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牢房论道
牢房之中,回荡着老道悲天悯人的声音。
“如今天下,战火纷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民不聊生,饥荒、疾病和战乱,使得人们饱受折磨。
许多人为了生存,甚至卖儿卖女,以求一口食物。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有人能够给他们治病,给他们提供吃的和穿的。
那么,他们自然会将其视为神明。”
他顿了一顿,目光中流露出对过去的回忆:
“火莲教主白淼,原本是我的师侄,自幼便聪慧过人,心地善良。
他见不得世间众生疾苦,常常独自一人,默默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然而,随着朝廷的压迫越来越重,百姓的生活愈发艰难。
他心中的愤怒也愈发强烈,并告诉我,唯有起兵反抗,才能为百姓争取到一线生机。”
萧武听后冷笑一声,眼中带着质疑:
“可结果呢?为了你们所谓的反抗,却导致数十万百姓的动荡不安、家破人亡。
难道这些,也是你们这些自诩仁爱之人所希望的吗?”
老道并未直接回应萧武的质问,而是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历史的长河。
他悠悠地说到:“梁朝这个曾经的繁荣帝国,如今早已是腐朽不堪。
它的衰败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像大树一样,从内部开始一点一点地腐蚀,直到最后轰然倒塌。
这样的朝廷,早已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唯有彻底推倒它,才能为天下苍生带来一丝希望,建立崭新的世界。”
这番话,可就太大逆不道了,很可能给人落下口实。
萧武听后,眉头紧锁,怒喝道:
“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我问的是,你们火莲祭司究竟是通过什么妖法,让那些士兵陷入疯狂死战的?”
面对萧武的质问,老道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
他平静地回答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妖法,一切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们只是告诉百姓们一个事实,那就是梁朝的统治,已经让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同时,给了他们一个可以摆脱苦难的希望。
归根到底,也就仅此而已。”
萧武听后,沉默片刻。
老道虽然一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也透露出了些许真相。
但他还想知道具体操控的细节,于是继续追问下去。
老道深深地看向萧武,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缓缓道:
“将军,问题往往就隐藏在答案之中。
这些火莲士兵,他们在长期的战争中,已经将白淼视作了他们心中的神灵。
神灵说的话,在他们心中,自然有着不可磨灭的印记。
而我们,只是利用了这个心理,通过不断的宣传和灌输,加深了他们对白淼的信仰,直至他们彻底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所以在念出那几句话之后,所有人都会陷入疯狂。”
萧武听后,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他意识到,这些火莲军的降卒,信仰根深蒂固,已经变得难以处理。
想在短时间内,改变他们的想法,绝非易事。
他甚至觉得,直接将这批降卒都杀了,或许才是最简单的方法。
似乎看出了萧武的想法,老道接着说到:
“将军,这并非无药可救。
我看你这几天,给他们提供正常的吃喝,这是非常正确的做法。
要想改变信仰,首先要让其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同时,将他们隔离开来,并派出文官对其进行教育,晓以大义,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良善。
这样坚持一段时间,火莲士兵是能转变回来的。”
老道顿了一顿,继续道:
“他们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并非本性如此。
而是在特殊的时期,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将白淼视作神灵,将火莲祭祀的话奉为圭臬。
只要给予他们正确的引导,他们也是可以为将军所用的。”
这番话,与马远、吴倪之前的论述相比。
虽各有侧重,但内核上却异曲同工,都指向深层的原因,在于人心。
然而,萧武依然心存疑虑。
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老道:
“我怎么能确定,你不是为了活命,而在骗我呢?
毕竟,这世间狡诈之人比比皆是。”
老道闻言,嘴角泛起一抹从容的微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番质疑:
“我所提之事,其实很容易验证。
这些降卒的心理状态,只要稍加观察,便能一目了然。
再者,我若是为了活命而欺骗你,又怎会将生死置之度外,参与起兵造反呢?”
这话倒是不假,梁朝的历代皇帝,对于拜佛修道之人的待遇,倒还算不错。
没必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参与造反之事。
老道看向萧武,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有些郑重地说道:
“我看将军你,并非是一个嗜好杀戮之人。
对待百姓的态度,也显得颇为仁慈。
若天下官员,都能如将军这般,以民为本,公正无私,那么火莲教又怎会有造反的理由呢?
我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也不过是为了寻求世道安稳而已。”
萧武听了老道的这番话,不禁有些动容。
他重新审视着这位老道,发现其虽然身处险境,但眼中却闪烁着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萧武平复下心情,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猜疑。
与老道进一步交流,共同寻找解决当前局势的办法。
结果发现,老道言辞间,透露出深厚的哲思。
他心中暗自赞叹,这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目前关于降卒的任何举措,都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
于是,萧武决定采取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
他微笑着向老道询问:
“不知道长如何称呼?能否在这书册上留下您的姓名。
待我查明虚实后,再做决断?”
老道听后,微微一笑,回答道:“好说,贫道姓李,名清风。”
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从容。
接着,萧武便吩咐手下取来纸笔,将老道的姓名、籍贯工整地写在了册子上。
有了这些信息,他便可以轻易验明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