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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老了,守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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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看着自家夫人,她点点头,两人站起来走到书房里面。

    打开暗格,拿出一个匣子。

    右相夫人看着右相说:“这对他们,或许是一个好结果。”

    右相说:“是啊,小殊这孩子,天元亏欠的太多了。以后,就让阿源去保护吧。

    我老了,守不动了。”

    右相夫人握着他的手,说:“他们会好的。”

    最后,江淮将匣子交到江源手上,嘱咐他一定要交到谢闻殊的手上,同时,他也不能偷看。

    江源笑着说:“祖父,怎么感觉谢闻殊才是您失散多年的孙子呢,这么关心,还嘱咐这么多。”

    右相笑着说:“你这小子,想讨打了。”

    “别别别,孙儿不敢,不敢。”

    右相夫人笑着说:“好了,此去浦南,切记一切小心,到了给我们写封信,报平安。”

    江源笑着说:“放心吧!祖父,祖母,孙儿告退了。”

    “注意安全”

    “小心行事。”

    江源骑上马,说:“孙儿记住了。”说完便驾马而去。

    ——庆云寺

    方丈烧着水看着面前坐着的男人,说:“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男人笑着说:“这普天之下,也就你敢和朕这么说话啊。给朕倒杯茶,正好口渴了。”

    方丈看着他说:“这茶杯中可没有茶叶。”

    男人笑了笑,说:“你啊你,这算盘还是够精的。

    小桌子,还不快将朕带来的好茶给督主,不然,今天这茶,朕倒是喝不成了。”

    小桌子说:“是,太上皇。”

    从背后侍卫端着的盘子里,将带来的蒙顶山茶交到方丈面前,双手奉上,说:“扶大人,您看。”

    方丈看了茶,又看了看男人,将茶取下,放入茶具,泡了起来。

    男人站起来,看了看周边的景色,最后走到一棵大树面前,说:“这树还真是一天一个样,这一想起来,这棵树还是朕和你亲手种下的,算来,也有四十年了。”

    方丈看着他说:“茶好了。”

    男人走过去,尝了一口,笑着说:“还是你泡的茶好喝。别人的,朕还真喝不惯。”

    方丈笑了笑,说:“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喝口茶吧!说吧。”

    男人将茶杯放下,说:“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精。

    朕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想让我出山,辅佐他。”

    男人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若不是当初做出那事,如今他也不会如此腹背受敌。”

    “可是,如果没有出那件事,现在就不会是他。

    我不会出山,一方面,是我愧对太子,另一方面,这天元也该换个面貌,总不可能让我们这把老骨头回去撑着吧。

    天元现在人才辈出,浦南水涝之中,更是有人另辟蹊径,现在,正向好的方向发展。。”

    说着将茶杯放下去,看着男人。

    男人说:“你以为朕想吗?那是朕最骄傲的儿子,朕何尝会忍心,但是,为了天元大业,牺牲,在所难免。”

    “所以,连小公主也不放过?她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是天元的福星,当初,你可是亲自在天元百姓面前的名啊!”

    “够了,如今她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这些经历会让她更加坚强,就算最后天元皇室中无男儿,她依旧可以扛起来,到时候,天元会姓秦,而不是其他姓。”

    方丈笑了笑,说:“陛下,您还是太天真了,您就这么确保她就是真的福瑞公主吗?再说了,就算我出山,如今这天元已经分崩离析,我又能做的了什么?”

    男人震惊的说:“什么意思?”

    方丈将茶具收了起来,唯独留下男人的那一杯,说:“佛曰,不可说。

    告辞。”

    说完就端着东西离开了。

    男人站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说:“扶余,你当真不出山?”

    方丈停下脚步,说:“这天下只有庆云寺方丈无垠,何来那侩子手扶余啊?

    太上皇,扶余早于十年前就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了,您莫要糊涂啊!”

    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也不再多说。。

    男人听了之后,自嘲了一声,说:“是啊,朕不再是那个位高权重,俯瞰众人的皇上,只是一个空有名分的太上皇了。

    扶余死了,秦刚,也死了。”

    坐在了凳子上。

    小桌子看着男人说:“太上皇,您千万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男人看着他说:“小桌子,当年那件事,是不是朕错了?

    当时他向朕说着他没有做过,他从来没有做过,语气坚定得很。

    可是,朕就是害怕,害怕他真的做出来这件事,害怕到,他最后会夺了朕的权利,夺走朕的皇位,真的很害怕。

    他跪下来,跪着让朕将鞭子一次一次的抽在他身上,朕的力气一次比一次重,到最后,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都还是一句,无罪,无罪啊。

    朕将东西打碎,他跪着蹚过来,膝盖还在流着血,他走到朕面前,一脸希望得到朕的认可,说,父王啊,儿臣没有做,儿臣真的没有做。

    朕没有相信他,在那么多的证据的指证下,朕不相信他,一点都不相信。”

    小桌子安慰男人说:“太上皇,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男人摇摇头,说:“小桌子啊,这过去不了,朕每天晚上,都会想起他在朕耳边说,说他没有做,指责朕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

    那一遍遍的失望的语气,让朕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现在,他的尸首都不知道在哪?是还在那东宫之中,还是早就丢了。

    小桌子啊,朕太难了,朕真的太难了。”

    小桌子说:“太上皇,您,您不要多想,太子向来温和,定不会怪罪于你。

    他只是,只是有些不甘罢了。”

    男人朝天看着,说:“是啊,不甘,不甘啊。他那个时候一定很绝望吧。朕确实很失败,又何必请扶余出山,去帮他呢?

    这天元最终变成什么样,都与朕无关了。

    小桌子,回去吧!”

    “是,太上皇,”

    小桌子扶着太上皇回去了。

    留下那一杯还没有喝完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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