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待使扶光自东起，芙蓉帐内还迷情
对着深邃的夜空，珩雪下定了某种决心。
正在此时
“陛下，是何雅兴在此赏月颂歌啊。”白袂凌空出现，珩雪的视线里，他就在那月亮之中，背光使她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却也有朦胧的美感。
“神君，那日所讲的倾慕于我，当真么？”珩雪鼓起勇气问。
白袂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道：“自然，似陛下这般的人，让白某有所爱慕，不正常么？”他从月光中走出，缓缓落下，向珩雪走来。
珩雪的心怦怦直跳，随着白袂自月光阶梯走下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白袂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温柔。
“陛下，当真不知白某为何倾慕于陛下？”白袂问道。
珩雪羞涩地抬起头，看着白袂的眼睛，摇了摇头。“神君，这世上最难懂的，便是人心。”珩雪呢喃着。
白袂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珩雪的脸颊，“那便让白某来告诉陛下，可好？”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微风吹过。
珩雪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有些结巴地说道：“好好。”
白袂笑了笑，自窗外闪身进珩雪的闺房内，随意坐在那梳妆台前，道：“陛下并非白某唯一钟意的女子，其实白某知晓，无论讲的多么天花乱坠，最后都会让陛下失望，白某不舍得让陛下失望。
如那日所言，是白某的冒犯了，今日，也不该提此事，请陛下宽恕白某的僭越，白某，便告辞了。”
“神君，别走。”珩雪这几日就在白袂的女眷以及白袂本人的陪同中参观的剑神阁，怎会不知道这些。
本要起身的白袂闻言便继续坐在那。“陛下请讲。”
“神君，我珩雪并非沉浸于话本幻想的孩童，又怎么不知晓你说的那些，又怎么不知晓不会是你唯一的女眷。
只是我，愿意就算如此，就算可能也不是永远，只愿，能够稍稍停留在你身边。”
“陛下……”白袂不知如何答复珩雪的这番话。
珩雪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勇敢地走上前，牵住白袂的手。
“神君，我不想错过你。”她坚定地说。
白袂感受到她手中的温度，怔怔看了珩雪好一会，两人就那么对视着，随后白袂微微一笑，将她拉到怀中。
珩雪顺势就骑在白袂的腿上，随后抱住白袂，抱的那么紧，紧到谁也别想让她松开，却又那么轻，轻到白袂感受不到她的热烈。
“既然如此，那白某便不会再放手。”他说。
两人相拥在一起，月光恰好照到了梳妆台，洒在他们身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白袂望向窗外的星空，“愿我如星君如月，岁岁流光相皎洁。”
“错啦，神君，月明星稀，我是星，而神君才是那明月。”珩雪嗔道。
“那便只借此句之意，你与我，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可好？”白袂轻抚她的后背。
“神君，当真么？”泪水划过珩雪的脸颊，留下让人心碎的泪痕。
“怎的了，陛下，不愿与白某长长久久么？”白袂松开怀抱，两人的身子分开了些，白袂轻柔地为珩雪抹去泪痕。
“我愿意，只是我的寿元我已经，可以说，没有几日可以在这世间驻留了。”珩雪坦白了自己的处境。
“怎么会，你贵为魔皇，竟没有些傍身续命的法宝么？”白袂大惊。
“以神君的能力，我如今的境界与天赋，相信神君全都知晓，我太弱了，弱到不足以被法宝所认可，弱到不能够服用天材地宝得以续命，容颜未老，也只是用了些人族的驻颜术，为了一位故人如果复活过来，可以认得我。
神君，遇到你真好，其实我好怕啊，一直都好怕，曾经对抗巫妖时也好怕，坐上了魔皇的位置也好怕，就连一开始面对你，都好怕。
即便现在，你对我的血脉压制，都让我心中战栗，只是我，也感受的到你的情绪，你的温度，所以我也很幸福，很庆幸，最后可以遇见你。
对不起，我不敢瞒你，不敢许下这样的誓言然后离去，我只想，就这样看着你，到我的生命终焉。届时，魔族的事，交给你，好么？我好累，不想回去了。”珩雪倾诉衷肠，娓娓道来。
“若有来生，定与神君永不分离。”珩雪伸手捧着白袂的脸，痴痴地看着，仿佛她手中捧着的是整个世界，而她的眼中，也只有白袂一人。
“不会的，不需要来生，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白袂安慰她。
“神君，雪儿早就没救了，那么那么多年，雪儿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安慰起了反效果，珩雪埋进白袂的胸怀中哭泣。
白袂眼眉低垂，冥冥中做了决定。
“怎的还唤我神君，该改口了，雪儿。”白袂抱紧怀中的她。
“那，神君愿意听我如何相唤。”珩雪呢喃道。
“雪儿喜欢如何称呼都可，不用惧怕冒犯。”
“那便，还唤你神君吧，我就喜欢这样。”
“也好。”
“雪儿，闭上眼睛，接下来有什么感觉都不要反抗我，好么？”白袂轻抚她的后背。
‘神君要宠幸雪儿了么？’珩雪本悲伤的心情在这一句中完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羞涩与紧张。
随后珩雪放松自己，打算任白袂采撷。
只是预想而来的那些羞人的事，似乎，并未到来。
她感觉，背后的心口处有一股暖流，随后心脏骤停一瞬，又恢复了心跳。
境界，甚至于天赋，都节节攀升。
只是渐渐周身感觉有让她不适的液体流淌。
她偷偷睁眼，眼前那神君，不再有那一尘不染，掠琼欺玉的仙姿，而是七窍流血，衣衫都已经完全染红，猜不到衣装底下有多严重的伤。
“神君！神君！”珩雪看见这一幕，联想到了那让她恐惧一生的梦魇，刚因为寿元大增恢复的瞳色再次染上血红，俏脸也重新变得苍白无比，方才提升的境界也趋于不稳，将要跌落。
“雪儿，雪儿，我没事，这不算什么。”白袂施展法术治愈自己，并且清洁血污。
仿佛一切恢复如初，但珩雪可以感觉到，白袂现在的气血那么虚弱。
虽如此，但的确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危险，于是珩雪的心境也逐渐平稳。
“神君，你给我用了什么？”珩雪忍不住去问。
“用了你前几日送来的东西。”白袂淡然道。
“怎么可以！那不是给剑神阁的人用的么！”珩雪惊道。
“雪儿，你说，你现在是我的什么人。”白袂轻声问。
“我不知，但神君想要雪儿如何，雪儿便全依神君的意。”珩雪轻轻摇头，随即与白袂对视，她发现，那血脉压制都不存在了。
“雪儿是我的好娘子，那是不是剑神阁的人呢？”白袂笑了。
“嗯，雪儿是！”珩雪不懂白袂为什么原因如此付出，但那心中的感动，难以表达。
“可是神君，灵心果应当没有此等神效的，究竟”
“万年气成灵，千载圣人心。灵心果可是天地形成的仙灵族胚胎，是先天的生命之宝。
我以我神龙精血以及周身经脉为代价，将它，化为你的心脏，便如此了。”白袂为珩雪解答了疑虑。
“那我，可以不背弃我们的誓言了？”珩雪痴痴的问。
白袂点点头。
“神君，闭上眼睛，接下来有什么感觉都不要反抗我，好么？”珩雪柔声道。
白袂便闭上眼睛。
随后
柔情似雨他似青，雨与草木不离形。
待使扶光自东起，芙蓉帐内还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