happy today!
我很开心，我很开心，我今天很开心。”
“……i&39;m happy today!”他轻声哼着，似乎心情很好。
最终，他割开了她的喉咙，结束了她漫长的痛苦。
他为她涂上了指甲油，又给她整理了衣服和头发。
他满意地欣赏起他的作品来，语气中满是欣慰。
“看啊，现在的你多开心啊，你将永远保持微笑，永远保持美丽。”
“来吧，笑一个——”
他举起摄影机，拍下了那张定格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