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识夏婉初
赏诗宴进入尾声了，姜以裳这才发现翼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在这里端坐了一天的太子也才觉得奇怪，今日姜以裳怎么那么安静了？要是之前她早就不要脸地凑过来了，难道还在为那日的事情闹脾气？
想到那日的情形，他就冒火！他都已经带了礼物亲自去姜家看她了，都主动解释了他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她还拿乔上了！要不是看在姜首辅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让湖阳给她下帖子。
本想是再给她个台阶下，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知趣！
哼！在看她此时，还笑眯眯的看着谁？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羞耻！
既然她长本事了，那就继续晾着她，他倒要看看，她能再忍几天！
打定主意，太子也愤先离席了。
散了宴了，青松别苑门口，和来时一样，管家和嬷嬷带着一众下人一一送客，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离开。
夏婉初觉得今天真的是倒霉极了，或者说到了京都之后她就没运气好过。
早上从家里出发，出门前不小心差点被裙子绊倒，弄脏了裙子，不得已回去穿了套裙子，出门了还差点踩到马粪，这下子更糟糕，丫鬟来说，马车坏了，车轱辘不知为什么断了。
早知道就不来参加这赏诗宴了，爹爹还说要多出来结交朋友，这从西山回到城里，马车都要一个多多时辰，难道让她走路回去嘛！
这下好了，朋友没结交上，腿可能都要废了！
姜以裳正要上马车，却发现不远处夏婉初站在马车前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
“琉璃，你去问问，发生何事了？”姜以裳下巴一抬，点了点夏婉初。
琉璃立马过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回小姐，原来是夏小姐的马车坏了，她正愁着怎么回去呢。”
马车里，姜以裳觉得这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刚刚还在想要结交一下夏婉初，这不，机会不就来了。
“你去请夏小姐上马车，就说我刚好顺路，一起送她回去。”
琉璃不理解小姐为什么突然对夏小姐这么热心，但是想着小姐总有她的道理，且最近小姐做事也越来越有章法了。
这厢夏婉初听琉璃过来相请，在看那由两匹高大通体黝黑的骏马拉着的马车，以及马车里端坐着的首辅家的小姐，她觉得今天的霉运也到头了。
当下道了谢，迫不及待地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多谢姜小姐，你可真是太好了，不仅长得美，心地还好！”
姜以裳笑眯眯地听着夏婉初的夸夸，心情别说，还挺好的。
心安理得接受受夸奖，“夏小姐真有眼光。”
晚一步的姜悦音看着姜以裳那华丽的马车先离开了，丫鬟映月忍不住说：“明明您和二小姐才是一家人，她却宁愿绕路送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不愿和小姐您共乘一辆。”
“我与她毕竟嫡庶不同，她不愿也是在理的。走吧，再耽搁回城天就黑了。”说着姜悦音扶着映月的手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只是心里忍不住在想，她就该是庶出吗？是庶出就一辈子注定了吗？刚刚那句话，是说给映月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用来努力摁下心底那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发了芽的不甘心。
马车行至半道，有个身形弱小的男子，骑着马追上了姜悦音的马车。
来人尖着嗓音说了几句，然后递上了一瓶小玉瓶，就调转马头走了。
丫鬟映月接过来之后，迫不及待地递给姜悦音。
“小姐，您看，这是太子送来的化瘀膏，他还记着您手受伤了呢。”
姜悦音接过玉瓶，右手的手心有一道红红的一指见宽的红淤，是刚才张家小姐弄伤的，当时很痛，只是现在只剩下麻麻的了。
看到这化瘀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手心又开始痛了。你看，这化瘀膏就像肥料，这不甘心好像又冒了出来了。
“小姐，奴婢帮您涂上吧。”
姜悦音点点头，答应道：“嗯，涂上吧。”
等姜以裳的马车把夏婉初送到夏家时，她们俨然由姜小姐、夏小姐拉近到称呼彼此名字的程度了。
“以裳，我到了，天色不早了，改天在邀你过府。”
“嗯。”姜以裳笑眯眯的目送夏婉初进去了，才吩咐车夫回去：“走吧，回去吧。”
姜家。
到了晚膳时分，姜首辅难得今日早早回来陪家人用饭，却到点了还不见姜以裳和姜悦音。
见丈夫脸色有异，姜夫人招来丫鬟去看看，今日两个小姐都去参加湖阳郡主的赏诗宴了，这会儿应该要回来了，怎么迟迟不见人呐。
丫鬟领了命刚出去，姜悦音就回来了。
看到姜首辅已经在饭桌上了，赶紧上前来盈盈一拜，“悦音回来迟了，让爹和母亲久等了。”
“嗯，回来了，坐吧。”姜首辅出言，听语气没有怪罪的意思，他对这大女儿总是觉得有些亏欠的。
姜夫人也点点头，又张望着外面。两个人一起出门的，这姜悦音都已经回来了，裳儿怎么不见人影，不会是又追着太子去哪里了吧？
姜首辅明显也想到了这个，瞬间脸色也不太好。平时夫人就是把她宠得太过了，才能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但因小辈在场，他就没有说什么，有些话，适合留着夫妻俩单独说。
他们也没有想过问问姜悦音，毕竟也知道两姐妹的关系一直不好，姜以裳更是干什么也不会跟姜悦音说。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姜以裳还是不见人影，眼见饭菜都有些冷了，姜首辅决定不等了！
他凛声命令道：“开饭！”
“老爷，不等了吗？”姜夫人又看了看外面，天色都快暗下来了。
“不等了！”姜首辅想了想，又指着几样姜以裳爱吃的菜，吩咐：“这几样，给二小姐留着。”
从落座后就安安静静的姜悦音，听着这句话后，眼皮颤了颤，垂眼遮住眼中的异色，父亲大人知道她爱吃什么吗？
“娘，我回来啦！”人未到，声音先至，姜以裳带着琉璃到了饭厅才发现父亲也在。
“你还知道回来！”姜首辅沉声说了句。
“回来就好，饿了吧？你爹还帮你留了你爱吃的菜，快去洗手吃饭了。”怕丈夫太凶了把女儿骂跑了，姜夫人赶紧出声缓和气氛。
姜首辅是个读书人，读了一辈子的书也当了一辈子的官，仕途顺遂，却疏于对女儿们的教导，大女儿是之前不知道她的存在，二女儿是夫人疼爱得太过了些。
等到他要管教时，发现二女儿的性子已经拗不过来了，在对女儿时也难免拿出对下属的那套，威压太盛，所以姜以裳经常一言不合就闹脾气。
“我刚好饿了呢，谢谢爹。”哪知今日姜以裳不仅没有甩脸色还笑眯眯地撒娇。
这下姜首辅倒有些不习惯，但是脸色也明显缓和了许多。
姜以裳送夏婉初回去绕了些路，姜家是首辅的官邸，在朱雀大街上，住的都是皇亲国戚、一品大臣等这些老牌世家，离皇宫也近。
像翼王府也在朱雀大街上，只是以往大多住在城外的军营里，翼王府很少有人住。
而夏家属于新晋的贵族，皇帝赏了夏将军的将军府在金丰街，离朱雀大街得有半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