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出使南安
雨过天晴,神清气爽。
各部士兵正在其所属百夫长的带领下,进行日常的操练。
他们身着整齐的布甲,汗水湿透了衣衫。
但老兵们都眼神坚定,步伐稳健,每次挥臂、踢腿都显得孔武有力。
当然,其中的新兵,身体和心理素质,都要差很多。
所以,还是得多加训练。
一片片灰色的帐篷,将士兵的红色布甲,衬托的更加鲜艳。
加上弥漫的水汽,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幅丹青朱红勾勒出的水墨画。
天空经过雨水的洗礼,变得格外清澈。
一缕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屋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不时滴落,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后厨中,伙头兵正在忙碌,炊烟袅袅升起。
为枯燥的军营,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当今正处乱世,很多人家里既没有闲置的田地,进城也找不到活儿做。
能当上大头兵,反而是个不错的出路。
现在营地里的什长、伍长都是老兵,所以文渊这些将领也不必事事亲为。
此时,文渊仔细整理完行李,又清点了两名忠诚的随从。
然后背着铁胎弓,翻身骑上他那匹矫健的黄骠马。
马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轻轻嘶鸣一声。
蹄下生风,准备踏上前往南安县的路程。
刚出了营地,文仲的身影,出现在文渊的视线中。
其正带着儿子文叙,在营地外的空地上,练习着枪法。
文叙手持木质长枪,一招一式,都显得有板有眼。
文渊经过时,与文仲打了个招呼。
然后点头称赞:“叙儿练枪的动作,还真是标准,颇有叔父当年的风范。”
听到这番夸奖,文叙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他乖巧地叫了声:“堂哥,早啊。。”
然后好奇地询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文渊微笑着回答:“我要去南安县,劝降其县令张舆。
那张家与我们文家,曾经有过些交情。
主公认为派我去劝降,成功的几率要更大一些。”
文仲听闻,微微愣神,说道:
“哦,是那个小子啊。他怎么会当上火莲军的县令呢?”
文渊有些疑惑:“堂叔,你认识此人?”
文仲便反问道:“此人是不是有个哥哥,叫张白龙?”
文渊点头:“确实如此。”
文仲哈哈一笑,说道:
“这兄弟俩小时候,可都是我的小跟班。
一晃十几年没见,他俩却犯糊涂,居然投了火莲军。
也罢,待我修书一封,你带去给张舆,或许能有些用处。”
文渊心中感激,连声道谢。
接着,他又问道:“叔父,这兄弟俩实力如何?”
文仲沉吟片刻,答道:“张舆此人,勇猛有余、但谋略不足。
他的哥哥张白龙,虽然有几分谋略,但过于胆小。
总得来说,两人都是不堪大用的家伙。
不过,你此去劝降,还需小心为上。”
文渊点头称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虽然张家兄弟各有短处,但毕竟是敌军将领,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文仲的这封书信,或许能成为劝降张舆的关键。
于是,他郑重地将书信收好,接着踏上征程。
两日后,文渊带着随从,抵达了南安县。
县城的守备出乎意料的松懈,许是因为朝廷大军刚刚撤退,没有受到太大的威胁。
文渊便趁着这个机会,随着一支正在进城的商队,轻松地混入了内城。
进入县城后,文渊留心观望。
只见街市上虽然热闹,但百姓们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丝忧虑。
看得出来,这份短暂的安宁,终究不能长久。
文渊掏出几十文钱,随机找了一个热心的乡人,打听县衙的位置。
得知结果后,他立刻带着随从,直奔目的地而去。
来到县衙前,文渊递上自己的名帖,并说明自己是文家的人。
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便出来迎接他。
穿过回廊,将他带进了大堂后院。
张舆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脸上带着笑容。
从表面上来看,倒是十分和善。
见到文渊后,他热情地迎了上来,说道:
“文渊贤侄啊,你可算是来了。
我们文、张两家,可是世代交好啊。
今天能在这异国他乡,见到昔日故交,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张舆的话虽然客气,但文渊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许警惕。
他心中明白,今天的任务并不轻松。
依照主次落座,两名随从也被安排了座位。
此后,张舆命人备上酒菜,又招来一队舞女,以此设宴款待。
文渊虽然心中焦急,但也知道此时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先应承下来。
边聊边喝,张舆大吐思乡之情。
酒过三旬,席间众人已经有些微醺。
文渊见气氛不错,便趁机提及了劝降的事情:
“张叔父,如今荆州刺史正派兵收复吴中,叔父何不乘此机会,弃暗投明,也好回归故土。”
然而,张舆却只是笑而不语,没有表态。
文渊心中有些焦急,但也只能耐住性子,继续等待下文。
但那张舆,只顾出言劝酒,却左右不提此事。
见张舆迟迟不表态,文渊只好从怀中掏出文仲的书信,递给了侍从。
张舆从侍从手中接过书信,打开来看。
只见第一句便是:“你这竖子,居然与你哥哥张白龙一起,投奔火莲叛军。
若是等朝廷大军一到,哪里还有你们葬身之地。”
张舆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念在是故人之信,他只得继续往下读去。
不过越往下读,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只见这封信中,句句都是对他的责骂。
读完信后,他抬起头看向文渊,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原本和善的脸色,也变得铁青。
张舆眼中怒火熊熊,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文渊面前。
他双手紧握佩刀,用力一挥。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锋利的刀刃,狠狠地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木屑四溅,桌案瞬间裂开一道深深的痕迹。
像是要已经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