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招商引资小分队

    龙山县招商引资大会结束后，第二天，全县由县级领导带队分成二十五个小分队前往广东省的广州、深圳、东莞；福建省的泉州、晋江、厦门；浙江省的杭州、温州、宁波和江苏省的苏州、昆山等地进行招商引资。县委书记陈福民带队去了广州、深圳、东莞。刘益年也参加广东的这支招商引资小分队。

    县长王书环去了浙江省的杭州、温州、宁波。有意思的是东江镇原党委书记何学东参加了王书环的招商引资小分队。县国土资源局长钟波参加了陈福民亲自率队的招商引资小分队去了广东等地。

    因为离东莞近，陈福民一行是开着两辆喷有公安字样的三菱帕萨特越野警车前往的。龙山县在广州、深圳、东莞都有县政府驻当地的办事处。平日里，这些办事处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什么鸟事，最多联系在当地开工厂、办公司的乡贤老板，大部分时间主要是服务好出差到此处的市、县领导，安排领导们的衣食住行。最早时，办事处还有一项业务就是给在当地打工的老乡们开计划生育证明，方便他们进工厂、公司找工作。非常实惠的是每次给老乡开一张证明，就可以收到三十元钱。是一件非常赚钱的买卖。那时，龙山县在东莞打工的人员最多的时候达到了20万人。每天龙山县长途汽车站开往东莞、中心、顺德一带的长途班车有二三十辆。春运时，加上临时从外地汽车运输公司租来的大巴，每天来往两地的长途班车有二三百辆。于是，驻当地办事处主任还经常会利用中秋、春节期间，分别在当地长途汽车站、回到龙山县长途车站贴广告，告诉在珠三角打工的老乡们，可以在龙山县政府驻当地办事处开计划生育证明。不必专门回到龙山县开计划生育证明。这一便民的措施出台，得到了广大在外打工老乡的大力支持和称赞。一年下来，一个办事处光靠在当地开计划生育证明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钱到底去了哪儿，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那年头，领导出差包括招商引资都喜欢去东莞。懂得的人自然就懂的。陈福民、刘益年也愿意去东莞招商引资。原因就是这里除了有20万龙山人在此地打工外，还有别的不能说的原因。

    陈福民、刘益年的三菱帕萨特越野警车刚驶进龙山县驻东莞办事处安排的酒店，办事处主任陈宜彰就在大院门口满脸笑容地欢迎他们的到来。

    “书记好，县长好”陈宜彰分别左一下右一下低头哈腰地向陈福民、刘益年打招呼。他手下的工作人员也一脸堆笑的一遍遍地喊着“书记好、县长好”。

    “老陈呀，是先吃饭，还是怎么呀。如果是吃饭，我们就直接进包厢喽。”陈福民看都没有看陈宜彰，边走边说。

    陈宜彰其实比陈福民小，不过也快五十岁了。之前在县政府办公室是一般工作人员。后来，东莞办事处成立时，被前任县长提拔派到了驻东莞办事处担任主任，算是一个副科级干部。

    说起来这次怎么接待好前来东莞招商引资的县委书记这一事，陈宜彰花了不少心思。当接到通知后，陈宜彰还特意回到龙山县找好朋友县土地资源管理局的办公室主任黄新生聊过，他想听听在大能人钟波下面担任办公室主任的好朋友意见。

    好朋友黄新生说，“像陈福民这一级的领导干部对于吃什么肯定不是太在意，关键要摸清他的爱好。在他的爱好方面下点功夫。”

    可是，陈宜彰怎么知道陈福民爱好什么呢！

    “这就有问题了。你想哦！每个人都有可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习性。领导干部也是人，他的爱好，也就是最容易攻破的地方。从某种程度讲也是他的软肋。如果你知道这些就太好了。这叫投机所好、善解人意。当然，要知道领导的爱好，不但需要花时间，更需要花精力。重要的是，这是你与领导相互之间有没有缘分的问题。换一句话说，是不是他的人。或者是他的亲信。如果你所有的安排，他能够顺理成章享受，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好解决。不然，你就是安排了，他还不一定去呢。为什么会一句话叫“铁哥们”，就是这个意思。”黄新生像算命先生一样在占卜。

    陈宜彰遗憾地说：“可我不是呀，谁知道他爱好什么？”

    黄新生倒了杯茶给对方，说“那只有一个办法。给他提供处女。”

    “噗”陈宜彰刚喝进的一口水，从嘴巴喷了出来，喷到桌面上，他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也不要太激动了呀。我的意思，既然不知道对方的爱好，漂亮女人哪个男人都喜欢。你给他搞一个处女，尤其是俄罗斯处女。如果他会上，你就是他的人了。那么，你下一步就等着提拔了。” 黄新生进一步说。

    “哈哈，他妈的，我也想处女，还俄罗斯处女。我也不知道在哪儿找呀。如果不熟悉这行，找个假的，还吃不了兜着走呢。你知道不，那年，我们县那个最繁华的丽港酒店六楼洗头按摩房不是有几个所谓的俄罗斯美女常驻嘛，结果都是假的。据说是新疆那边的女人。” 陈宜彰连连摇头说搞不定。

    “那你就是白在东莞呆了几年，这样的小事都搞不定。唉！你也只好当这个副科级领导管三个人的办事室主任了。如果你这次表现不好，或许你马上连办事处主任都没有当。你以为呀！好好想想吧！我的大主任。”

    陈宜彰瞅着对方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陈福民、刘益年等全部人进了包厢坐下后，陈福民说“老陈呀！不要安排大鱼大肉，也不喝酒，随便搞几个家常菜就可以了。”

    刘益年马上接话说：“酒，还是喝点。菜可以不要太好。这样尽兴嘛。对不对，老陈呀。哈哈哈！”

    “我准备了洋酒。菜是海鲜。领导们也难得来一次东莞，尤其是陈书记。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陈宜彰躬着身子说。

    “好嘞！”刘益年立即笑了笑说。

    当十个菜全部上完后，刘益年两眼盯着陈宜彰。陈宜彰不知道什么意思，低头说：“领导，可以开吃了。”

    突然，刘益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拉着陈宜彰往包厢外走。走到走廊尽头轻轻地又责怪地说：“你没有叫上几个漂亮女人来陪吗？”

    陈宜彰挠了挠头，没有回答。不，他不敢回答有还是没有。

    刘益年气冲冲地进了包厢。领导们随便吃了点，洋酒也没有喝。当晚，陈福民、刘益年一行招商引资的领导们去了深圳住。

    陈宜彰只好把东莞开的酒店房间给全部退了。

    正如陈宜彰好朋友县土地资源管理局的办公室主任黄新生所预料，两个月后，陈宜彰调回龙山县政府办公室，负责管后勤的副科级科员。

    令陈宜彰更没有想到的是接替他任龙山县政府驻东莞办事处主任的是好朋友龙山县土地资源管理局的办公室主任黄新生。黄新生从股级干部提升到科级领导了。也就是说好朋友在仕途上迈出了非常关键的一大步。

    陈福民、刘益年东莞一行招商引资的成效显著，引进了一家台湾的电子公司。该电子公司将投资8000多万元，在龙山县工业园区靠近东江河边建六栋工业厂房，叫“旺嘉达电子城”，面积达到了15000多平方米。相对于工业园区早期引进的外资工厂，这家益太电子公司，无论是规模，生产销售都是最大的。据说，如果投入生产光员工就将达到8000多人。相对于欠发达地区来说，招商引资和计划生育是当地政府号称两大最难的大事，然而，这县委书记一出马，效果就明显出来了。正如是“老大难，老大难，老大出马就不难”。招商引资工作也是这样。因此，地方上有很多什么招商引资一把手工程，就是这样来的。

    王书环带队的招商引资小分队去了浙江的温州、宁波，成效也很好。他们与宁波的一家房地产公司进行了洽谈，并达成投资意向。该公司准备通过以地置换的方式，在龙山县建设建材、摩托车专业市场，并通过置换在龙山县城建设一所新中学，提高龙山县的城市化水平。同时，还引进了江苏无锡一家房地产公司建设开发沿江大道，准备要把沿江大道打成龙山县的上海黄浦江外滩，从而，解决了困扰龙山县多年的那个半拉子工程问题。真是一举双赢。

    项目引进来了，关键就要落实到地。这么重要的工作，陈福民在县委县常委会上安排给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刘益年负责。作为陈福民的心腹刘益年是心领神会的。他知道再过几个月，也就是明年初就要进行五年一次的政府换届工作，自己能不能再进一步，成败也在这一次。眼下，他认为最重要的就是抓好这三个项目的签约投资开工建设。他想，旺嘉达电子公司进工业园区建设电子城，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担心的是浙江宁波那个项目和江苏无锡房地产公司开发建设沿江大道这个项目。这两个项目都涉及到拆迁问题。且拆迁的面积还不小。它的难度相比于东方红村的“水浸田”来说，难度大得多了。因为那些是良田。之前，这些良田是在县城郊区，通过这几年城市中心外移，却处在了城市的中心。虽然说按照县城长远规划来说，城市建设的需要，这些良田终究会被占用。然而，那是城市建设需要，老百姓能够支持。可是，现在用于外商投资房地产项目，百姓会不会支持还真的说不清。

    刘益年想了想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给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李强生打电话“你给我找到胜利村、林芳村两个书记的电话，并给对方说，稍后我会给他两人打电话。”

    很快，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李强生的电话打了过来。并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刘益年。

    接着，刘益年分别给东江镇胜利村村委书记袁胜华，以及林芳村村委书记林民正打了电话。意思是先要他们分别与村民座谈，交交底，摸清百姓的底牌。尤其要发挥老党员、老劳模、老先进等的作用，把开发建设意义给村民说清楚。同时，也要掌握一些新动向，及时向上级部门汇报。刘益年并说，自己会抽空来村里走访。刘益年还交待，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并要求他们在这个项目中，要讲政治、讲大局，个人利益要服从集体利益，绝不能出差错。

    两个村委书记听完领导交待后，没有立即表达怎么样做，只是说尽力吧。

    “唉”的一声后，刘益年放下电话，看了看手表，快晚上7点钟了，央视《新闻联播》马上就要播出了。他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这时，老婆从房间走了出来问“老刘，你说这次换届你能当上县长吗？”

    刘益年横了老婆一眼“你什么意思，现在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吗？真不识趣。不要说话，我要看电视新闻了。”

    刘益年的老婆姓华名美丽，是县医院的妇科医生。从小长得可爱漂亮，没有多少文化又是普通百姓的父母直接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美丽”。人们常说，小女孩如果小时候长得漂亮，长大后会变得不漂亮。而华美丽还真争气，就是长大后，人不仅更漂亮了，而且皮肤相当好，水嫩粉红的。令刘益年受不了的是她脾气大的不得了。就是这样漂亮的女人也没有使刘益年那颗时常澎湃的心安分守己。就是当年他在别个县当分管文教工作的副县长时，还是与县教育局的女副局长有一腿。几年间， 同时还有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据说都是通过他利用权利帮助女老师们调动、提拔建立起来的男女关系。当然，这位漂亮的老婆是不知道的。因为作为领导干部的刘益年，天天晚上回家晚，甚至哪怕不回家睡觉，他的理由都是充分的，也是正常的。当然，作为常务副县长的老婆华美丽，也懂得如何当一个智慧型的贤内助。正如说，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心不念则静。于是，华美丽天天光鲜靓丽，又说又笑地上班下班，穿着时尚品牌衣服、穿金戴银的，珠光宝气、富贵逼人的像贵夫人一样逛街吃美食，过得不亦乐乎，似乎永远都没烦恼。其实，她心里面更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过惯了领导夫人的生活，受人尊重，办事方便，假如失去了这种身份，一切都归于零。

    老婆这样的心态，刘益年掌握的非常准确，拿捏的也非常到位。于是，他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在粉红色女人之间畅游，而得心应手。就在他调到龙山县的第一年，还没有重用提拔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时，就与东方红齿轮配件制造厂的一位女销售经理于艳艳好上了。这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细腰丰臀的，可令男人怜惜。只要见了她，是个男人都会有想法。你看看，她那美丽的一双丹凤眼却透露出像妖精似的眼神，而把男人们的魂勾走。在一次会议结束的晚宴上，刘益年就这样被这位美丽的女人俘虏了，成了她口中的美食。最初，刘益年还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又征服一个美丽的女人。事后的几年，刘益年得知这个女人就像是美丽的毒蛇一样把想要的男对象一个一个生吞下去，得到的好处是越来越多，钱赚了不少。包括厂长、车间主任、门店经理和汽车修理公司那个全国五一劳模获得者。只要和她有过工作关系的男人，都会被她慢慢地收拾在自己的囊中，跪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也包括刘益年在内的县级领导、有关局长们。如果要形容这个女人，她就是龙山县官场上的交际花。不，应该是龙山县官场上的高级妓女。这是后话。

    然而，就算是这样，后来的几年这个女人在承包一家酒店时，刘益年还旧情复发，一天天的去那儿吃饭，去酒店开房，与这个女人滚床单。最后，还特意在县计委财务上安排五万元钱转到了她的账户上。当然，这些只有刘益年和那个办事的人才知道。

    唉，人们时常说女人贱。其实，事实上男人贱起来是无底线，实在可怕。哪怕到了刘益年这样级别的男人，也是狗屁不是，贱男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