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磨刀
一时间，整个厅堂变得静悄悄的，长公主才稍稍舒展了一下眉头。
刚才翼王的到来总让她心里觉得不踏实，她还以为外面的传言夸大了，看来她的这个侄子真的很看重姜以裳。
还有这个姜以裳，倒不知她现在变聪明了不说，还变得更加讨人厌了。
只是心里隐隐预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脱离掌控，长公主找来嬷嬷，低声问道：“都清理干净了吗？”
“长公主放心，老奴跟在后面都帮着清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嬷嬷信誓旦旦，深沉浑浊的眼底流露出阴狠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另外还要注意姜以裳身边那个侍卫。”她总觉得那个侍卫可能不是普通的侍卫那样简单，主子失踪了能在片刻间做出反应并妥善安排好一切，指挥起禁卫军进去救援时也顺手得很。
“您是担心……”嬷嬷看了角落一眼，猜测道。
长公主欣赏着新染的指甲，勾起嘴角轻笑，“她是把好刀，不能这么早就断了。”
这把刀磨得锋利的话，出其不意，杀人不见血。
这时，一个长公主的侍女领着一个禁卫军进来，那侍女在长公主耳边轻声说着了几句。
长公主眼神眼神微变，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后，看了角落一眼。
角落里，孙香兰这次没有跟往常一样争着在长公主跟前凑，那是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而她的旁边恰好是姜悦音，俩人虽然位置挨着，却没有说一句话。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此时她的脸色还有些微微发白，眼神也飘忽不定，脑海里一直在回忆方才看到的一幕，今夜突发，她和小姐妹一起往外逃时，无意间看了姜以裳的厢房一眼，却发现她的房门被人用锁锁住了。
她但是也没多想，以为长公主和她说了山土松软的事，跟她一样找其他地方睡了。只是到大家集合在一起时，大家才发现，姜以裳不见了。
虽说有个丫鬟声称看到一个往外跑的身形很想她，但是不知怎么了她就是觉得姜以裳还在里面没有出来，被锁在厢房里了。
有人想要杀了姜以裳，还是一起住在南院的人！这个认知让她一度惊恐不已，却又不敢说出来，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她现在看谁都不安全。
“孙小姐，你怎么了？”两人椅子紧挨着，姜悦音发现孙香兰神情怪怪的，好像生病了一般。先以为是被吓到了。
孙香兰吓一跳，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是姜悦音，嫌恶地皱了皱眉，“哼！”鼻腔里轻哼了一声。说完，她还把椅子往外挪了挪。
俩人虽然都跟姜以裳不睦，但是因为同是姜家人的关系，孙香兰觉得她跟姜悦音也做不成朋友。
如果说她痛恨姜以裳，那对姜悦音则是看不起。一个连外室都不是的低|贱的女儿生的，从小就没有接受过高门教导，举止粗鄙，就算回到了姜家又如何？
姜夫人以为自己大度接受了这个便宜女儿，还吃穿用度一律上品养着，但是人家压根就不承这个情，她娘每每想到姜夫人养了个白眼狼就可以开心好几天。
姜悦音在孙香兰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但她好像也不生气，只是神情无辜且受伤，然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旁边的人看不惯孙香兰处处咄咄逼人，纷纷离她远了些。
这可把孙香兰气着了！恶狠狠地瞪了姜悦音一眼！果然！姓姜的都很可恶！
达到目的的姜悦音则把心思放在刚刚进来的两个人身上，她认得，那个侍女是长公主很器重的侍女，之前她去长公主府还见着她打死了一个不小心弄坏长公主指甲的侍女。
此时那侍女匆匆进来，想必是她那福大命大的妹妹有消息了……
——
天色微曦，翼王带着姜以裳绕了一条小路，从天觉寺后山回来，看着眼前轻车熟路的人，姜悦音想起白天她们说的他小时候在天觉寺待过。
“那座揽月小筑，是王爷小时候的居所吗？”
“嗯？你怎么知道的？”翼王点点头，反问。
“白日里听闻王爷曾经在天觉寺待过一段时间，所以有所猜测。”
“嗯。本王请旨去西北，临行前父皇把我送来这里跟前任住持学武，揽月小筑是我母妃生前住过的，所以本王当时就同样住在那里。”
这是姜以裳第二次听到翼王谈及他的生母，没想到揽月小筑之前还是他母妃住过的，得知这一真相，姜以裳突然有些脸热。
偏偏此刻翼王还加了把火，他停下来面对姜以裳，黑眸在黑夜中比赤羽军手上的火把还亮“皇宫和母妃的陵墓是不好去的，所以当时本王只能带你来这，就当做让我母妃瞧瞧你。”
这……直男说话撩而不自知！
琉璃那丫头还在旁边看戏，一脸笑得跟老姨母一样，姜以裳觉得不止脸热，头顶都要冒蒸汽了。
好在这是姜武出现了缓解了姜以裳的不知所措。
姜武在接到翼王的传信后就知道自己是被误导了，幸好有翼王。虽然翼王的属下说小姐安然无恙，但此时真正见到才算松一口气。
姜武单膝下跪，“小姐！属下护卫不力让小姐身入险境，还请小姐责罚！”
姜以裳虚扶了姜武一把，知道这件事情怪不了他，“起来吧！这事是谁也意料不到的。好在我们都没事。你赶紧传信回去，免得我爹娘担心。”
“是！”
姜以裳继续吩咐：“我和翼王先回去，势必要弄清楚谁要置我于死地，你去验一验秋月和秋霜的尸体。”
她怀疑秋月和秋霜可能是遇害的，她的厢房在最里面没错，但是她们如果在门口守夜，应该是比更多人更早跑出去才是的，而且房门被锁，她们不知所踪，只怕当时就已经遇害了。
姜以裳和翼王到达北院时，得知消息的长公主和众人早已跑出来等她们了。
不过姜以裳猜测，他们等的可能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