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预见
那个侍卫回来后，姜以裳他们已经返回到庄子上了，天色还早，下地干活的人都还没回来，姜以裳没有惊动三个管事，打算直接上马车回去了。
等到马车离开了庄子后，那个侍卫才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说：“禀告小姐，属下偷偷跟上那个人，发现他并没有回村子，而是绕了一圈又上山了。”
姜以裳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隔着车帘，但还是能听出惊讶，“你确定看到那个人上山了？”
侍卫肯定道：“属下确定，属下亲眼看着他上山的，只是属下对山上的路不熟悉，怕惊动对方，所以躲在山脚知道看不见他的人影就回来了。”
“没事，你做的对！山路崎岖，也有很多陷阱和捕兽器，你没有跟上去是对的。”
琉璃听着了觉得奇怪，山上的野兽那么吓人，“小姐，那个农夫上山去干什么？他不怕野兽吗？还真为了几颗野果子都不要命了！”
姜以裳陷入沉思，一个不像农夫的农夫、一座会吃人的大山。
其实那片山连着庄子都是姜家的，但是买来时因为上山荆棘太多，还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地坑，上山不易。加上山里丛林茂盛，开荒也困难。姜夫人觉得就放着吧，这一方放就放到了现在。
“只怕那个人不仅仅是农夫，那座山上，也不仅仅有野兽……”最让姜以裳在意的是那个人，为什么要假扮农夫？还明知山上有危险却偏要上山去？
当一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时，往往最浅显的就是真相。
说山上有野兽，让人不敢上山，甚至不敢靠近，那么山里一定藏着什么不敢为人知的事情。
姜以裳觉得她可能预见了一件可怕的事。
——
赵国公府。
“什么？你说谁来了？哎哟老夫的枪啊！”
赵国公原本在耍枪，一听管家来说姜以裳来了，一不留神，枪都脱手直接掉在地上，还差点砸了脚。
“是表小姐来了。”管家又重复了一遍，不怪赵国公这么激动，他也有点激动，姜家一直有意和国公府保持距离，表小姐也好久没来了。
上次少爷去姜家送糕点，还陪表小姐出去了，老爷可吃味了好久。
还有上次表小姐在天觉寺遇险，要不是老爷拦着，国公大人差点就提着银枪上上山了。
他就说今儿怎么喜鹊一直在树上喳喳叫，原来是表小姐要来了。
“那还磨蹭什么啊，快点快点，给我换衣服，哎哟枪还没捡，哎呀算了先不要了，晚点再来捡，快走快走！”
看着赵国公健步如飞的身影，再看看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银枪，管家叹口气，“老爷说得对，待会再来，表小姐比较重要。”
赵国公走了，管家也走了，枪还躺在地上，此时枪的心，比它的身体还要凉。
马车刚刚进城门，姜以裳就吩咐车夫直接去赵国公府，刚刚那个假农夫的事情没有确认，她心里老不踏实，思来想去，问问表哥赵蔚川可能有眉目。
所以在她的马车刚刚在赵国公府停下时，刚刚下马车就见着门房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一样转身就跑了。
这可把姜以裳搞不明白了，她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好在后面又出来了人，恭恭敬敬地把她带到前院的正厅里。
这方姜以裳刚刚坐下，门外就阔步走来一个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此人正是赵国公，姜以裳的外祖父。
这是姜以裳第一次见赵国公，依着原身的记忆，这是一个严肃又傲娇的老人。
赵国公原本着急火燎地走来，但是到了正厅外面却脚步一顿，整了整衣领然后双手背在后腰才走进来。
“哼！”看了姜以裳一眼然后轻哼了声，越过她走到主位上坐下来。
跟在身后的赵管家忍不住捏把汗，老爷啊，你就别作死了，待会儿把表小姐气走了，你又要后悔了！
这一哼可把姜以裳吓一跳，难道是她记忆错乱了，她怎么记得赵国公是很疼原身的，怎么这会儿看着还很不高兴？
难道是原身之前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赵国公不高兴了？
摆着谱坐上主位的赵国公，看着姜以裳站在那里，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咬嘴唇的，当下就有些后悔了，不会是他刚刚太凶了吓着她了吧。
“咳！那个……”赵国公怕好不容易上门来的外孙女又被气走了，赶紧站起来轻咳了一声想要解释，没想到姜以裳比他更快。
“外祖父对不起，我错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姜以裳直接认错，让让老人家。
看着外孙女一脸委屈的认错，赵国公哪里还能端着，直接主位上走下来，“哎哟，没有没有！裳儿没错，是外祖父的错，刚刚哦，刚刚是赵管家！他犯错了，外祖父是在凶他，对在凶他。”
被迫犯错的赵管家：“……”
看着刚刚还一脸严肃赵国公直接走到她面前低下头来解释，姜以裳愣怔了一下，便很快了然。估计刚刚是气她太久没来了。
姜以裳心虚得摸摸鼻子，要不是今儿有事需要找表哥帮忙，她倒真的没想到要上门来看看老人家。
没办法，过去三十年她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亲情，虽然有父母、有弟弟，但却一直都是一个人踽踽前行。
看着赵国公缓和下来的脸色，姜以裳心里稍安，没有生气就好，不然她以前从来没有跟长辈相处的经验，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对不起外祖父，是裳儿不懂事，好久没来看你了。”姜以裳试着撒娇，是这样子的吧，原身是这样子跟外祖父相处的吧。
“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是你表哥的错，他不应该惹你不高兴。来来来，过来坐着，这是你最爱吃的糕点，尝尝。”
赵国公亲自带着姜以裳到主位下首的第一张椅子上坐下，还把桌子上她爱吃的东西都推到她面前，对姜以裳的态度和神态和姜夫人如出一辙。
“来，都是你爱吃的，外祖父一直给你备着呢！”让她来了随时可以吃。
姜以裳觉得内心满满的，眼眶有些热热的，她不仅心下就没感受到过母爱，外公外婆也都没见过，如今有个外祖父，恨不得把好东西都给她，“多谢外祖父！”
“傻孩子跟外祖父客气啥！想外祖父了就常来，别听你娘的啊！”
迎着赵国公期盼的眼神，姜以裳不忍心泼了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