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在帮助别人
迷蝶酒吧。
市琳乔装打扮一番后进入酒吧，通过对陪酒女郎的问话，得知了冯艳在生前曾经和一位名叫张文的男人关系密切。
另一边，大伟和姚树在嘉林公寓附近打听了一圈关于冯艳的情况。在冯艳的住所进行搜查后，他们发现了两张动车票，还有几个名牌包包和几份首饰。
大伟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举到姚树面前，姚树老实巴交地慌忙摆摆手，大伟笑了笑，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大伟说道：“根据冯艳的邻居们叙述，冯艳很少回公寓里住，上一次见到她回家还是在四天前。”
“嗯，看来冯艳在遇害那天并没有回公寓。
从迷蝶酒吧到公寓的交通时间来看，即便是下班后再怎么拖延，冯艳也应该能在五点到六点这个时间段之前回到公寓。”姚树说道。
大伟继续说：“冯艳在遇害那天去了别的地方，然后就遇害了，既然尸体在东区被发现。她很可能是去东区的某一个客人那边了。
那么那个客人将是见到冯艳最后一面的人。
也就是……”
“重大嫌疑人。”姚树一字一句说道。
这时市琳的电话打了过来。大伟接起电话，听到通话内容后，一下来了精神：“哦？
张文？
嗯嗯，我知道了，好。”
大伟挂掉电话后，扭头对姚树说道：“走，我们去把这位张文请来局里坐一坐。”
几个小时后。
张文像只受惊的鸭子般瑟瑟发抖地坐在了问询室里。
大伟双手撑桌，身子前倾，压低声音，给张文造成了很大的压迫感。
“说，三天前，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大伟将冯艳的照片举到了张文面前。
“见……见过。”
“什么时间，在哪里见过？”
张文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大伟啪地一拍桌子，吓得张文一个哆嗦。
张文连忙说道：“晚上……十二点多快一点的时候，我叫她到我这边来。”
“你这边指的是具体哪个地方？”大伟语气渐缓。
“就是……我在东区丽和路那边租的一个房子。”
大伟与旁边的姚树、市琳两人对了个眼神。丽和路距离发现尸体的东湖公园仅仅只隔了三条街。
“你和冯艳在房子里从几点待到几点？”
“冯艳到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我们待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吧，然后她就走了。”
大伟笑道：“哦？你有这么厉害？”
张文尴尬解释道：“警官，当然中间还干了别的，看了会电视，洗了会澡，聊了会天。
这……不用我讲这么仔细吧……”
“也就是说，冯艳四点半和你分别以后，不久后又遇到了一个神秘人把她给杀了，还抛尸在东湖花园里。
还是说……是你在屋子里和冯艳发生了争执，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
你觉得，你和这个神秘人哪个更有杀人动机？”
张文听完满脸惊慌大喊道：“警官，真的不是我呀！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杀她！警官！你相信我啊！我是无辜的！”
这时，市琳摊开一份报告说道。
“根据调查，你之前每个月都固定从个人账户里汇给冯艳六千块钱。
而在一周前，你忽然汇给了冯艳六万块，可以解释一下原因吗？”
“我……我心血来潮不行吗？”张文徒然掩饰道。
大伟凶狠地瞪着张文，说道：“张文，你可不要把我们当傻子。”
“你老婆还怀着孕吧？下个月就要生了？
是不是你打算和冯艳断绝关系给她的分手费？”
张文低头沉默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大伟不管他，继续说道：“可是我们调查了冯艳的公寓以后，发现了两张动车票，从文山市到环州市，四天前刚买的。
这说明，冯艳她……根本就不打算和你分手！
三天前，你找到她的时候，她想必和你说了这件事吧，她想和你去别的城市生活。
而你却不愿意。
于是她威胁你，你不选择她，她就把你们的事捅出去，告诉你那怀孕的老婆。”
“不是的！不是！”张文激动地反驳着，面色发红。
而大伟的声音却压过了张文。
“所以……你就一怒之下把冯艳给杀了！”
“我没有！”张文喊道。
张文此时面色疲惫，双眼流泪，他痛苦地抓着头发。
“冯艳和我，她确实和我说了这件事……然后……我们就大吵了一架……”
“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张文坚持道。
“当时我在气头上，就给了她一巴掌，她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我没有拦她……
她走之前还说，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我的脸。
警官……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
大伟看着张文落魄的模样，缓缓开口道：“到底有没有，一会就知道了。”
之后警方前往了张文所说的出租屋里搜查，经过化验，却发现出租屋里没有血迹，也没有挣扎打斗的迹象。
这意味着出租屋并不是所谓的案发现场，张文所说的很可能是实话。
也就是说，真的有一个神秘人在和冯艳没有任何纠纷的情况下，将她给残忍杀害了。
由于没有足够的线索和证据链，张文在24小时后被从警局释放。
自从知道神秘人的存在后，案件的进展便陷入了僵局。
鉴证科在对冯艳尸身进一步分析时，还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情。
冯艳双手十指上红色的“指甲油”其实并不是指甲油，而是冯艳自己的血。
换言之，凶手在冯艳死后，还耐心地沾着血给她每个手指头都涂上了“指甲油”。
很快，四天过去了。
白板上被列为嫌疑人的一张张照片，又在几次调查后被一张张撕下。
市琳疲惫地叹了口气。
在这四天里，警方把冯艳周围一圈的人都查了个遍，把出租屋附近的监控看了又看，然而监控里并没有拍到冯艳遇害的画面。
哦，反复查看监控倒是有一个收获，就是抓到了个偷电瓶车的小贼。
市琳起身，却因为过于疲惫一个不小心险些没有站稳。
姚树在边上关心道：“市琳，你还好吗？”
大伟看到了这一幕，他郑重对市琳说道：“市琳，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几天高强度的查案，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撑得住，你一个小姑娘着实有些勉强了。”
市琳想解释：“我……”
大伟摆摆手：“你是我友人的女儿。让他知道你因为查案身体累垮，我非得被他教训一顿不可了。”
市琳还想张口，大伟已经一张请假条捏在手里了。
“条子我给你写好了，一天假，不休息好不准回来，听到没有？”大伟刻意严厉道。
市琳向大伟敬了个礼，大声道：“明白！”
……
“你说说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市千戴着墨镜，坐在市琳的床边。
市琳拿着资料，眉头皱紧还准备再看，却被市千给伸手合上了文件夹。
“你们队长不是说了让你休息么？不准再看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市千将那文件夹放到了床头柜上。
市千坐在市琳的床边削着苹果，只见那柄水果刀在市千的手中灵巧地翻飞，很快苹果皮便被削得一干二净了。
“好嘛，知道了。”市琳努努嘴。
“得亏我现在还在休假中，不然谁来照顾你？”
“给。”市千将苹果切好放在小碗里递给了市琳。
市琳接过苹果，瞟了一眼市千，趁着他转头的空当，偷偷摘掉了市千的墨镜。
“哥，房间里可不准戴墨镜哦。”
市千怔了一下，抬眼，直勾勾地盯着市琳。
市琳忽然感觉市千的眼神有点可怕。
市千很快眼神收了回来，笑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市琳旋即内疚地把墨镜还给了市千，市千则将墨镜收起放回了口袋。
“对了，这次的案件很难办吗？把我妹都给难倒了？”市千随口问道。
“嗯，可以说是陷入了僵局，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似乎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等待凶手再次犯案。”市琳不甘心地说道。
“可以跟我说个大概吗？让我给你参谋参谋？”
市琳想了想，这个案子已经捂不住了，早晚会被新闻大肆报道，况且自己老哥总不会到处和别人说案子。
于是，市琳删减掉大量的人名和细节以后，将简化版的案件经过告诉了市千。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怕？难以想象凶手对受害者抱着多大的恶意，才会这样残忍地折磨她。”
市千听完，摩挲下巴道：“是吗？
我倒觉得，有没有可能，凶手是出于善意才这么做的？”
市琳提眉，缓缓打出了一个？。
“怎么说？”市琳不解道。
“你看，为她划出笑脸，让她死后躺在花丛中，尽力地让她能够带着微笑保持这份美丽。
这副画面想想还是很浪漫的吧。”
“浪…漫…？”市琳皱眉，她实在无法把这个词和那恐怖的凶杀现场联系在一起。
市千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啊，所以我觉得凶手其实并不是为了折磨受害者。
那只是她走向美丽所必须的蜕变过程罢了。就和化茧成蝶一个道理。
凶手并没有觉得他在害人，恰恰相反，他认为自己是在帮助他人。
帮助他人变得更美好。”
市千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忙补充一句：“咳咳，我随口乱说的啊，你不要太当真。”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仿佛是站在凶手的立场考虑事情一样。
一直以来我们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整个案件，结果陷入了思维误区。”市琳思考道。
随即市琳笑着拍了拍市千的肩膀说道：“老哥，想不到你有时候还蛮变态的嘛！”
“咳咳……咳咳……”市千心虚地咳嗽着。
为了转移话题，市千的眼神划向了床头柜上的照片，顺势拿起来，照片中是个初中生样子的市琳，怀里抱着一只小狗。
市千怀念地说道：“你看这张照片，哈，你笑得八颗牙齿都出来了，想当初你还是个天天跟在我后面的小屁孩呢，没想到现在都当警察了……”
他问道：“对了，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小狗吗，怎么现在不养了？”
市琳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哎，算了，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养宠物。斑比走丢后，我就不想养别的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