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起患难之人
“你少得意，地下室出来的老鼠，永远只是老鼠！”
徐洋洋说完这句话，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了。
“徐老师，咱们还没结束。”杨帆帆跟在后面小声的提醒。
“滚！老娘说结束就结束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指挥我！”
气急败坏地声音，落荒而逃的霸凌者。
欧阳雅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采访室此时只剩楚牧一个人了。
离开了明亮的灯光，楚牧自己坐在采访室里，显得分外孤独。
“怎么了？我正在监督打钱呢，他们工作人员跑过来，吓得半死，说有人为难楚老师了。”
“我啥都不清楚，对方光道歉的话就说了五分钟，让我千万别生气，还说要加合作预算。”
“怎么，难道你被人吃豆腐了？”
欧阳雅用玩笑的话安慰着楚牧。
楚牧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落寞。
“跟他们没关系，别难为uiui啊。”
“我能不知道，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你到底怎么了？”
“徐洋洋作妖了？”
楚牧沉默了一会：“欧阳姐，去见咱们新电影的导演吧。”
他们走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
车子堵的半天都走不动，楚牧心情一直不好，欧阳雅也不打扰他。
二人就这样走一会停一会，路边晚霞正好，映的楚牧半边脸都红了。
“姐，你知道我以前一直住在地下室。”楚牧突然开口道。
“嗯，我知道，星空不当人。”
“那里真是难熬，我们常常嘲笑自己像老鼠，像阴沟里的蛆。”
他顿了会儿，才又继续道：“那里住了很多那是和我一样的人。”
被压榨的，被压榨的，被欺负的艺人，多的数不清。
“我们有时候会在一起喝酒，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连喝酒的钱都没有。”
“嗯，”欧阳雅心中忽然就涌上一股心疼，“我知道，难为你了。”
“所以我现在好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忘了以前的日子。”
“不忘了，是谁害我们变成这样。”
他没解释“我们”是谁，欧阳雅以为是当时一起和楚牧住地下室的人。
但其实不是。
“我明白。”欧阳雅的话很少，但是楚牧说什么，她都会应。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的墙壁上，给这个小区增添了几分沧桑感。
终于，他们来到了楚牧之前住过的地下室。
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铁门，一股潮湿而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下室内部昏暗无光，只有几处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着周围的环境。
墙壁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大片大片斑驳脱落的涂料和潮湿的霉斑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破败的画面。
地上堆满了各种杂物和垃圾，有的已经发霉腐烂，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角落里，几张破旧的床铺随意摆放着，上面堆满了凌乱的衣物和被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霉味、尘土味和潮湿气息的奇怪味道，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欧阳雅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楚牧之前的生活环境会如此恶劣。
环顾了一眼四周，她试图找到一丝可以坐下的地方，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楚牧似乎对这里的脏乱差早已习以为常，他平静地走到一张破旧的桌子旁坐下，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
“我走了之后，浩子自己住在这，我给他打了几次钱，让他来跟我住，他都不肯。”
“之后，我再给他打钱，他就消失了。”
“后来他妈妈生病了，他钱更缺了，我就把这个地下室让他住，他才同意。”
“浩子是你朋友？”欧阳雅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他叫林浩，是个导演。”
“导演？导演怎么会？”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怎么会过的如此落魄。
楚牧把手里的笔记本递给欧阳雅：“这是他的工作笔记。”
欧阳雅打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剧本构思，角色小传。
甚至还有一堆草草画下的分镜头。
只是，欧阳雅皱起眉头，这上面的剧本大纲她非常熟悉。
笔记本上写的是一个癌症少年和青梅竹马少女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结局很虐，中间恋爱的过程却相当美好。
她看过这个电影，这是三四年前上映的一个爱情电影，叫《青涩》。
当时引起了不少反响，女主角也因为这部电影一炮而红。
对了，女主角就是徐洋洋演的。
这是她目前为止，唯一拿得出手的作品！
可是，《青涩》的导演并不叫林浩啊。
好像是叫宇文封吧，也是个新人导演。
还凭这个片子还拿了新晋导演奖，跟徐洋洋一样，一炮而红，星途璀璨。
“你是说，林浩参加过《青涩》电影的制作？”
“那太好了，这部电影虽然是导演处女作，但是镜头语言十分有特色，故事也讲的非常好，看得出导演功力很足！”
“如果林浩参与过这个项目，那么咱们的新电影，他应该能差不多接下。”
楚牧淡淡地说：“《青涩》是林浩的电影。”
欧阳雅愣在原地，脑子嗡的一声。
“你，说……什么？”
“可笑吧，这部电影从头到脚都是林浩一手拍的。”
“结果到了最后，不仅没了名字，还差点搭上了一条命。”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雅刚问出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门被推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一个打扮邋遢、一身酒味的男人。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楚牧两人在的地下室。
男人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衣服上的污渍和破洞让人无法辨认其原本的颜色。
他的双眼迷离，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一醉方休而恍惚。
显然喝了很多，他的脚步有些不太稳了，每走一步周身都散发出浓烈的酒气。
欧阳雅看着这个男人，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她转向楚牧，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然而，楚牧却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是他。”楚牧指着那个邋遢的男人，对欧阳雅说道：“他叫林浩，是我之前的室友。”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有些落魄，但他其实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导演。”
欧阳雅惊讶地看着楚牧，她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与“有才华的导演”这几个个字联系起来。
然而，楚牧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而是直接走到了林浩面前。
“浩子！”
林浩一见到楚牧，脸上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他热切地拉住楚牧的手，仿佛下一秒将有说不完的话。
“楚牧啊，你小子可算来了！”
“我还当我最近老看你的舞台出现幻觉了呢，这是你公司那个部长吧，见过见过！来来来，陪我喝两杯！”
林浩说着，就拉着楚牧往地下室的角落走去。
那里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几个空酒瓶。
欧阳雅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
她觉得这个邋遢的男人有些眼熟，但又说不出具体在哪里见过。
于是，她试探性地跟上前去。
“你好，我是欧阳雅。”她微笑着向林浩伸出手。
但林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和楚牧聊天。
楚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欧阳雅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