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身的意识
太子谢庭州一进来就看到一院子的人正打算朝下跪在地上姜悦音动手。
她身边的丫鬟被另外两个丫鬟拉着，姜以裳的丫鬟正站在姜悦音前面，而姜以裳正高高在上的站在台阶上。
他阔步走过去扶起姜悦音，把她护在身后，指着姜衣裳斥责道：“姜以裳，你太恶毒了！竟然还要对悦音动手！”
对！眼前这个好似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地对她怒目而视的男子，就是男主，太子殿下——谢庭州。
忍着头痛，她翻了个白眼。
又来个眼瞎的！
“太子殿下不顾礼仪闯进朝臣的内宅，这真的合规矩吗？况且太子殿下何不先看看清楚再下定论！姐姐无缘无故跑到我玉溪院来哭，我好心好意让丫鬟扶她起来，反倒还被她的丫鬟反咬一口！”
从没见过气势这么强的姜以裳，这让太子有一瞬间的惊讶。
但是满腔的怒火和对姜以裳的厌恶让他来不及细想。
今日他刚刚出宫就接到了悦音身边那丫鬟的求救纸条，说姜以裳派人把姜悦音拉到玉溪院跪着赔罪就赶过来了。
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眼前这般清醒。
“哼！这么多人围着悦音，这就是你说的好心好意！”
姜以裳：“……”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有！
“这院子里这么多人，太子殿下不妨好好问问。映月是吧？你来说说本小姐刚才说的是把大小姐扶起来还是过去把大小姐打一顿？”
姜悦音的丫鬟映月没想到二小姐会突然把矛头指向她，顿时脸也吓白了。
眼见映月支支吾吾说不话来，姜悦音这才出声为自己的丫鬟解围，抽抽噎噎地说：“妹妹息怒，是映月不懂事，她只是被吓到了太过担心我才会口不择言，请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吧。”
姜以裳转头看到太子，继续说：“太子殿下现在明白了吗？”
看着太子对谁都一直温文尔雅的面容，却独独对她怒容相向，姜以裳不知怎么了，心里突然非常难过，心脏也像被一只手紧紧拽着，眼泪毫无征兆的脱眶而出。
该死的！这时候原身的情绪跑出来干什么！
气势都弱了三分！
琉璃看着小姐突然哭了赶紧跑回小姐身边，其他人也面带惊讶，就连原本一脸怒容的太子也有些震惊，他见过姜以裳太多次，嬉笑的，怒骂的，嚣张的，跋扈的。
却第一次看到落泪的。
难道他真的误会她了？
哼！估计又是什么新套路！
眼泪顺着脸颊滴下来，滴在手心里，此刻的她身体和精神就像分离了一样，精神是清醒了，但是身体却陷入痛苦之中。
这具身体里此刻大概还残留着原身的意识吧，看到这样的情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误会她，厌恶她，所以太伤心了吧。
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不想着被看笑话，也为原身不值得！
姜夫人听到太子带人闯入女儿的玉溪院时，连忙赶过来， 一过来看到的就是太子把庶女护在身后，而女儿独自一人抹泪的情形。
“太子殿下莫不是觉得这姜家已经是你太子府的后院了，随意地想来就来？”
姜以裳站得高，看到了一位随着声音出现的三十岁出头风姿绰约的贵夫人，来人一头钗环点缀，身穿绛紫色牡丹提花综裙。
依着原身的记忆，姜以裳认得这原身的母亲，当朝首辅夫人姜夫人。
心底攒着不快，姜夫人来到太子身边随意行了一下礼便快步上了台阶来到姜以裳身边。
看着她身穿单薄的襦裙，脚下却连鞋子也没顾得上穿，心疼得摸了摸她的脸道：“娘亲来迟了，裳儿受委屈了，琉璃快去给小姐拿双鞋子来。”
姜以裳看着眼前温言软语、一脸担忧的姜夫人，神情更加复杂，如果她知道了眼前的女儿已经换了芯子那会不会经受得住？
书里对姜夫人的描写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是最后她被送上断头台时，还恳求男主可以善待她的女儿。
只是她不知，在整个姜家下狱之时，她的女儿早已身处冷宫，还被太监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姜以裳心里思绪万千，可落在姜夫人眼里却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说不出口。
这下子，更心疼了。
她当年生下姜以裳时伤了身子，后面难以再生育，所以她只有姜以裳这一个亲生女儿，从小就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怎料自从女儿喜欢上太子后，就隔三差五的受委屈。
前两日还被太子失手推倒了，晕过去了送回来！
她疼啊，她气啊！恨不得上太子府理论去！
“裳儿啊，告诉娘，你哪里难受？”
关心的话，催得姜以裳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一部分是原身的，一部分却是她的，这份浓烈的母爱，让她忍不住想哭。
喉咙口哽咽得说不出来，姜以裳只能摇了摇头。
姜夫人的理解却是女儿难过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安慰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转而问身边的琉璃：“小姐什么时候醒了，怎么没有派人来告诉我？”
“回夫人，小姐刚刚醒来不久，奴婢本想去告知夫人的，可是来不及……”
后面的话琉璃没有说完，但是来不及什么姜夫人看到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刚刚觉得还有些理亏的太子，这会儿完完全全被无视了，心底又不舒服起来。
端着太子的架子但是又不得不解释，毕竟姜夫人可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她不仅仅是首辅夫人，还是赵国公的女儿。
清了清嗓子，太子开口道：“姜夫人，擅闯贵府内院确实是本宫行为欠妥，但是本宫原本是来看姜小姐的，但一进府就听闻姜小姐院子里起了冲突以为是有歹人才着急进来的。”
太子口中的姜小姐就是姜以裳，从小被叫惯了姜小姐，虽然后面姜悦音认祖归宗了成为姜家大小姐，但是姜悦音不喜欢有人叫她姜二小姐。
漂亮谁都会说。只是太子忽略了，从刚才闯进来到现在没有一句关心姜以裳的身体状况，反而是误解和指责。
明知道这是太子的推脱之词，但是姜夫人也不能真的对太子做什么，即便他不受宠，但是君是君、臣是臣，这就是规矩。
而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姜以裳却没有力气再应付这两个人了，虽然原身只是磕了头，但是不知是不是她刚刚和这具身体融合，感觉身体疲惫得很，还心慌气短的。
她她对姜夫人说：“娘，我头痛。”
听到女儿说头疼，脸色还变得很苍白，姜夫人哪里还得上太子，赶忙扶着姜以裳进屋去。
一直被忽视的姜悦音，看着姜以裳和姜夫人的背影，由始至终，姜夫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此时再看姜府一众下人斥责的目光，姜悦音摇摇欲坠。
“小姐您怎么样了？”听到映月的呼声，太子才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本宫送你回去休息。”太子扶着姜悦音出了玉溪院，朝着舒心阁而去。
只是太子脑子里却忍不住浮现刚刚姜以裳泪流满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