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意想不到 情理之中

    自从吴妮不担任县宾馆经理，只当县接待办主任后，她一般很少去县宾馆，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为老公何大为做晚饭，像一个相夫教子的良家妇女一样。那天下班，从办公室刚下到政府大院里，上车准备发动小车时，县宾馆经理黄玉琴打电话过来说“姐，下班了吗？我们好久没有见面，现在过来宾馆，晚上我们喝两杯，怎么样？”

    吴妮没有立即答应，她说打个电话老公何大为后，再回答她去还不是去。

    “在哪呢，刚刚黄玉琴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叫我去她那儿吃饭。你晚餐怎么解决？”

    何大为马上说：“刚好我也要打电话你，有一个朋友约了我吃晚饭。诶！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你去宾馆吧！”

    吴妮走进县宾馆上了二楼，几个先看到她的女员工，立即围了上去来，“哇，我们美女经理回来了，好久不见，现在更有韵味，还那么漂亮呢！”非常亲切的问这问那，吴妮心里都乐开了花。有一个年龄较小的女员工手还一直在她的衣服上摸来摸去，露出一副含笑的羡慕状。每一个看到吴妮的员工都会走上前问好，或者打声招呼。

    像这样开心的日子，吴妮好久没有了。

    吴妮霎时有回家的感觉。

    她一直微笑地在过道上往黄经理办公室走去。黄经理见到吴妮也特别兴奋。一直急忙地给她倒茶，她说:“诶！姐，何副书记心想事成已经开始主持县政府全面工作了，姐夫没有一定的想法？我认为，现在政府这边不是缺个常务副县长嘛，我看呀！姐夫可以争取一下。”

    吴妮看了一下自己曾经的下属县宾馆经理黄玉琴，心想，黄玉琴也变得这么市侩了。当年招她进她宾馆的时候，那可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因为是个中专生的原因，她曾经非常不自信，好在漂亮，工作能力也可以，几年后，吴妮提拔她为副经理。

    那么多年过去，现在她的思维变得像领导，说话的语气和模样都像领导一样了。唉！难道这里真是个大染缸？

    是呀，县宾馆作为公务接待之处 ，天天可以见到各种级别的领导，这些领导风格各种各样。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在这种场合可以看到一般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权力的肆意和任性，金钱和权力的诱惑、基本是超出人的想象，也无法想象，更没有办法形容。作为走进这里的人，自己只能在平时的工作经历上，用情商、智慧或者手段，把握好过程，保持定力，去应付一切。

    而，从中得到自己想要或者不要的东西。

    当时，吴妮刚走进县宾馆时，也是有许多的想法和欲望。她在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老公的权力，同时，也在这里跌倒过，伤害过。现在想来，自己的经历有多么可悲、多么可怕。如果任期发展下去，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她还会输得很惨。吴妮唯一幸运的是老公何大为原谅了她。

    话又说回来，当年，吴妮会这样做，也是因为老公的提拔。

    可是，一切她不可能给老公说透彻。

    吴妮知道，自己的老公一直非常优秀，无论工作，还是做人。可是，乡镇多次按照程序向县委推荐都没有结果。自从吴妮认识了当时的龙山县委书记陈福民，何大为，还是那个何大为，只是因为是吴妮的老公，一切都顺了。推荐上去也提拔，而且，一路顺风又顺水，做到了副县长。

    然而，吴妮受伤了。不是她愿意，而是因为潜规则。

    她像从噩梦中惊醒，非常恨当时的自己。

    当市纪委调查人员找到吴妮核实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吴妮曾想在家自杀。想想这样更对不起老公何大为，就中止了。后来，在于艳艳的帮助下，慢慢治愈，老公何大为原谅自己才使昊妮从过去有阴影中走了出来。

    就在吴妮还沉浸在思考中，黄玉琴又说话了。“姐，我告诉你，前天中午县委钟波书记在他接待完公务后，到办公室找到我说要调我去县医保局做副局长。”

    黄玉琴示意吴妮喝了口酒继续说：“我问为啥要我做县医保局的副局长，我能做好吗？钟波书记说组织安排人事，没有为啥。钟书记说这话我认为也对，组织上调动一个干部哪有那么多原因的。不是说个人服从组织嘛！钟书记看着我莫名其妙的眼神似乎在安慰我，他说，我的工作能力、作风和态度都特别好，县宾馆在完成县委县政府安排的接待任务，无论是县委这边，还是政府那边都给予了很大的称赞，尤其是在接待省委副书记林杰春这样重要的接待任务中，说我表现特别优秀，更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充分肯定。按照领导干部提拔的组织原则，那就是要把具有思想解放，开拓创新，工作有能力，又有水平，更有成效的干部，发现挖掘并提拔到重要岗位上。他说我就符合领导干部提拔的条件。其实，姐，说实话到医保局上班我是挺愿意去的。在那儿坐坐办公室，吹吹空调，喝喝茶，一天8小时工作时间多好呀！那像们搞接待工作的，没完没了，没有休息、没有周末，只有任务。”

    吴妮听后深有同感，她说“这算是个好事，真的。我还挺羡慕你呢。像我虽然离开了县宾馆经理的位置，作为县接待办主任从事的工作和任务，不也是敬领导酒，陪领导喝吗？说白了一点就是换了一个岗位喝酒而已。一个原来的我在县宾馆经理位置上陪人家喝酒；一个是在县接待办主任的位置上陪领导喝酒。只有一样，没有两样。唉！还是你命好。不能怪谁，只能怪自己的命。”

    “那也不一定，钟波书记还给我说，也准备把你调入一个行政单位上班。他说，你老公是副县长，应该有一个人照顾家里。你作为女人必须负这个责任。”

    “钟书记真是这样说的。”吴妮淡淡地问了一句。

    “姐，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我今天能有这样的日子，全靠你姐的帮助。 不然，我还是一个服务员呢。”接着黄玉琴说：“我没有很高的情商，也没有处事圆滑的本事，学不会甜言蜜语和口是心非，我只知道，别人如何待我， 我就如何待人。”

    吴妮点点头，端起酒杯说“敬你！一切只在酒中。“说完一杯酒喝了下去。

    原来，吴妮想说几句心里话，用自己的经历来说服对方，告诉黄玉琴，在这里诱惑很多，一定要注意把握分寸，千万不要像自己一样吃后悔药。现在看来，吴妮认为自己不应该说那么多，就是说了对方不一定能够听得进。

    说不好吴妮还嫉妒，双方还可能产生矛盾。

    就在龙山县领导干部们在议论或者琢磨县政府常务副县长谁来当的闭言碎语中，传出了在别个县担任了好几年副县长的黄新生会调回龙山县担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黄新生在龙山县算是个情商高，懂人情，能来事的一个能人。当年，驻东莞办事处主任陈宜彰为了接待好前来东莞招商引资县委书记陈福民一行，当接到通知后，陈宜彰还特意回到龙山县找好朋友县土地资源管理局的办公室主任黄新生聊过，他想听听在大能人钟波局长下面担任办公室主任的好朋友意见。

    当时，黄新生对陈宜彰说一定要摸清领导的爱好。要在领导的爱好方面下点功夫。做好接待工作。否则，接待不好，东莞办事处主任都没得来做，果然，陈宜彰没有在陈福民爱好上做文章。他的办公室主任位置给了黄新生做。自此后，黄新生从县土地资源管理局的办公室主任股级干部提拔到了龙山县驻东莞办事处主任科级领导干部位置上。

    这算不算跳龙门，只有黄新生自己才知道。几年后，因为一次非常好的接待了江南市委书记，很快调出龙山县到了别个担任副县长。这一跳，那可真是龙门，因为从科级领导干部跳到了县处级领导干部。干部们都明白，要从科级提升到处级，这是一个难度比较大的动作。因为门槛高。那真要是家门冒青烟。不是谁都可以的。

    当年，黄新生提拔一事，也在龙山县成为领导干部热议的话题，更是许多领导干部特佩服的一件事。他们都说，县土地资源管理局钟波局长是个大家佩服的大能人，他的办公室主任也是个大能力。那种称赞真有点后浪推前浪的味道。但是他的前浪没有死在沙滩上，而成为了龙山县的县委书记。

    也许，黄新生真能够调回来担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就是步了他的领导钟婆的后尘。因为钟波也曾经在这个位置坐了一二年，就当了县长。

    当然，站在这个角度看问题，黄新生结果也许就是这样的成效。

    于艳艳经过两年多的经营，服装生产经营做得非常好。现在，她想扩大服装园区的生产规模。她看上了隔壁的一个500多平方米的园区。她给钟波讲了几次，钟波也给这个投资园区的业主沟通交流过，说龙山县将对长期不进行投资生产的工业园区进行收回。第一批投资建设工业园区的业主，又不愿意退回给龙山县政府，想长期拥有并出租给想做实体经济的老板，收取高额的出租费用。

    当于艳艳知道自己想要购买的那块园区，是省城一个老板投资建设的时，于艳艳想到了省委副书记林杰春。因为当年 ，这位老板来龙山县时，也是打着招商引资的名目，到龙山县投资建园区的，可是他只是来做投机的生意，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产业。只是圈了一块地，建了几个标准厂房而已。

    钟波为何无法推进此项收回工作，也是考虑到对方是通过林杰春副书记引进到龙山县的，他也不好过多，或者说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去推进收回园区工作。尽管于艳艳多次提了这个问题，钟波也不好给老领导说，只是采取能拖既拖的形式，应付过去。

    面对钟波的为难，于艳艳想，如果自己真要这块地，只能是解铃还需系铃人，由林杰春出面帮助自己把这块地拿下。她把这一想法给钟波一说，钟波特别满意的说这一方法特别好。于是，于艳艳想去省城跑一趟，要把这事搞定。

    去省城的前一天晚上，于艳艳约了吴妮和何大为在自己酒店用餐。

    在丽港酒店三个8包厢里，于艳艳安排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晚宴。当何大为一看桌面的菜，他就说：“怎么了，于总你是准备把结婚的消息告诉我们吗？搞到这么丰盛，我们都不好意思用餐了。”

    “我结婚肯定要比这个还要丰盛呢。告诉你们吧，我这也算是好消息。所以要好好庆祝一下。不然，万一实现呢！”

    吴妮摇头说：“不懂我好妹妹的盛情，有何意？”

    “那我就直说了吧。我经过请示县委钟波书记同意，准备去省城一趟，为我那块想要拿下来的地。因为只有林杰春副书记出面，才能搞定。因为当时，也是通过林杰春副书记的关系，这个老板才能够进到龙山县投资建设这个园区。本来龙山县是有个计划，就是对于长期占有土地不投资实体产业的园区进行政府收回的方式，拍卖给想做大产业的老板。然而，碍于老领导的面子，就没有立即执行。这不只有我私下里进行了。这样既帮了自己的忙，也为县里开展这项收回工作扫清了障碍，这叫一举三得。“

    于艳艳说完特别开心要三个人一起喝一杯酒。

    吴妮不懂的看着于艳艳“你这个方法好倒是蛮好，可是请我们吃好的，也不是理由呀！何况还是你出钱请我们吃饭。理由不充分。“

    于艳艳说：“我请你们吃饭的真正目的是，吴妮同我一起去省城拜访林杰春副书记。把你们何副县长的事说一说，看一下可不可行提拔提拔。如果光我一个人去，我提出来，肯定是没有诚意。你说是不是大为副县长。”

    何大为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思考这样提议的可行性，并考虑可能带来的风险。来我敬你一杯酒，说着他站了起来要敬于艳艳的酒。

    于艳艳说“我们这里喝酒不兴站起来敬，你先坐下来，我们三个人喝一杯，不要单独敬我。”

    说完带头喝了杯中酒。

    何大为跟着也喝了杯中酒，他才说：“艳艳老总的提议，我基本上赞成。有去拜访总比没有拜访强。你这个主意行。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准备一些东西，比如说龙山县土特产之类的。”

    于艳艳马上说：“你呀，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什么时代了还送人家土特产。这个你们放心，我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们的事呢，只是顺便办的，也不存在送什么礼的问题，只要人跟我去行了。大为你呢，也放心，吴妮什么样去，就什么样回来 ，不会少腿缺胳膊的。我是完整地送回给你。”

    来，我们站起来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